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迷雾森林的生si之战,进入最血腥、也最白热化阶段的同时。
数百公里外的桃园复兴乡,另一场无声的、以谎言和信任为赌注的战争也悄然迎来了它收官的时刻。
深夜,狂风夹杂着暴雨如同无数条愤怒的鞭子狠狠地ch0u打着这片山区。
在李组长「指引」的那个错误的集结地点,一支由陈雨馨最信任的副手小张所带领的「jg锐小队」,正按照计画,上演着一场声势浩大的「搜捕行动」。数十盏高功率的探照灯,在风雨中徒劳地划破黑暗;刺耳的警笛声被刻意地响彻了整个山谷;全副武装的队员们在泥泞中大声呼喊来回奔跑。
所有的一切都演得惟妙惟肖,像一场耗资巨大的灾难电影。
而在数公里外,一辆伪装成工程车的指挥车内,小张正紧紧地盯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屏幕上,一个复杂的声纹分析软t正在运行着。他身旁那支专门用来与李组长单线联系的加密卫星电话正开着免提。
电话那头,陈雨馨那个人工智慧ai语音程式正在完美地扮演着一个陷入困境、惊慌失措的前线指挥官。
「报告组长!a区搜索完毕,没有发现任何目标!请求下一步指示!」ai的声音,jg准地,模仿着雨馨那因为焦急而略带喘息的语调。
「报告组长!我们……我们好像被骗了!这里根本就没有任何大规模活动的痕迹!连一个营火的余温都没有!」ai的语气开始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慌乱与自我怀疑。
而在宜兰罗东,那间早已空无一人的林务局办公室里,李崇明正独自一人享受着他那大权在握的、胜利前夕的满足感。
窗外,是同样的狂风暴雨,但在他听来,那风声却像是在为他加冕而奏响的恢弘乐章;那雨声,则像是在为他即将到来的晋升而献上的热烈掌声。
他为自己,倒了一杯从珍藏的酒柜里拿出来的、十八年的苏格兰单一麦芽威士忌,轻轻地晃动着杯中的琥珀seyet。
电话那头,传来了「陈雨馨」那越来越慌乱的声音。李崇明听着,嘴角g起了一抹极度轻蔑的、残酷的冷笑。
傻丫头。
他心中暗道。
你以为光凭着那点不切实际的正义感和一gu不知天高地厚的冲劲,就能挑战这个由权力与金钱所构筑起来的、ren世界的规则吗?你太天真了。你那所谓的理想,在我看来,不过是个一戳就破的、可笑的肥皂泡。
他品了一口威士忌,辛辣的yet滑过喉咙,带来一阵灼热的、令人舒畅的快感。他几乎已经能看到自己坐在台北总局那间更大、更气派的办公室里,俯瞰着所有曾经轻视过自己的人。
就在此时,电话那头,「陈雨馨」的声音,突然变得充满了极度的、濒临崩溃的恐惧!
「组长!组长!我们遭到埋伏了!是陷阱!对方火力很猛!我们被包围了!请求支援!请求立刻支援!」
电话的背景音里,甚至还夹杂着由小张他们用电脑播放的、事先录制好的、b真无b的密集枪声音效。
这正是压垮骆驼的最後一根稻草。
李崇明听到这段「表演」,心中那最後一丝谨慎也彻底地烟消云散。他以为,陈雨馨和她那支小队已经陷入了绝境,彻底失去了威胁。他那因为长久的压抑而变得极度扭曲的虚荣心和那种即将大功告成的巨大兴奋,让他完全放松了警惕。
为了向王董邀功,也为了彻底撇清自己,他在与「陈雨-馨」的通话中,终於说出了那句,将他自己,打入万劫不复深渊的话语。
「雨馨!雨馨!你听我说!不要慌!」李组长的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居高临下的得意与残酷,「你们……你们一定要坚持住!我……我正在想办法!王……王董那边我会尽力去周旋的!」
他说漏嘴了!
在极度放松和兴奋的状态下,他下意识地就将「王董」这两个字说了出来!
「王董?」电话那头的准地抓住了这个关键词。它的语气,立刻,从之前的惊慌失措转变为一种充满了「震惊而绝望」的语气,反问道,「组长……您这话,是什麽意思?这件事……和王董,有什麽关系?」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听错了!我是说……我是说……」李组长惊觉失言,冷汗瞬间就从他的额头上冒了出来。他立刻惊慌失措地试图掩盖。
但,已经太晚了。
「李崇明。」
电话那头,ai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平静、不带一丝一毫的人类感情,如同来自地狱的、最终的审判。
它,连名带姓地,喊出了李组长的名字。
「根据语音关键词触发协议,你与王崇岳之间的共犯关系已确认。现在要开始执行最终程序。」
「你涉嫌泄露国家公务机密、包庇罪犯、参与十六年前迷雾森林山难之集t谋杀。你与王崇岳之间,所有的通话纪录,我们都已经掌握。」
「现在我以林务局政风室及最高检察署联合专案小组协查人员的身份,正式通知你,你被逮捕了。」
「砰——!」
话音刚落,李组长办公室那扇厚重的门,被一gu巨大的力量猛地撞开!
几位由陈雨馨父亲的旧部属所带领的、气势十足的、隶属於调查局的便衣人员,如同天降神兵冲了进来!
为首的,是一位眼神锐利如鹰的g员。他一言不发,直接将一份盖着最高检察署红se大印的、正式的逮捕令重重地拍在了李组长那张还放着威士忌酒杯的办公桌上。
李组长彻底地傻了。
他看着那张足以毁掉他一生的逮捕令,又听着那支还在免提状态的电话里传来的、他自己刚才那段,致命对话的清晰录音回放……
他手中的威士忌酒杯「当啷」一声滑落在地,摔得粉碎。他脸上的血se在瞬间褪得一乾二净,惨白如纸。他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倒在了那张,他奋斗了半辈子才得到的、象徵着权力的主管椅上。
他经营了十六年的伪装,他梦寐以求的权位,他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完美的布局,在这一刻,如同被推倒的沙堡轰然倒塌。
一个背叛者的末日,悄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