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我承认弹幕说得很对。

    我现在一无所有，身负重伤，还被警方通缉。

    我没有任何资本去谈条件。

    “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我开口，“我的电脑主机和手稿，被我扔到了对面楼。我需要拿回来。”

    “已经派人去取了。”顾言之说，“那个叫林哲的年轻人，我的人正在和他接洽。他很聪明，没有报警，把你的东西保护得很好。”

    他……他竟然连这个都算到了！

    “那……演唱会……”我现在最关心的，就只有那个被我搅乱的舞台了。

    “很可惜，你没能完成你的复仇。”顾言之的语气平淡，“你上台的举动，被他们定义为‘疯子闹场’。在你被保安带下去之后，沈亦辰流着眼泪，演了一出‘被深爱的人背叛’的苦情戏，反而虐了一大波粉。现在，他的支持率不降反升。”

    我攥紧拳头。

    我拼上性命，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我不甘心。

    “所以，”顾言之走回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需要我。没有我，你连站在他们面前的机会都没有。”

    他的眼睛深不见底，那里没有同情，没有怜悯，只有冷酷的交易。

    “好。”

    我笑了，笑得牵动了嘴角的伤口，一阵刺痛。

    “从今天起，我的音乐，属于你。”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说。”

    “我要沈亦辰和方晴，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顾言之的眼中，终于闪过一丝赞许的光芒。

    “如你所愿。”他说。

    交易达成。

    我将我的灵魂，交给了这个名为顾言之的“魔鬼”。7

    在顾言之的公寓里，我养了三天伤。

    这三天，外界早已天翻地覆。

    沈亦辰和他的公司，将“恶人先告状”的戏码演到了极致。

    他们买通了所有媒体，网络上铺天盖地都是我的“黑料”。

    头条标题触目惊心——【情深不寿！沈亦辰演唱会遭前女友疯狂报复，含泪演唱《涅槃》获全网力挺！】

    “疯狂前女友为情所困，大闹演唱会。”

    “天才唱作人沈亦辰遭旧爱背刺，仍深情不改。”

    “知情人爆料：唐若雨有长期精神病史，曾多次自残。”

    他们把我塑造成一个因爱生恨、歇斯底里的疯子。而沈亦辰，则成了那个被疯子伤害，却依旧宽容善良的受害者。

    就连我父母，都打来电话，不是关心我的死活，而是劈头盖脸地质问我，为什么要毁了沈亦辰的前途，为什么要让他们在亲戚面前抬不起头。

    我挂了电话，没有解释一个字。

    心，早已麻木。

    唯一的好消息是，顾言之的人，成功地从林哲那里，取回了我的电脑主机和手稿。

    东西完好无损。

    上面还附了一张纸条，只有一句话：“你的音乐很棒，加油。”

    我把纸条收好，郑重地向顾言之请求，希望事后能亲自向林哲道谢，并给予补偿。

    顾言之不置可否，只是把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这是我们公司法务部根据你提供的证据，拟定的起诉方案。”他说，“包括著作权侵权、商业欺诈、以及……故意伤害和纵火未遂。”

    我有些发愣。

    “可是，我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们要放火杀我。”

    “你不需要。”顾言之的语气云淡风轻，“我的人，在你家小区的消防通道里，提取到了那两个男人留下的指纹和鞋印。顺着这条线，已经找到了他们。

    他们是方晴通过一个中间人雇佣的混混。现在，那两个人，还有那个中间人，都在我手上。”

    我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个男人，他的手段和能量，远超我的想象。

    “他们……会承认吗？”

    “会的。”顾言之的嘴角勾起一抹冷意，“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开口说实话。”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和沈亦辰那种只会耍阴谋诡计的蠢货比起来，顾言之才是真正的，站在食物链顶端的掠食者。

    “接下来，我们怎么做？”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