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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鸟翔醒来时已将近傍晚五点。他伸手摸索身旁,却没摸到广美。转过头一看,床上有睡过的痕迹,却不见广美的影子,床单也冰冰凉。卧室里静悄悄的,隔壁房间也不闻声息,看来她已经回去了。
白鸟慢腾腾地起了床,用力伸了个懒腰。卧室里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证明广美曾经在这里待过。虽然只睡了四个小时,却感觉一周的觉都一口气补回来了,下身充盈着性爱后愉悦的倦怠感,疲劳已一扫而光。
他披上睡袍,神清气爽地走进工作室。那里也没有广美的身影。往常她至少会留个字条,今天却连张字条都找不到。他觉得这一点儿都不像她的作风。
看了一眼书桌上的稿纸,这个标题映入眼帘。
突然一股继续写作的冲动充斥他的心,内心深处涌起旺盛的斗志,他一屁股坐到书桌前,拿起笔。
记得之前已经写了三十五页,他拿出一张空白稿纸,写上页码“36”,开始思索故事的后续发展。考虑到故事的连续性,他先看了看第三十五页,发现最后一句是“杀死山本安雄”,情节要接着这里发展下去。
没费半点脑筋,他轻轻松松地想出了下文。
“我真是天才!”
他发狂般地写了起来。是的,发狂般地……
山本安雄死了。山本安雄死了。山本安雄死了。山本安雄死了。山本安雄死了。山本安雄死了。山本安雄死了。山本安雄死了。山本安雄死了。山本安雄死了。山本安雄死了。山本安雄死了。山本安雄死了。山本安雄死了。山本安雄死了。山本安雄死了。山本安雄死了。山本安雄死了。山本安雄死了。山本安雄死了。山本安雄死了。山本安雄死了。山本安雄死了。山本安雄死了。山本安雄死了。山本安雄死了。……
白鸟深陷在已经杀死山本的错觉中,脑海中时不时倏地浮现出山本的幽灵,旋又消失。
不知不觉间,夜色已悄然降临。外面冷飕飕的,一轮明月高挂夜空。月光洒在白鸟的书桌上,将他的脸庞映得分外苍白。
白鸟仿佛被附身了一般,全神贯注、下笔如飞。昏暗的光线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他正全心沉浸在写作的快感之中。
第五十页写完了。感觉眼睛隐隐作痛,他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是在月光下写作。
“咦,什么时候天都黑了?”
他打开电灯。灯光照在稿纸上,看起来很是晃眼。他揉了揉眼睛,一看手表,已经过了七点半。一阵饥饿感袭来,他这才想起,今天早饭之后就什么都没吃。
起身打算出去吃饭时,他突然想起了广美。照理说今天她应该留下来过夜的,却一言不发地回去了,究竟是为什么呢?仔细想想,她今天的言行颇为古怪,耐人寻味。比如一直自顾自地想心事,似乎没在听他说话;洗完澡后一反平时的顺从,突然挣扎反抗。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不像以往那个毫无心机的她。
还是给她打个电话吧。约她在新宿附近见面,然后一起用餐,白鸟心想。
电话打过去,广美立刻接起。
“你怎么回去了?”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爱怎样就怎样。”她冷冷地说。
“你在生什么气啊,要是因为我动作粗暴,我向你道歉。”
“才不是为那种事。”
“那是为什么?”
“行了,你别管我了。”
“你到底在生什么气嘛?”
“我们分手吧。”
她毫无征兆地说出这句话,惊得白鸟张口结舌。
“咦,你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你再说一次!”
“我说我们的关系已经完了。你还要我说多少遍啊?”
“我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吗?”
“你把手放在胸口,好好想想就知道了。”
白鸟不明白她的意思。
“电话里讲不清楚,我们在新宿见个面吧?好好谈一谈,一定能消除误会。”
“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我已经彻底讨厌你了,一想到你就觉得恶心。”
“喂,有必要讲得这么过分吗?”
“有什么过分不过分的,我约了一个人见面,先挂了。”
“等、等一下!”
“我告诉你我要见谁,是你的朋友,山本安雄哦。怎么样,吃惊吧?他马上就要来了。”
白鸟何止是吃惊,简直怀疑她的精神不正常。
“你是说真的吗?那家伙是个疯子啊,谁知道他会对你做什么事!”
“不见个面怎么知道?”
“拜托你再考虑一下吧!你一个人和他见面,这跟自杀有什么分别?”
“你们俩还不是彼此彼此。”她尖声大笑。
“什么意思?”
“我看过你的稿子了。”
白鸟看了看书桌上的稿子。
“我的稿子?”
“是啊,就是标题叫的那篇。那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啊?”
“什么玩意儿?”
“听不懂吗?看来你已经疯狂到一定程度了。就像书名所说的,你的精神已经错乱了。”
“你在说什么啊,那篇稿子是……”
说着白鸟随手翻了翻书桌上的五十页稿纸,顿时怔在当场。怎么会这样?稿纸上写的全是毫无意义的句子。他在精神饱受煎熬的状态下信笔乱写,不知不觉中产生自己正在写稿的错觉。
现在白鸟终于从错乱的世界回归到正常的世界。
但是已经迟了。
“你怎么不吭声了?”广美焦躁地问。
“那篇稿子是……”白鸟一时语塞,“是我心烦意乱的时候写的。”
“真奇怪。你的脑子果然不正常。”
“我也无法解释为什么会写出这种东西,但是相信我,我绝对没有疯,疯的是山本。你不明白吗?”
“不明白。你的《幻影女郎》是剽窃来的吧?像你这种人说的话哪里能信?”
“喂,求求你冷静一点!如果让山本进了你的房间,你会被杀死的!”
“你真会危言耸听。跟你在一起才更危险,你这个有暴力倾向的废物!”
就在这时,电话那边传来叮咚的门铃声。
“你听,他已经来了。”
“别开门!不能放山本进来!”
白鸟大声嘶吼。
“那可不行,我得赶快去开门……”
门铃再次响起。
“别开门!”
“既然你这么不放心,我就不挂电话好了。”
广美轻蔑地笑了起来,从听筒旁离开。
“喂!不行!你别干蠢事!”
白鸟的声音已经传不到她耳边了。
听筒那边传来卸下门链的声音,门砰的一声关上,两人交谈了几句,突然广美发出尖叫。
“放开我!求你了!”
广美的声音在电话里听得很清楚,同时说话的还有一个声音低沉含混的男人。
“喂!住手!”
白鸟再次大叫,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看来是听到了他的叫喊。紧接着在广美的尖叫声中,听筒似乎到了男人手里,男人压着嗓子骂了一句:“人渣!”
电话就此被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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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立花广美状态正常的话,和白鸟通话的结果也许会截然不同。
虽然山本安雄打来电话说晚上七点半来拜访,但她根本没打算让他进门。实际上她准备在附近的咖啡厅和山本见面。
但白鸟的来电改变了她的想法。和白鸟的交谈使她的情绪变得异常烦躁。听到他絮絮叨叨的辩解,广美心中的厌恶感越来越强烈。
门铃恰在广美陷入这种心理状态时响起。此时她的内心已经开始后悔迷恋上白鸟,会想出通过让山本进来的做法向白鸟复仇,也就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了。只能说她一时被懊恼冲昏了头脑。
“既然你这么不放心,我就不挂电话好了。”
广美对白鸟说的这句话,也是这种心态的表露。她想让白鸟和山本通过电话交锋。
向门口走去时外面响起敲门声。她没有卸下门链,只把门打开一条缝。一个男人站在门外,腼腆地冲她笑了笑,并点头致意。男人穿着上班族风格的浅咖啡色大衣,她觉得仿佛在什么地方见过。他看起来不像是坏人,让这个人进来应该没关系吧,她想。
“是山本先生吗?”
广美开口问道,男人默默地点了点头。
想到和白鸟的电话还维持在通话状态,她心里有种安全感,于是疏忽了。
她先把门关上,卸下门链,再把门打开。男人却在这时一脚把门踹开,强行往里挤。她慌忙想把门关上,但终究不是他的对手。男人的一只脚已经伸进了屋里。
广美尖叫起来,但迅速被入侵的男人捂住了嘴。一切都完了。
“不准出声,不然宰了你!”
男人阴森森地威胁道,她在男人的怀里拼命挣扎,只想尽快向电话另一端的白鸟示警。现在她终于知道,白鸟的警告是对的。
两人纠缠扭打到床边,已经离电话很近了。广美用尽全力,狠狠咬了一口男人的手。
“妈的!”
她的嘴终于透过气来,朝着电话听筒大声尖叫。
“臭娘们儿,给我闭嘴!”男人注意到了依然保持通话状态的听筒,“居然敢在我面前耍花招!”
“放开我!求你了!”
男人狠狠甩了她一记耳光,痛得她脑子嗡嗡直响。
“喂!住手!”
她听到白鸟的嘶吼声。男人左手勒住她的脖子,右手抓起听筒,压低声音骂了旬:“人渣!”就挂断了电话。
“蠢女人,现在你再喊救命也没用了!”
男人把她扔到床上。广美脑子昏昏沉沉的,已经没有了抵抗的力气。虽然床垫缓和了冲击,裙子却翻卷到了大腿根部,腿上感觉凉冰冰的。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已渐渐看不清对方的面容。
“哟,身材还挺火辣的嘛,真让人受不了。”
男人的身影一步步逼近。
“光让那小子一个人享受,太浪费了。”
男人笑着说道,把她的连衣裙拉到胸部。
“不要!别这样!”
“使劲抵抗啊!越抵抗玩起来越刺激。”
男人脱掉她的裙子,又粗暴地拽下胸罩,然后解开自己的腰带,压到她身上。
广美止不住流下了眼泪。忍受着男人的侵犯,她渐渐觉得这个人的体味、爱抚方式和体格都很像白鸟翔。如果换个发型,摘下眼镜的话……
“你是阿翔吗?白鸟翔……”
她的口气并不确定,但男人却突然停下了动作。
“你说什么……”
“虽然你刻意改变了声音,但我还是认得出来。你是乔装打扮的阿翔吧?”
“少讲这些无聊的话!”
男人又一次狠扇她耳光,她的意识渐渐模糊。
再度醒来时,广美发现眼前站着没有变装的真正的白鸟翔,至少在她眼里是这样。她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
“救救我,阿翔……”
她发出细若蚊鸣的声音,使尽全力向男人伸出手。
“你这个肮脏的贱女人!”
男人压到她身上,双手勒住她的脖子。
“好、好难受,阿翔……”
她模模糊糊地意识到自己快要死了。
“死在阿翔手里,我心满意足。”
这是她朦艨胧胧中最后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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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鸟翔搭出租车从白山赶到立花广美的公寓。因为月末交通拥堵,花了将近四十分钟才抵达。
在公寓门口下了车,白鸟拔腿就往楼上冲。等来到广美的房前,他已经跑得气喘吁吁。这时是八点二十分。
广美的房间关着门,但并没上锁,一拧把手门就开了。屋里黑漆漆的,他用颤抖的手摸索开关。
白鸟曾经来过这里一次,觉得自己应该记得房间的布局。印象中这间单身套房的左首是浴室,右首是流理台和一台大冰箱,靠窗的位置是床……
打开电灯的瞬间,他僵在原地动弹不得。房间的布局正如他记忆中的那般,首先映人眼帘的,是散落在绿色地毯上的内衣,顺着内衣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裸体女子仰躺在床上,正是广美。
“广美!”
可是没有回应。白鸟踉踉跄跄地来到床前,呆呆地望着一动不动的广美。她看起来仿佛正沉浸在甘甜的睡梦中,但双腿分得很开,黑糊糊的阴部有类似蛞蝓爬过的浓自黏液。
“广美!”白鸟再次呼唤,却依然没有听到回答。
“我不是警告过你别放山本进来了吗……”
悔恨已晚。他伸手摸她的身子,还残留着体温,看来应该刚死不久。
白鸟精神恍惚,不知所措地呆立在那里。
不知过了多久,他蓦地回过神来,感觉似乎背后有人。正准备反应时,却已经迟了。不等他回过头去看,头已被硬物砸中,整个人昏倒在地。
再次醒来的白鸟完全弄不清自己在什么地方。
脑袋阵阵刺痛。一摸,左边起了个大包。他皱着眉头,慢慢抬起头。
白鸟发现自己躺在铺着瓷砖的地上,身下的地面冰冷刺骨,他的意识渐渐清晰。眼前就是马桶,这里八成是浴室,附近应该还有浴缸。他慢慢地用双手撑起身子。
脑袋不知碰到了什么东西,感觉凉冰冰的。那是什么啊?他没有转过头去看,而是伸手摸了一下。
“哇!”他慌忙缩回手。
那是冰冷的人脚。虽然只是摸了一下,但碰触到了脚趾,自然是人脚无疑。不放心的白鸟最终还是战战兢兢地扭头看了一眼,不错,从浴缸里赫然伸出一双脚。
“难道……”白鸟抱着头站起来,向浴缸中看去。
不祥的预感应验了。全裸的广美沉在水里,眼睛睁得大大的,责怪地望着白鸟,长发宛如海草般散在水中。
“怎么会这样?”
白鸟记得她原本死在床上,死后不久自己赶到,正不知所措时突然被人打昏。白鸟知道那是山本安雄干的好事,但他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地把广美的尸体沉入浴缸,并把失去意识的自己搬到浴室?
看看手表,现在是九点十分。他昏迷了几十分钟。
但总这么发愣也不是办法,必须把广美的尸体从水里捞出来。白鸟脱掉休闲夹克,挽起衬衫袖子,伸手到水中抓住她的头。
如果说所谓的既视感确实存在,那么此刻白鸟体验到的就是这种感觉。正准备把广美的头从冰冷的水里拖出来时,他恍惚觉得自己以前曾经做过同样的事。一个谜一般的声音告诉他:与其抓她的头,不如握住她的脚往外拉更轻松。
白鸟用衣架上挂着的毛巾擦干冻得发僵的手,转而握住她的双脚,这回很容易就拉动了身体。
对,这才是正确的做法。这样想着,正要继续往外拉时,门外走廊上突然传来几个人匆忙的奔跑声,紧接着浴室门砰地被推开。
“喂!他在这里!”
一个穿制服的警察一边呼叫同伴,一边朝白鸟扑过来。白鸟急忙放开广美的脚,她重又滑人到浴缸中,激起水花。
“现在我要以涉嫌杀人的罪名逮捕你。”
“不不,我没有杀人!我来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警察一把抓住白鸟的手腕,铐上手铐。这时狭窄的浴室里又进来一名警察,仔细察看着广美的尸体。
“好了,走吧,到署里问话。”
“你们听我说,我……”
警察不容分说地把白鸟拖出浴室。外面还有一个穿便服的男人,正在通过无线对讲机向警署申请支援。
坐在警车里的白鸟真切地感觉到自己已经被逼人绝境。这当然也是山本设下的陷阱,而他结结实实地掉了进去。只有找到山本,让他认罪,自己才有望获释。
白鸟总觉得什么地方和《幻影女郎》的设定很相似。想到这里,他不禁失声惊呼。广美被沉在浴缸里,正是《幻影女郎》里某个场景的再现。
“可恶,山本这浑蛋!”
白鸟咬牙切齿。这是一起计划周密的犯罪,轻视山本的白鸟确实有些掉以轻心了。
现在该如何报仇雪恨昵?
白鸟抱着依旧隐隐作痛的脑袋,望着警车车灯照亮的雪白路面,眼里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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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畅销作家涉嫌杀人一事,连日来各大媒体争相报道,闹得沸沸扬扬。报纸、杂志自不必说,连各电视台的现场报道节目也相继推出特辑——“模仿推理小说实施犯罪的推理小说作家”,媒体的关注程度可见一斑。
综合各类报道的内容,命案情况大致如下:
被害者立花广美(二十三岁)为窒息而死,死亡推定时间为二月二十六日晚八点到八点三十分之间。推测案发过程为:立花广美与恋人白鸟翔(三十三岁)发生性关系后(从立花体内检出白鸟的精液)发生口角,白鸟一怒之下将她扼死在床上(床上发现立花窒息时失禁的痕迹),随后将她搬到浴室,沉入注满水的浴缸。
案发后白鸟翔的读者指出,沉入浴缸溺死这种杀人手法,与《幻影女郎》里的情节完全相同。一般推测认为,白鸟可能为了确保立花广美死亡,便利用《幻影女郎》里的手法将她的尸体沉入浴缸。也可能是企图伪装成死者在浴缸里不慎滑倒溺死的假象。
当事人白鸟翔承认当天下午曾和立花广美发生性关系并有轻微争吵,但矢口否认犯罪。
根据白鸟的供述,当天晚上七点三四十分,他正和立花广美通电话,突然听到有人(姑且称之为Y)袭击她。急忙赶到立花公寓的白鸟发现她已遭暴力杀害,正不知所措的白鸟也遭人袭击(白鸟称袭击人为Y)。醒来时发现自己倒在浴室的地板上,立花广美则溺死在浴缸中。
另一方面,其后的调查显示,白鸟告发的Y住在都内北区东十条三丁目,是一名三十四岁的无业男青年。通过警方的侦讯,Y承认最近曾与白鸟发生争执,但与该起案件毫无关系。顺带一提,Y的血型是A型(立花广美体内的精液证明凶手是B型,与白鸟相符)。另外,有多人能证明案发当晚的八点至八点半,Y一直在新宿的一家小酒馆喝酒,因此他拥有不在场证明。
各位观众朋友,记者现在就在作家白鸟翔的公寓前。被捕的白鸟依旧坚决否认犯罪,但有公寓住户声称近来他的言行很反常。
住在这里的××先生正好过来了,记者过去采访看看。
——关于白鸟翔近来言行反常一事,您可否具体谈谈呢?
“好的。最近有人在公寓内散发奇怪的传单,从那以后白鸟就变得有点不对劲了。”
“是揭发白鸟的《幻影女郎》是盗作的传单。我们本来不太相信,但后来发生了那件事。”
——哦,是殴打摄影记者的事吗?
“没错。如果不是白鸟自己问心有愧,是不会做出那种事的吧。”
“后来即使在走廊遇到,白鸟也从不打招呼,总是一个人自言自语。我觉得挺可怕的,不让小孩子接近他。”
——对于他杀了立花广美,您有什么看法?
“有种‘啊,果然是他干的’的感觉。我在这栋大厦里见过几次立花小姐,印象非常好。”
另据某消息透露,白乌最近正处于极度低潮期,精神也不太稳定。警方正在安排尽快对其进行精神鉴定……
那么,在白鸟翔公寓前的报道就到此结束了。
(某电视台早上八点三十分的“社会广角”节目)
“拘留中的白鸟翔言行存在问题,我认为他可能有双重人格。”
“白鸟翔的《幻影女郎》销量之前一度呈现下滑趋势,近几日突然再度热销,连续三周高居排行榜首位。照此发展下去,将很有可能突破三十万大关。”
“山本安雄绝对是凶手。据说他在案发时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但那百分百是伪造的。拜托你们仔细调查,其中肯定有某种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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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