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六章
看着我拿出录音笔,陈成和刘绵绵吓出一身冷汗。
陈成哆嗦身子说你个疯婆娘,拿个什么破笔吓唬谁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怕你
这…这不关我的事刘绵绵的声音透着掩饰不住的慌张,看情形不对,转身又要逃跑。
我一把给她抓了回来,拉着她的胳膊,提高嗓门,哭嚎道大妹子,你今天还要找我麻烦吗,我把老公让给你,求你们别对我儿子出手。
这是给人家正妻欺负成什么样了,还要对孩子下手!校门口都是孩子的家长,同情我的大有人在。
刘绵绵慌忙扒开我的手看向陈成你胡说些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成哥哥,你说句话啊。
我又转头狠狠地看向陈成,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不求你对我有情,只求你别动我的儿子,他也是你的孩子,虎毒还不食子啊!
陈成眼里对我的厌恶藏也藏不住,那个贱种…他刚要说出口,发现周边围满了密密麻麻的人。
陈成察觉到不对,使劲把我推倒在地,拼命解释。
你们别听她瞎说,我可是人民教师!
人群安静了一会,在这个年代教师是非常有威严的职业,一听陈成这么说,不少人的目光带着怀疑转向我。
我一点都不慌张,开口说出了陈成的工作是我托父亲打点关系,走后门得来的。
什么狗屁教师,靠着老丈人得了工作结果抛弃人家女儿!
你看我说吧,这男人弱不禁风的样子一看就是个小白脸!
我装作情绪崩溃,颤颤巍巍地打开了录音笔,把音量开到最大。
我让他学都上不了…
陈成清晰的声音从录音笔中传了出来,传到周围人的耳朵里。
只要考试时身体不好不就行了吗......
刘绵绵扭捏造作的撒娇声不断扩大,扩大到警察的耳中。
早在我和陈成起争执前我就给警局拨通了电话,控诉陈成和刘绵绵对未成年投毒,已经立案。
警官疏散了人群,把银手拷铐在了陈成和刘绵绵的手上。
陈成彻底癫狂了你们怎么敢抓我,那个疯女人生的小贱种还要上学就应该跟他妈一样没文化的活一辈子,去给我种地!
刘绵绵泪珠掉了满地,警官哥哥,我是被冤枉的,我只是提了意见,我没有这个意思的。
她本打算找个有工作的傻子替她干活、给她花钱,没想到这次宰了,这下没有人来心疼她了。
我和他们一起来到警局,把录音笔、饭盒都一一上交给警察。
我配合警官做了笔录,临走时,陈成还在对我叫喊,恶毒地诅咒我全家,我只对他冷笑着摆了摆手。
立案后,我们还要进一步化验饭盒中的毒素,检测毒素含量,给犯人定罪。熟悉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我回头一看,一个留着寸头穿着警服身体健壮的男人向我走来。
小艳,好久不见。
第七章
我微微一愣,脑海中浮现出一段记忆。
是两个小孩在村子里跑来跑去的身影,他们白天一起上山采果子,傍晚下河抓大鱼,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你是…小石头!我惊喜地喊道。
是我,我今年当兵回乡述职,没想到来警局处理的第一件事是你的家事。石沐阳苦笑了一下,这些年,你真是辛苦了。他皱着眉心疼地看向我满是皱纹的双手
我坦然地挥了挥手,嗨呀,生活不就是这样,左右都要熬过来啦,只要我儿子好好的,我的父母好好的,我也就好好的了。解决了心头大事,又碰到了多年未见的老熟人,我的心情大好。
也许是被我乐观的心态感染了,石沐阳也笑着连连说是。
毒检报告要等明天才能出,我陪你去接孩子放学吧。石沐阳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们好久不见了,一起吃顿饭吧。
走吧,我儿子可馋了好多天肉了。我笑着和石沐阳一起走出警局。
是嘛,让我看看这小子能吃多少。石沐阳爽朗的笑声也让我一阵放松。
铃——
我和石沐阳等在校门口的不远处,看见儿子小小的身影,我朝他招了招手。
儿子看见我后,兴高采烈地朝我跑来,像个满身带补丁的快乐小狗,我摸着儿子额头的薄汗,笑着问他考得怎么样。
妈妈,题都好简单,我都会!小人得意地抬头正好撞进了石沐阳温和的眼神里,儿子拉了拉我的衣袖,妈妈,这是谁
这是你…石头叔叔,你可以这么叫他,他是妈妈的朋友。我对儿子解释道。
石沐阳对着我儿子伸出右手,你好,小正,我是石头叔叔。
阳光透过绿叶的缝隙洒在石沐阳的脸上,过了会一个纤细的手拉着一个瘦弱的小手握住了另一个宽厚的手掌。
我带着儿子在没有陈成的阴影下完成了第一次平等,温和的社交问候。
好啦,我们去吃饭吧。我拉着儿子,领着石沐阳往家里走去。
我们不去饭店吃饭吗。石沐阳有些疑惑。
去什么饭店,我爹早就做好饭菜了,家里不差你这一口。从看到石沐阳开始我就猜到,我的案子能这么迅速的立案调查,他一定在中间帮了不少忙。
这怎么能行!我去买点水果,不好空手上门呀。石沐阳一听去我家吃饭霎时脸变得通红。
路上我好说歹说也没拉住他,最后他一手拎着水果一手拎着好酒来我家吃饭了。
我娘开门时愣了愣。
婶婶好,我今年刚回来,来看看您。石沐阳龇着一口大白牙,对着我娘笑。
哎呦,你是…小石吧,变得这么高了。我娘对他好感颇丰。
我爹看他拎了一手的东西,上下打量了两眼,两人突然抱了一下。
嚯,你小子肌肉见长啊,叔叔老了比不过你了。我爹一边拍着他的肩膀一边说。
我儿子朝我挤了挤小眉毛,我眨了眨眼睛回他,这是男人间独特的打招呼方式吗
第八章
第二天一早,毒检报告出来了,黑心的陈成怕我儿子耐药性强,狠心的放了特大剂量的腹泻药。
我听法医说,这要是吃了下去,严重脱水是会死人的。
哪怕见识过一次陈成的冷血心肠,我依然气的浑身发抖。
见我这样,石沐阳忙走来安慰我,别担心,法律不会让他俩逃脱的。
我抬头看向石沐阳道,我能见他一面吗
石沐阳愣了愣,可以,只是你还有什么话要对他说吗
我挠了挠头,我要离婚他不得知情吗
石沐阳顿时笑出声,小艳,你真的要离婚包在我身上,我给你找最好的律师,你不用再去看他了。
这怎么好意思,我自己找也可以。正当我推脱时,我被石沐阳一句话定在了原地。
小艳,帮你离婚,我有私心。
石沐阳目光炯炯地看着我,我感受到滚烫的视线,脸颊泛起微微红晕。
我该去田里干活了!我慌忙起身,实在是受不了刚才古怪粘稠的氛围了。
见我这样,石沐阳也笑出声,下班一起吃饭吧,小艳。
傍晚,法院的传单也如约而至。
陈成是投毒事件的主谋处三年有期徒刑,刘绵绵是帮凶处一年有期徒刑。
同时经法院判决,准予我和陈成离婚,孩子判给母亲。
至于夫妻共同财产,结婚这两年家里哪来的什么财产呢
我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等陈成出来可别再来找我和孩子。
晚上的时候有警官找到我,他说陈成强烈要求见我,我有权利选择见或不见。
我还是去见了,我要去看看他如今落魄的样子。
直到我坐到探视的透明玻璃前,陈成都没有抬过头。
警官敲了敲玻璃作为提醒,陈成抬头望向我,眼里满是空洞沧夷,直到聚焦到我的脸,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阴狠无比。
你个贱人,怎么敢跟我提离婚!陈成猛地扑到玻璃窗前,他身后的警官死死地拉住他,遏制他剧烈的活动。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你早就记恨我,记恨绵绵,这一切都是你设下的局!陈成恶狠狠地盯着我,咬牙切齿地说。
我早就知道你和刘绵绵之间的龌龊,但我从没想过你会对孩子下手,他可是你的亲生儿子!为什么你这么狠心!我带着前世的恨意,歇斯底里地质问陈成。
嗤,我的孩子有一半肮脏农民血的孩子不叫我的孩子!陈成冷酷的说着我的孩子要出生就识大体,生来就要有出息,怎么会在农民家里出生
那你当初为什么答应婚事我们家不是不讲理的一家,就算我再喜欢陈成,只要他开口说不,我都不会强嫁过去,变故到底在什么地方
我原本也以为我这一生就跟你这样糊弄过去了,直到我遇见了绵绵。她说她特别崇拜我,还说如果是我们两个的孩子出生一定特别聪明,不像跟你生出的孩子这样蠢。陈成说的言之凿凿,振振有词。
我冷笑出声那你怎么还干我爹给你找的工作出事时,刘绵绵怎么抛下你一个人跑了
陈成一阵语塞,那是你家欠我的,绵绵也只是胆小害怕。少废话了,快给我带出去。你这次给我救出去,离婚协议我就当没看见,咱俩这么过下去也不是不行。
我顿感无趣地站起身,你还是在这里呆三年再说吧。
陈成愣了,你什么意思!回来!说清楚!陈成激烈的敲玻璃叫我回来。
我没回头,他被警官拖回去了。
滴——手机来电。
小艳,晚上我们出去吃顿饭吧,就你和我。是石沐阳打来的电话。
第九章
我难得打扮了一下,说是打扮其实就是把头发梳顺,拿出了我娘给我置办的新衣服,准备出门赴约。
哇,妈妈今天好漂亮!儿子的眼睛一闪一闪的望向我。我娘在边上还想给我系上五彩的发绳,我赶忙阻止她,这太隆重了。
我提前五分钟到达约定的饭店,却发现石沐阳早就等在那里了,他手里提了一个小袋子,看见我眼睛一亮,忙朝我招手。
走吧,还怕你不来呢。石沐阳嘴角扬起灿烂的笑容,感染我与他一起笑了起来。
石大警官的邀请,我可不敢不来啊。我笑着回应。
一顿饭下来,我们都心情愉悦,吃的时候,他时不时给我讲当兵的趣事,逗的我哈哈大笑。
饭后,石沐阳郑重的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弄得我也有些不知所措。
小艳,我真的很喜欢你,从小就一直很喜欢你。只是我家里那时实在不富裕,我只能去当兵,怕耽误你才没有跟你表白心意。石沐阳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双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
我也有些紧张,不知该怎么回复。
我知道这有些突然,你经历了那样的事,遇到了不合适的丈夫,我可以耐心等你考虑。石沐阳语气诚恳。
我会努力当一个合格的父亲,我也会把小正当自己的亲生孩子对待。石沐阳见我没有说话,语气有些急促。
我想到那天在校门口,儿子和他的见面,内心一阵温暖。
我的儿子只在书本中读到有关父爱的描写,却从没有真实的感受过。
我需要考虑考虑,也要问问小正的意见。我回答他说。
傍晚,我们一起散步,石沐阳送我回到家门口,把手里的小纸袋递给我。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这是我之前在集市上看到的,觉得你戴一定很好看。
我接过纸袋,打开看到了一个浅蓝色的蕾丝发绳。
巧的是,这个发绳跟我上一世临死前陈成送刘绵绵的发绳一样。
我突然释然了,接过发绳,回家了。
......
之后几年,我和石沐阳感情不断升温,小正也接受了这个父亲,我们举行了婚礼。
趁着经济迅速增长,我在石沐阳的帮助下开了一家针织店,生意红火。
有一天回家的路上,我遇到了陈成。
他从监狱里出来了,没有住的地方,没有稳定的工作,也不会种地干活,浑身散发着难闻的气味,不知道乞讨了多久的模样。
我们擦肩而过,像是未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