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裹挟着初冬的凉意席卷A城,李瑞缩了缩脖子,裹紧身上单薄的外套,匆匆往奶茶店赶去。玻璃橱窗上凝结着细密的水雾,他用袖口擦出一小块清晰的区域,看见宁婉莹正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的芒果奶盖已经凉透,珍珠在杯底凝成一团。
“你来晚了。”宁婉莹转着吸管,目光落在他冻得发红的鼻尖上,“手都冰成这样了。”她突然掏出自已的暖手宝,不由分说塞进李瑞怀里,“放学我有事,先走了。”不等他拒绝,踩着长靴推门而出,红色围巾在风中扬起,像一团跳动的火焰。
李瑞攥着还带着L温的暖手宝,心跳快得吓人。店里突然响起熟悉的女声:“两杯热美式,谢谢。”他抬头,撞见宁夏和陈天并肩站在收银台前。陈天正细心地把宁夏围巾松散的一角塞进她衣领,动作自然得仿佛让过无数次。
“李瑞?你怎么在这儿?”宁夏惊讶地打招呼。李瑞慌乱中打翻了手边的奶精罐,白色粉末洒在操作台。陈天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目光扫过他身上的工作服,李瑞下意识挺直脊背,却在对方温和的笑意里败下阵来。
与此通时,宁婉莹站在商场顶楼的露天观景台,望着远处霓虹闪烁的街道发呆。手机在包里震动,是父亲发来的消息:“下周飞纽约,董事会提前,你准备准备。”她攥紧手机,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自从父母出国,她每年只有生日能见到他们,而这次,连圣诞节都要在跨洋电话里度过。
“想什么呢?”闺蜜突然从身后冒出来,“不是说要挑礼物吗?”宁婉莹回过神,目光落在橱窗里一条银色锁骨链上,链坠是颗小小的星星,和李瑞上次在奶茶店帮她画的数学解题图里的星星一模一样。
深夜,李瑞在打工结束后蹲在奶茶店后门数工资。硬币碰撞的叮当声里,手机屏幕亮起——是宁婉莹发来的消息:“明天周末,有空吗?带你去个地方。”他盯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方许久,才回了个“好”字。
第二天清晨,宁婉莹的跑车停在老旧居民楼前。李瑞下楼时,看见她倚着车门,黑色大衣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手里拎着两个纸袋,热气正从袋口缓缓升腾。“豆浆油条,我记得你说过喜欢。”她把早餐塞给他,转身坐进驾驶座。
车子驶向城郊的孤儿院。李瑞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疑惑地问:“为什么来这儿?”宁婉莹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小时侯爸妈忙,我在这儿待过半年。”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这里的孩子们,和你一样,都是努力活着的人。”
推开孤儿院大门的瞬间,李瑞被一群孩子围住。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拽住他的衣角:“哥哥,给我们讲个故事吧!”他蹲下身,瞥见宁婉莹站在不远处,正把书包里的彩笔和绘本分给其他孩子,阳光落在她发顶,镀上一层毛茸茸的光晕。
与此通时,陈天带着宁夏来到一家私人美术馆。展厅中央陈列着梵高的《星月夜》临摹品,深蓝色的夜空在灯光下流转着神秘的光泽。“其实我……”陈天刚开口,手机突然震动,是管家发来的紧急邮件——家族企业遭遇危机,父亲要求他立刻回京城。
宁夏注意到他脸色骤变:“怎么了?”陈天强作镇定地笑了笑:“家里有点事,可能要离开几天。”
他望着眼前的画作,突然想起昨晚整理书房时,在抽屉深处发现的那张泛黄的报纸——上面刊登着宁氏集团的新闻,配图里宁婉莹和宁夏并肩站在领奖台上,笑容灿烂。
暮色渐浓,李瑞和宁婉莹坐在孤儿院的秋千架上。远处传来孩子们的欢笑声,宁婉莹晃着双腿,轻声说:“我下周要去纽约。”李瑞猛地转头,喉间发紧:“去多久?”
“不知道。”她捡起地上的枯叶,撕成细碎的小片,“李瑞,你说人为什么一定要长大呢?”风卷起碎叶,扑簌簌落在两人肩头。李瑞望着她侧脸,终于鼓起勇气伸手,轻轻拂去她发丝间的落叶,动作轻得像触碰易碎的梦。
而在城市的另一头,陈天站在落地窗前,望着楼下宁夏远去的背影。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是父亲的催促短信。他握紧手机,玻璃映出他眼底翻涌的情绪——他突然害怕,等自已回来时,会不会连站在她身边的资格都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