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棠姐姐,我没有姐姐了,以后你当我的姐姐好不好?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密密麻麻的疼从心底窜起。
即便我从来没有把自己真正当作陆家人,但在遭遇这一切的时候,血脉的牵绊却还是会让我心底泛起疼痛。
“当初是你们用解开真相作为要挟,逼我回的陆家。”
“现在我用五年的时间,偿还了你们生我的恩情,现在该是你们兑现承诺的时候,在合约结束的时候,我希望看见你们对着公众,解开当年钢琴比赛的真相。”
“这是你们欠我的。”
陆父怔住。
他看着我,眼底透着难以言喻的五味杂陈。
我没有心思理会他的呆愣,血淅淅沥沥地从指缝间流出。
我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这样的疼痛。
转身离去时,陆父叫住了我。
声音里竟意外透着些许沙哑和疲惫:
“棠棠,难道你真的要对家人如此绝情吗?”
他失望地看着我,仿佛他才是受了莫大委屈的那一个人。
“棠棠,你应该清楚,你妈妈一向身体不好,她思念星染,你才能够留在陆家,没有了你妈妈,你什么都不是,现在你还要这样对待她,棠棠,你不觉得你做得太过分了吗?”
我低头看着还在滴血的伤口。
突然觉得所有的解释,都是那么的无力。
他们对我,就像对待一个连生命和意识都没有的玩偶。
永远让我满足他们的需要。
而他们对我所需要的一切,永远视而不见。
见我沉默,陆父露出了了然的淡笑:
“知道错了就好,大不了以后,星染曾经用过的钢琴,我们每天允许你弹五分钟就好了。”
“过来给你妈妈跪下道个歉,这件事我们就原谅你了,从今以后也不要再说离开陆家这种赌气的话。”
陆父站在那里。
似乎在等待我的感恩戴德。
我淡漠地看着他们,就像是看一群陌生人一样。
“其实你们究竟愿不愿意帮我解开当初钢琴比赛的真相,已经不重要了。”
“我去了医院,医生说我的手从此以后再也弹不了钢琴了。”
“我再也没法参加任何比赛,真相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我很快就会离开,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了。”
陆家一家三口,就那么奇怪地望着我。
好像对于我这种放弃富贵生活的举动,完全不能理解。
但我已经没有心思去理会他们。
手太疼了。
我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匆匆离开地下室时,陆云舟追了出来。
他抄起桌上的花瓶,狠狠地砸向我。
玻璃碎裂的声音之后,温热的血液在我头发间流淌。
小小的人站在楼梯上,眼睛憋得通红,不甘地冲我大吼: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样闹脾气不就是希望我们重视你,把你看得比星染姐姐更重要吗!”
“你别做梦了!在我心里,你永远比不上星染姐姐!”
“你走!你走了以后就永远都不要回来!”
我平静淡漠地看着他。
我第一次来到陆家的时候,他才四岁。
陆母身体不好,所以一直以来都是我陪在他的身边。
说他是我亲手抚养长大的,一点也不为过。
那个时候,我从来没有想到过。
五年无微不至的照拂,到了最后,竟然会养出这样一个恨我入骨的仇敌。
再多的关切,最终也比不上血缘纽带上那一句挑拨离间。
有点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