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芫只是来见见人,便被陈慕棅叫回去了。
毕竟,现在明面上与翟威有婚约的,是陈钰,她这个小姨子,自然不能在那里碍眼了。
回到梧桐院后,陈芫一进门,便吸了吸鼻子。
“阿芫,怎么了?”阮映雪问。
“感觉屋子里有些闷,阿母,映雪,我们出去走走吧。”陈芫提议。
“也行,总在屋子里待着,人都惫懒了。”王妃道。
“走。”
陈芫顺手抓了把南瓜子,打算边吃边散步。
三人从梧桐院出来,一路朝瑶台阁而去。
瑶台阁也算是陈府的后花园了,有亭台阁楼,还有假山流水曲觞,算是整个雪岳县最好的园子了。
如今是冬日,刮着寒风,大部分人都躲在屋里避寒,整个陈府,静悄悄的,只有花厅偶尔传来陈慕棅和翟建宏的笑声。
“在这里坐吧,这里背风。”陈芫特地走小径,到了最偏僻的亭子里。
在外面要注意着身份,阮映雪和王妃都站着,时刻做出恭敬的样子。
陈芫则如常地坐在石凳上,磕着南瓜子。
还没坐多久呢,便听到声音隐隐约约传来。
陈芫听到声音,立刻站起来,拉着王妃和阮映雪躲进了假山后。
“翟哥哥……嗯……不要……”
是陈钰的声音。
听出声音的那一刻,三个人都震惊了。
“钰儿妹妹,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翟威道。
说完,两人抱在一起,啃得难分难舍。
阮映雪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王妃亦是无言。
而陈芫脸上露出了然。
原来如此!
原来这对狗男女现在就已经暗通款曲了!
难怪前世他们那么轻而易举的就搞到了一起!
“翟哥哥,不要,等成婚。”陈钰气喘吁吁道。
“钰儿,我阿父说,伯父有意提前咱们的婚事?这是真的吗?”翟威抱着陈钰问。
“当然是真的了。”陈钰毫无心理负担地点头,她如玉的脸上,看不出撒谎的痕迹。
“太好了!”翟威激动,他抱起陈钰,“钰儿,你知道吗?我做梦都想娶到你,我终于要如愿了,哈哈哈哈。”
“翟哥哥,你小声些,我也做梦都想嫁给你。”陈钰满脸羞涩。
“钰儿,等你嫁给我,我便只对你好。”翟威含着她的耳垂保证。
喘息声再次传来,过了许久,陈钰才又说话,“翟哥哥,你知道我们的婚事为何会提前吗?”
“为何?”翟威问。
他并不是十分想知道,之所以问,不过是顺嘴。
而陈钰,却是一副预谋要说的样子。
“因为我妹妹。”她道。
“你妹妹?咱们的婚事,与你妹妹何干?”翟威这会儿有些兴趣了。
“之前跟你说过,她顽劣不堪,害我受过伤,这样的人,怎会得到伯爵府夫人的喜欢?”陈钰语气中,有几分忧愁,也不知她在忧什么。
“一想到她还你受伤,我便恨不得将她暴打一顿!”翟威恶狠狠道。
陈芫:“……”
她听到这里,也是一头雾水。
她什么时候害陈钰受伤过?
明明是她去年的时候,害她在青石地板上结结实实摔了一跤,屁股疼了几个月才好!
“翟哥哥,都是过去的事了,你别替我鸣不平了,她毕竟是我妹妹,计较不了太多的。只是,这次这件事实在太大了,我有些惶恐。”陈钰说着说着,便想要哭了。
翟威一见她红了眼眶,立刻心疼得不得了,“钰儿别哭,别哭,到底怎么了?你说,我给你做主!”
“我妹妹竟然勾引国公府的嫡公子!还涉及让伯爵府夫人瞧见,她这才得了这门婚事。”陈钰说着身体颤抖起来,仿佛受到极大刺激。
她说完猛地抓住翟威的衣袖,“翟哥哥,我妹妹做出如此不知廉耻的事,你会嫌弃我吗?这些日子以来,我日夜不得安眠,总担心消息传出去,被你知道了,你不要我了……”
“什么?她如此下贱?”翟威震惊,这事他着实没想到。
每次见到陈芫的时候,他都只觉得她有些不好相与,可怎么也不敢想她竟然下贱地去勾引别人……
“翟哥哥,我不想活了……”陈钰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她是她,你是你,我不会因为她做出不知廉耻的事,而不要你的。”翟威心疼地保证。
“真的吗?”陈钰小心翼翼抬眸看他,那黑珍珠般的眼眸,泛着晶莹泪花,楚楚可怜极了。
翟威瞬间便缴械投降了,他亲了亲她的脸,重重点头,“真的,我永远不会不要你,我的钰儿那么好,我要跟钰儿在一起一辈子。”
“谢谢翟哥哥,你不负我,我也永不会负你!”陈钰甜甜一笑,声音嗲嗲的保证。
“钰儿,翟大郎君,你们在瑶台阁吗?老爷和夫人唤你们过去用饭。”
远处传来周妈妈的声音。
两人听到声音,迅速整理了下衣裳,便出去了。
假山后,陈芫死死拉住王妃和阮映雪的手。
刚才听到陈钰污蔑陈芫时,两人都有些忍不住要出去了。
“芫儿,你为何不让我揭穿这对狗男女?”王妃问。
她有些心疼这个女儿了。
亲生母亲不爱她,亲姐姐污蔑她。
她在这个家,原来过的是这种日子!
“是啊阿芫,陈钰明明要嫁入京都了,还在这里跟那翟威卿卿我我,许诺终身!”阮映雪也气得发抖。
以前她只知道阿芫父母偏心,可没想到,这一家子,竟都是这样的嘴脸!
“不能揭穿,我希望陈钰嫁入伯爵府,我嫁入翟家,计划不能乱。”陈芫道。
她前世吃过的苦,他们都还没尝过,她一定要让她们十倍偿还!
“芫儿。”
王妃想到了陈芫给她的承诺,她承诺要用翟家的银子,助他们东山再起。
芫儿是为了他们才如此委屈的啊。
不由得,王妃更心疼陈芫了。
虽然知道她也是为了郡主的身份,但能做到这份上,值得给她一场酣畅淋漓的赢。
“回去吧。”陈芫道。
她此时有些萎靡不振,情绪低落。
不该想起前世的事的,一想起来心情就不好。
回到梧桐院,王妃便吩咐台青,“一会若是正院那边过来喊芫儿去用饭,便说她身子不舒服不去了。”
台青有些不明所以,“正院会来喊姑娘去用饭?”
“我方才听到周妈妈喊陈钰和翟威了,应该快过来喊芫儿了。”王妃道。
台青闻言脸色有些不好看,她愤愤道:“夫人,您有所不知,那边从来不会过来喊姑娘用饭,哪怕是来了客人。”
“什么?”王妃一脸不可置信。
“这是待客之道?”她表示不理解。
在她们国公府,哪怕是男女不同席,来了客人,家中主人都要去正院隔着屏风一起陪同客人用饭的。
怎么到了这里,陈芫这个嫡女却不用过去?
“夫人您习惯就好。”台青道,“姑娘素来不受重视,以前奴婢不知为何,如今知晓姑娘不是杨夫人亲生,也释然了。”
王妃:“……”
这回换她无法释然了。
杨氏竟如此对芫儿!
芫儿从小到大,到底吃过多少苦?
陈芫回到梧桐院后,便缩进了被子里。
瞧着她侧躺的背影,王妃悄声对阮映雪道:“你可会做药膳?芫儿受了刺激,若是有药膳,可用药膳调理一下,免得伤身。”
“不会……”阮映雪摇头。
王妃想了想,走向案几,她提笔在纸上写了个方子,“按这个抓药,给芫儿熬些。”
阮映雪接过方子一看,顿时瞳孔睁大,佩服道:“您懂医理?”
王妃摇摇头,“不懂,只不过以前按这个方子熬过药膳。”
阮映雪:“……”
她顿时哑了。
不过,这药膳方子很高明,是静心凝神用的,她要拿去研究一下。
“夫人,阿芫便交给您安慰了,我去熬药膳。”她捧着方子,视若珍宝的离开。
王妃摇摇头,忧心起来。
紫柳和台青被芫儿保护得太好,都比较单纯,这样的人若放在国公府,早不知道死几百次了。
而阮映雪,虽值得信任,医术也可以,却痴迷医术,日后怕是能帮上芫儿的地方少。
还是得给芫儿多培养些人啊,不然去了翟家,是要吃亏的。
“芫儿,你休息下,若想找人说话便找我,我就在外面。”她道。
“知道了阿母。”陈芫没动,只回了句。
王妃转身离开,关上了门。
出到院子里后,她向紫柳和台青招了招手,“你们两个过来,我教你们些东西。”
下午。
陈慕棅和翟建宏宾主尽欢后,翟建宏打开了带来的箱子,里面是一整箱的绸缎,还有好些头面,和金子。
一箱,便抵得过陈钰那十箱!
“翟老哥,你这是做什么?”陈慕棅看到那一箱子贵重物品,眼泪顿时便热了。
但他是官,要矜持。
“陈大人别误会,这是我给小女公子的一点添妆。日后,小儿便与伯爵府嫡公子是连襟了,区区添妆,不在什么,除了这些还有几箱,正在运来的路上,如今这阴雨天气,路不太好走。”
一听还有好几箱,陈慕棅不淡定了。
他笑道:“翟老哥,是这样的,小女儿先出嫁,这有些不合规矩,我想着,钰儿和大郎的婚事,是不是可以提前了?咱们两家商量一下,看定在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