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照片上,步家夫妇站在一块空白的石碑前,但下葬的骨灰盒上赫然贴着一张小男孩的照片——
相貌正是步修远那张脸更青涩的模样!
步修远瞳孔骤缩,脸色瞬间煞白。
林予柔吐出最后一口烟,伸手将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而后白皙的手指夹起他面前的那张照片:“步家的小儿子秘密下葬,那么你又是谁呢?嗯?”
她尾音故意拉长,像一根极细却极其锋利的线横在了步修远的脖颈前一般。
步修远胸腔起伏的幅度逐渐变大:“林小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照片那么模糊,怎么证明骨灰盒上的脸是我的?事实就是我没死,不然我怎么会现在在这里?”
祁父也焦躁难耐:“不管步家儿子死没死,这和天远集团掌权人那个儿子,还有放火烧我祁家的事有什么关系?”
林予柔转而看向他:“祁先生一直觉得天远集团掌权人家里起火的事与我有关,八年前也是,这就是所有事情的。”
祁父心里一个咯噔,他的确一直这样认为。
所以才会对林予柔心生恐惧,毕竟八年前她才二十岁,那个岁数就能做出那样心狠手辣的事,还有什么是她不能做的?
可这到底都哪里跟哪里?!
他等烦了,猛然站起身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苏芸伸手拦在了他身前:“祁先生还记得八年前,有一次祁二少爷高烧不退,您带他去医院看病吗?”
祁父怔了怔,记忆中好像的确是有这么一次。
那也是她唯一一次亲自带祁执礼去医院,关心他的时候。
苏芸继续问:“那祁先生还记不记得,祁二少爷在做检查的时候,你在四楼某间病房外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
祁父的记忆不自觉被牵着拉回八年前的那一天。
那天祁执礼进诊疗室检查后,有一个朋友给他打电话,告诉了他天远集团掌权人家里火灾的事情。
他当时斩钉截铁的说:“肯定是林予柔干的,那小丫头心狠手辣,比她祖父更狠。”
祁父打了个颤:“我说了什么,又有什么关系?”
苏芸淡声回答:“原本是没有关系,但您说话时身旁的那间病房,正好是天远集团那个烧伤的小儿子的病房。”
祁父仍旧满脸茫然,但一直低着头的步修远却浑身一震。
不等他动作,林予柔忽然伸手钳住了他的下颌,抬起了他的头:“你听到祁先生的那句话,就认定我是害你家破人亡的凶手,对不对——苏承中?”
天远集团的掌权人就姓苏。
步修远此时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了,但还是咬牙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话没说完,林予柔松开手站起身,冷冷的看着他。
“你听到祁先生的话,认定我是凶手,所以想向我报仇。但是你什么都没有了,你孤零零一个人能怎么报仇?”
“这个时候你认识了步家快要病死的小儿子。”
“步夫人在生下小儿子之后一直有很严重的产后抑郁,步家的小儿子这一病,等同于要了她的半条命。”
“你很聪明,你抓住了这一点,与步先生商讨,如果步修远死去,你愿意整容代替他生活在步夫人身边,唯一的条件是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
步修远目眦尽裂:“你没有证据。”
林予柔嘴角上挑,眼里却都是森寒:“我没有证据?步修远的血型是b型,苏承中的血型是o型,做个血型比对怎么样?”
步修远死死攥紧手,指甲都嵌进掌心。
“如果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我帮你做了。”林予柔做了个手势。
下一秒,苏芸又抽出一张纸,然后放在了步修远面前——
赫然他上个月去医院检查时的报告!
血型那一栏里,清清楚楚写着:o型。
这证据直接将步修远的身份给板上钉钉。
步修远就是八年前天远集团掌权人家里突发火灾的唯一幸存人,天远集团掌权人的儿子,苏承中。
而真正的步修远,早在八年前就病死了。
步修远……不,苏承中紧紧盯着那张报告,忽然抬手将报告给挥到了地上:“就算我是苏承中又怎么样?步家不暴露我的身份也只是为了保护我。”
“难道林小姐想说我接近你就是为了报仇?证据呢?谁能证明我真的听到了那句话?”
“我分明是先认识祁执礼的,因为他被送到冰岛,他让我关注林小姐你的腿,我们才会认识,我是被动的!”
林予柔冷漠地看着他:“祁执礼如果不去冰岛,他两年前就该死在你手里了。”
苏承中反问:“林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和他又没仇。”
“的确没仇,但你想让我也尝尝失去最爱的人的滋味不是吗?”林予柔攥住他的手腕将他整个人拽到自己面前,“你发现我唯独对祁执礼不同,所以你故意接近他,和他成为朋友。”
苏承中用力想抽回自己的手:“林小姐的想象力太丰富了,这些都是你强加在我身上的,其实我根本就没有这些动机,我只是在帮执礼的过程中爱上了你。”
“难道就因为我身份作假,所以我的爱一个人就有错了吗?!”
他眼眶通红,声嘶力竭,每一个喊出来的字都仿佛带着无尽真诚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