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这事儿,彭语晴在学校出名了,很多人骂她是小三的女儿,鸠占鹊巢。
我爸和后妈狠狠打了我一顿,他们说我是白眼狼,当初离婚,就不该要我,应该让我和我那个断腿妈自生自灭。
他们给彭语晴转学,去了当地最好最贵的私立学校,她的衣服,鞋,文具也全部换了更好的。
后妈说把不要的给我。
彭语晴尖叫着,把旧文具砸在地上,用剪刀把衣服剪烂,把鞋子戳破,说情愿毁了也不给我。
我站在寝室门口,不等彭语晴撒泼结束,转身回了房。
这是我和彭语晴的房间:“两个衣柜,一张床,一个地铺。”
床上有粉红色的蚊帐,粉红色成套的被单和床单。
我第一次躺在这张床上,可真舒服啊!睡在上面,仿佛自己也变成了公主。
几分钟后,彭语晴再次尖叫:“彭芷安!你这个烂人,凭什么睡在我的床上?赶紧给我滚下来!”
后妈跟着跑进来,与彭语晴一起,揪着我的头发,把我从床上拖下,摔在地上。
我捂着扯得生疼的头皮,倔强而愤怒地看着她们:“我已经睡了4年地铺了,该睡床了!”
当年,刚来这个城市,刚住进这个家,我爸和后妈曾叫我和彭语晴商量,看谁睡床谁睡地铺,又或者轮流睡。
我傻啊!
我主动说把床让给彭语晴,我爸和后妈大大地表扬了我,说我懂事,知道让妹妹了。
为了得到表扬,后来很多事,都同出一辙。
新衣服妹妹先穿,新文具妹妹先用,新玩具妹妹先玩……妹妹不要的,不要浪费,给我好了……
我在这个家,压根就是乞丐的存在。
后妈走到我面前,踢了踢我,居高临下地告诫我:“彭芷安,人要有自知之明,你在我们家,就是条狗。”
“我们愿意养你,你就是家狗,我们不愿意养你,你就是野狗。”
她的声音不大,字字透着狠厉。
2
我不愿做狗,我情愿和我妈自生自灭。
我揣着从家里偷出来的300多块钱回到老家,我妈住在安置房,依旧没有工作,领着低保。
我妈不欢迎我,她把我身上300多块钱抢走了,然后叫我滚,叫我去找我爸。
那一瞬间,我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我是多余的。
脑海里,‘自杀’和‘赖着活’两种想法像两个拼命拉扯的小人,我最终咬着牙,回到养狗的地方。
等待我的,是冷嘲热讽,我爸打了我一顿,说我不学好,学着人离家出走。
几天后,彭语晴才发现她的零花钱丢了。
我爸又要打我,叫我把钱交出来,我低吼,钱被我妈拿走了,有本事你找她去要!
我爸沉默着放开我。
当天晚上,白静一只手捂着我的嘴,另一只手在我大腿上狠狠拧了十多下,我痛得冷汗一阵阵冒。
我挣扎,一口咬在她的虎口上,我问她:“我妈是你最好的朋友,你这样对我,不怕下地狱?”
她冷笑:“你妈都不管你,我怕什么?”
我一时语塞。
跑去厕所脱下裤子一看,腿上全是淤青。
那天以后……
白静仿佛打开新世界的大门,每每不顺气的时候,就往我腿上掐。
这地方好,隐蔽,不会被人看见。
彭语晴成绩不行,以前在我们班就是中等偏下,到了新学校,依然中等偏下。
白静觉得脸上无光,特别每次和我的成绩比较后,就在家里破口大骂……
“你看看你,家里所有钱都砸在你身上了,结果呢,蠢得像猪!连彭芷安都不如!我告诉你,你下次若再考不过她,就别叫我妈了!”……
彭语晴恨我。
除了偷偷在我裤子上剪破洞,在我棉袄里藏针,还偷我作业本,撕我教科书,把墨水倒在我书上……
这样过了几年。
有天晚上,我洗漱完毕,正要擦脸,看见宝宝霜里有明显搅动的痕迹,洗甲水的味道若隐若现,我犹豫了一下,果断挖出一坨膏体,涂在脸上。
脸上瞬间火烧火燎的痛。
老实说,比起我爸打我,白静揪我,这实在算不了什么,但我捂着脸尖叫,冲进卫生间照镜子。
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皮肤表面起了无数小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