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工会主席木场走下楼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木场若无其事地挥手向中井打了个招呼,中井觉得木场象在演戏,因为中井和仁部伦子结婚的谣言和大河静子的问题,木场应该是全部信以真的,而他此时竟然表现出一笔勾消的态度,实在让人难理解。
中井对木场谈了自已的来意,又接着说,“不过,她们还没有回答我呐。”
“怎么样?刚才中井先生提出的问题?”木场接着中井的话问收发员。
“这……我记不得有过这样一个女人。”木场厉声厉色地问:“这是真的吗?”他又问另一个:“你怎么样?”两个女收发员凑在一起翻动着登记薄,查完了,她们十分肯定地说:“还是没有,我说不记得有给工会的文件嘛。”木场抱膀问:“确实如此吗?这可是件大事。”
“是的,为了避免以后发生问题,送来的文件都在这里登记。”
“我给看看。”木场亲自查了一遍登记本,中井也在旁边看着。果然,昨天下午两点到四点没有人送来文件。木场“哼!”了一声,不解地摇着头。
“莫名其妙。”中井说。看来,对于中井和仁部伦子结婚一事,木场虽然没有完全认为是谣言,至少可以说对这件事的可靠性产生了怀疑。
“哼,莫名其妙。”木场也附和着。
“让我们一起考虑一下最近发生的事吧,到‘伦德’去怎样?”
于是,两人一同去了“伦德”茶馆,而仁部伦子还在“鲁本”等候中井。中井想,让她再等一会吧,他为自己和木场那险些一刀俩断的友谊又将得以恢复而高兴。中井和木场相对而坐,这个位置正好是上次四名工会干部争论那份传单的地方。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认为她们两个在撒谎吗?”在上咖啡之前,木场问中井。
“撒谎的倒未必是她们俩,大河静子才是不可思议的。”
“大河静子会不会把真情告诉两个收发员,有人在另外一个地方打来假电话,大河却以为是收发室打来的?”
“不对,听大河静子当时的语气,那份装有誊本的信封是从收发室取来的。如果电话是假的,而她又信以为真去了收发室,那么,就能知道誊本并没送到收发室,但她明明说是从收发室取来的,从这一点看,只能认为大河静子撒了谎。”服务员来上咖啡,中井把话停住,把手伸进口袋取烟。不料口袋里没有烟,木场见状,把自己的烟递给了他。就在吸这支香烟的时侯;中井几天来的不安心情开始云消雾散。咖赚味道虽苦,喝在嘴里却津津有味。
“大河静子女士为什么要撒谎呢?现在看来,她的自杀是令人遗憾的……”木场说到这里,表情变得有些木纳,声音也越来越小,使人觉得他的话还没讲完。
“那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不可思议!”木场刚要把烟头掐掉,却又放在嘴里吸了一口。“证明你和仁部伦子结婚的唯一证据就是那个户籍誊本,如果没有那个户籍誊本,连我也不会信以为真,但是,通过方才凋查发现一个疑点,那就是大河静子怎么把户籍誊本搞到的,很可能是受人唆使。事情也大不凑巧,能解开这个谜的唯一证人大河静子女士又自杀了。事情也有点偶然,不过,你和大河真有关系吗?”
“那纯属谣言,今天早晨,当警察谈起遗书的时候,我还吃了一惊呢,其实我和大河静子根本没有任何交往。”木场能相信自己的话吗?由于发生了昨天的事情,中井感到一阵阵不安。他想:人们是不会再相信自已了。
然而,对于他的话,木场却意外地点了点头,这种态度完全出乎中井所料。
木场接着说:“执行委员们所以产生怀疑,那是因为这件事来得太突然。由于我们每天都在工会书记局办公室工作,你和她之间如果发生了特殊关系,肯定能表现出来,周围的人对此也肯定有所察觉,但是,目前却没有人能够证明这件事,这也是构成人们怀疑的主要原因。”
“是的,因为我和她之间根本没有那么回事,所以也不可能有什么不正常的举动。”中井会心地笑了,这种笑完全发自内心。他觉得,在木场面前,似乎很长时间也没有这样悠然地笑过了,其实,从他谢绝木场请他喝酒到现在才不过四十个小时。
“如果这样,那就成问题了,她的遗书究竟意味着什么呢?遗书的内容你了解过吗?”
“向警察了解过。听说大河本人手里还留有一份传单,这正是让我感到纳闷的地方,难到她陷入歇斯底里的幻想?”
“那封遗书只能是——”木场说到这,一下子停住了,似乎犹豫着该不该往下讲。
“那封遗书是假的。”中井讲出了木场想说而没有说的话。
“嗯,不过,遗书要是假的,她就不会是自杀了。”木场压低声音说。
两人的目光交叉在一起,又同时移到咖啡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