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灾发生在两个月前,而殷寻一个多月前曾经去过消防研究所调查过此事,他到底发现了什么呢?”刘静生一边转动着方向盘,一边对车子后座上的石秀美和我说道。
“我想他发现的应该不会是那具猫尸!”石秀美斩钉截铁地说。说完,她转过头看到我一言不发,便继续说道:“小敏,说说你对案件的看法吧!”
我不是没听见他们俩的对话,一直不发言纯粹是在掩饰我和殷寻的关系,但现在石秀美一再要求,我只能硬着头皮说了。
“死者是一名记者,他很有可能通过自己的调查,产生了对火灾原因的怀疑,才会去消防研究所求证的。”我尽可能地不让自己说话时的语气变得急促,但这句话说得像是句废话。
“我已经派人到《时代传媒》杂志去求证了,看看他们有没有让死者去调查火灾的原因。但那家杂志社的总部在市,可能要花些时间。”刘静生说着把车挡推上了三挡。
“还应该到内蒙古去一趟,到他家里去看看。”我此时正在担心他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一定不会好受。
“已经联系了,但是他的父母在多年前就已经去世了,死者只有一个妹妹,但现在一直没有联系上,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亲戚了。”刘静生说道。
他还有个妹妹?从没听他提过,而且他也从来没对我说过他的父母已经去世了,果然他对我还是有所隐瞒的。想到这,我心里有些不快,但转念一想,我们是网恋,又不是相亲,没介绍彼此家里的具体情况也是情有可原的,我不是也没把父母和哥哥的具体情况跟他说得很清楚吗?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死者调查出了什么来,而遭人灭口的?”石秀美推测道。
“死者是一名记者,记者的工作就是挖掘公众不知道的事情,这种挖掘很有可能伤害到一些人的利益,所以杀人灭口的动机是完全有可能成立的。不过我敢肯定,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只从现场发现的那五张电子照片就能知道,这恐怕只是个开始。”刘静生开车的速度跟他的语速一样不紧不慢。
“我现在一直在想,死者是怎么知道火灾的起因有问题的呢?要不是张敏再去现场进行勘察,发现了重要的疑点,我想我们谁也不会怀疑消防研究所作出的结论是有问题的。况且,这样的结论是通过法医的科学鉴定才得出的,可一个记者是怎样做到的呢?”石秀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觉得有必要把这个信息告诉他们两个,“其实,怀疑火灾起因有问题的,不只是死者,我还见过一个人也说过质疑的话。”
“哦?谁呀?你怎么不早说?”石秀美用埋怨的眼神看着我。
我并没有理会石秀美的怪罪,而是继续说我想说的事情:“我去火场现场调查的那天,遇到了一个老大爷。他当时对我说了两句很奇怪的话,现在想起来,很值得注意。”
“说的什么?”刘静生也开始关注这个线索,虽然眼睛不往后瞅,耳朵却竖了起来。
“他说挣卖白菜钱的人,却犯了卖白粉的罪!还说,一个商场着了大火,死了这么多的人,最后却只抓了几个电工顶罪!”
“他真的这么说?”刘静生突然将车缓缓地驶到了街边。
我点了点头,又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况,“那个老大爷还告诉了我一件事,他的女儿是商场二楼超市的理货员,也被烧死在了大楼里。”说这话时,我突然想到了在商场前摆放的那些枯萎的花朵。
刘静生回过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2感觉他此时的气势远远超过了石秀美对我的震慑,“这个线索为什么不早告诉我?真是耽误事!”
我本想反击两句,却也找不出好的理由,况且自己确实对警方隐瞒了太多的事情,我心知肚明这对破案会有很大的负面影响。我此时在想,要不要把我所知道的事情,统统告诉警方,也许那样会更好。
但不知道是理智还是怯懦,让我把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咽了下去。我这样做真的妥当吗?深埋在心底的秘密,总有一天会像种子一般冒芽,到那时我该如何收场呢?
而比起隐瞒那个秘密,我当下更想寻找的是那段已经失落了的感情。而现今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破案。我确信,此时我正在循着他的足迹,寻访或许他还没有暗访到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