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套在教室课桌上。”乔岁安低着头看他给自己戴手套,笑,“出来的急,忘了。”
丁斯时给她戴好,松了手,睫毛抬起,对着她的眼睛望了片刻,突然伸手往下一扒拉她的针织线帽,遮住她的眼睛。
乔岁安“嘶”了声,连忙把自己的帽子翻翻好,瞪他。
丁斯时把手往校服口袋里一插,像是什么也没做过,神色从容淡然:“拿上,回家了。”
乔岁安再瞪他一眼,嘀咕:“知道了。”
这场雪越下越大,绒绒一片,借着月光,依稀可见银霜满地,玉树银花。脚踩下去,像踏入毛毯,柔软松陷。路灯橙黄光源下,茸茸雪片像蓦然间抖落的一场柳絮雨,却还要比柳絮浓厚些。
乔岁安冻得鼻尖通红,却高兴得很。
今年的
想去北方堆雪人
乔岁安心心念念的寒假终于来了,
放假第一天,她在床上跟周公一起度过半日,乔妈早上“咚咚咚”敲了她三次房门,
毫无音讯,人像是已经寿终就寝了似的。
最后,
乔妈直接推开门,“唰”一下拉开窗帘,
前几天又是下雪又是下雨,今天却是阳光明媚,从外头倾泻进来,融去寒意,
一瞬间房内天光大亮。
乔岁安在被子里蛹动两下,
不太情愿哼了声,抓着被子往脑袋上一蒙,
只露出些许长发在被子外。
“十点了乔岁安,再过一会儿吃午饭了好。”乔妈拽她被子,训斥,
“你看看人家丁斯时,都晨练完回来了。你要是不学习,就滚去舞室,
别在被窝里养老,
还碍眼。”
被子失守,
乔岁安被冻醒了,
顶着头乱发和惺忪的眼,从床上蛄蛹起来,
起床姿势奇异,
好似床有一块针对她的磁铁,
离开床的每一秒都在演绎挣扎。
乔妈看着她那副眼睛半睁不睁的样子,直摇头叹气,把被子丢回床上。
下一秒,刚离开了床的乔岁安一个弹跳入床,一滚,将被子缠在了自己身上,闭眼安然入眠。
乔妈:“……”
乔妈式咆哮:“乔岁安!起床!”
早午饭是连在一起吃的,乔岁安正舀着馄饨,突然听到乔妈道:“吃完去写作业。”
乔岁安一凛,忙道:“我选择去舞室。”
“哟,叫起床嘛不起,说可以今天不学习嘛倒是记得清晰。”乔妈阴阳怪气,“快滚吧你。”
乔岁安不辱使命,快马加鞭地吃完饭滚了。
人到舞室时,舞蹈老师正坐在楼下的桌子上跟前台一边聊天一边啃肯德基,见她来了,顺手递了个蛋挞。
“谢谢老师。”
舞蹈老师点点头,又接着跟前台聊天去了。
课还没正式开始,乔岁安把随身的小包放在边上,坐在边上的另一张桌子旁,咬了口蛋挞,两个人的聊天无意往耳朵里飘。
“对,那个男孩子天赋确实好,个子高,腿长手长的,适合跳舞。人也聪明,一点就通。”舞蹈老师嘴里还叼着鸡腿,说话声音有点模糊。
“长得也好看。”前台姐姐夸道,“人好像高二吧,估计在学校里得有不少人追。”
“但是基本功不行,以前应该是一点也没练过,不知道怎么突然想走艺考这条路,学得晚了。他跟我们班其他人基础差太多了,我也不可能一堂课一直都盯着他。”
乔岁安吃着蛋挞,心说舞蹈这东西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练成的,这位仁兄确实多少有些勇气。
舞蹈老师突然想到什么,扭了头过来,喊她:“乔岁安,你后面打算走哪条路?艺考吗?还是纯靠文化课?”
乔岁安猝不及防被点名,愣了下,认认真真想了想:“还没完全想好,也有可能艺考吧,我还挺喜欢跳舞的。”
前台姐姐突然眼前一亮,拍了下手:“正好乔乔跳得好,你让她带带林中绪呗。还是同龄人,学习上还有话说,说不准比你教得还好。”
乔岁安手里还捏着最后一口蛋挞,对上舞蹈老师火辣的目光,小心翼翼咽下那一口蛋挞。
最后舞蹈老师以“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理由,把乔岁安的时间给卖了。
乔岁安眼巴巴问:“这个有工资吗?”
舞蹈老师推她:“下学期学费减半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