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没几口,她理所当然地伸手:“茶。”
闻言,在一旁小心服侍的佘材,赶忙现沏一杯微烫的热茶,并恭恭敬敬地将茶盏放到宋秀秀的手心里,不敢让后者多费一点力气。
倘若无视院子里一条条惶惶不安的蛇妖,单看宋秀秀这悠然自得的状态,还以为她此刻身处什么知名的旅游胜地,正在休闲度假!
离宋秀秀最近的架子上,奄奄一息的佘罄回想这一个多小时里所发生的一切,仍然心有余悸。
宋秀秀闯入之后,先二话不说给他们下了集体禁言术,接着她大展神威,就像是在玩手机切菜小游戏一般,来一个揍一个、来两个揍一双,轻轻松松就把所有冲上来的蛇妖都打回了原形。
群殴完一遍还没完,这暴君心狠手辣的程度,着实超出想象!
她竟然云淡风轻地指挥身边那只凶恶的大雕,让它依次叼起每一条蛇的蛇尾,先猛地飞到半空中,然后毫无章法地乱甩一通“大绳”,直至甩到每条蛇都晕头转向、上吐下泻,再把它们分别挂到院子里的衣架上,当场晒起蛇干!
晒蛇干也就算了,暴君还用最亲和的语气,立下最严格的规矩——既不许它们把脆弱的金属衣架绞断,也不许它们蛇身的任何部位接触到地面,否则那只大雕就会气势汹汹地冲上来,让它们重新体会一遍刚才苦不堪言的酷刑。
何等凶残,何等残暴,何等狠毒啊!
遭受过不止一轮精神和□□的双重折磨后,眼下,连同佘罄在内的所有蛇妖都已老实。
此刻,他们心里已经连一丁点的怒气、怨念都不敢有,只恨不得将自身存在感一缩再缩,生怕自己不小心惹了躺椅上的暴君哪里不快。
此时,佘罄看着几步之外俯首帖耳的佘材,心里还庆幸不已。
幸好,这暴君打上门的时候,小材谨慎又聪明,没跟佘戾和其他小蛇一样贸然对她出手,加之性子乖巧、模样长得也还算俊俏,这才勉强入了暴君的眼,被挑过去服侍,做一些端茶倒水的轻松活。
要不然,以小材脆弱的身子骨,哪里受的了这种钝刀子磨肉一般的酷刑折磨!
感受到由前方扫来的冷漠视线,佘罄顿时感到一阵极强的心悸,连忙摆正姿态,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那一边,宋秀秀看时间差不多了,终于不紧不慢地起身。她缓缓走到佘罄的面前,双手抱胸,上下打量一番后者的凄惨模样。
突然,宋秀秀以灵力作钳,隔空掐着佘罄的蛇头,根本无所谓佘罄是否承受得住她的力道,硬生生将它拽到面前。
佘罄猝不及防遭此一下,疼得白眼上翻,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当场晕过去!
然而宋秀秀的动作还未停下,她指尖微动,用赤红色灵力化成的钳子随之左右摆弄起佘罄的蛇首。那不经意的态度,仿佛只是在玩弄什么看不上眼的破烂玩具。
等到玩够了,宋秀秀这才打了个响指,解除所有蛇妖的禁言,笑嘻嘻地问:“佘大长老,感觉如何啊?刚才的游戏好不好玩呀?”
佘罄感受到堵在嗓子眼的无形桎梏消失,脱口而出:“我们早就跟宋记签了和解协议,宋穗宋大师也同意既往不咎了!”
事发当日,朱雀一提到宋穗,接管宋穗身体的宋秀秀很快就收手,没有当场要了他的一条老命。
佘罄以为,自己此刻搬出宋穗的名头,这暴君也会如上次一样高抬贵手。
万万没想到,宋秀秀听后,只是嗤笑一声:“你们蛇族是和我闺女达成和解,又不是跟我。老东西,要不是看在穗宝的面子上,你以为你和这些小蛇现在还能喘气?”
佘罄咬牙:“您有翻天倒海之神力,何必跟我们这些蝼蚁计较至此。如今气也撒了、打也打了,只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族中小辈,有什么只冲着我一个来。”
宋秀秀挑眉:“好正义凛然的姿态,好慷慨赴死的模样……我这人一向乐善好施,怎能忍心不满足你的愿望呢?”
说着,她的五指突然向内紧握!
佘罄顿时变得无法呼吸,蛇头一瞬间涨得紫红,发出绝望的嗬嗬声。
平心而论,这是佘罄生平
香辣牛肉米线(一)
五分钟后,宋记所住的小院内。
除朱雀和胡辰之外,其余神兽和罗十七、小哈,都是在收到胡辰的消息后,搭乘“驺吾拼车”,紧急赶回度假山庄。
此时的他们,不是自觉躲去离沙发最远的厨房,就是一窝蜂挤在二楼的楼梯口,探出一颗颗脑袋,偷摸看不死树的热闹。
眼下,一楼的客厅沙发区已经清过场,只剩宋家这对母女。
宋穗双手叉腰,杀气腾腾地站在电视机和茶几的正中间位置,气势十足。
她头顶的小叶子,随之卷起小巧的叶片,同步摆出类似的姿势。
而宋秀秀端坐沙发之上,或是假模假样地喝口茶水,或是整理一番根本不乱的衣服,简直一分钟八百个小动作,处处透着心虚。
一段沉默过后,宋穗终于有了动作。
宋穗皮笑肉不笑:“老妈你打架很厉害嘛?一个人干翻一群蛇妖?”
宋秀秀轻咳:“还凑合吧,主要怪他们太弱。”
宋穗伸手一指厨房,气呼呼道:“事后竟然还想把黑锅丢给拎包小弟?”
宋秀秀一拍大腿,试图狡辩:“这就不对了,抛高高、甩大蛇、晒蛇干全是它干的,我俩再怎么样也是五五开吧……”
宋穗不说话,幽幽瞪着宋秀秀,仿佛在说——瞎掰,老妈你再瞎掰,我看你还能编出什么花样!
“……”宋秀秀被盯得鸡皮疙瘩都冒出来,最终放弃负隅顽抗。
她往后一倚,直接咸鱼瘫:“好吧,我承认,那只蠢鸟单纯是个临时苦力工,你老妈我才是主使。”
厨房里,大雕已经变成人形,正在接受罗十七和小哈的零食投喂。
此刻,他听到宋秀秀和宋穗的对话,如此一个瞧着凶神恶煞的中年大汉,险些当场失声痛哭。
嘤嘤嘤,雕雕此身从此分明了!
沙发前,宋穗唰地伸出双手,冷酷地掰指头:“小学五年级之前,你天天说自己身体虚弱,骗得我嗷嗷哭着给你端茶倒水、捏肩捶背、包揽家务,还正大光明抢我的花生糖和红烧肉吃。被戳穿之后,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声称这是对我的考验。老妈,你就说有没有这么一回事吧!”
宋秀秀视线游移:“有,有吧?”
宋穗哼哼:“刚才,我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很小的时候,村里的人类男孩子总欺负我,后来从某一天开始,他们突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要么见着我就绕道走,要么毕恭毕敬地主动上供所有小零食、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