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经不起诱惑的,更不要随意挑战人性的弱点。
在赌场久了,你会觉得其他任何计时制的工作毫无意义,赌桌上随便掷出的筹码,是一个普通家庭一辈子都无法获得的财富。
”丁柳伶说。
“我在那里遇到了港城一位富商,在他的提议下,我参加了港姐的竞选,又获得冠军,我觉得没什么好意外的,我从小就知道我很美,而且美得有特色。
”丁柳伶会想起昔日风光,眉眼间按下不下去的欢快与得意。
“我不想进tvb拍戏,来钱太慢了又很辛苦,我只想吃喝玩乐,游戏人间。
”二十岁的丁柳伶,想法如此简单。
她从港城浸会大学退了学,她走时无数女生投来了艳羡目光,却无一人相送,她也毫不在意。
只有一个女生,大约是她的室友——她也记不清自己的室友是谁,略显局促,清秀的脸上仿佛打了一层极薄的腮红,对她说:“柳伶,若有中意女大学生的大水喉,可以介绍给我吗?”“of
urse”丁柳伶墨镜一摘,甩了个飞吻,登上加长林肯扬长而去。
很长一段时间,丁柳伶跟着年长10岁的男友四处旅游,花天酒地,她花着男友的钱,男友花着父母的钱,好不快活。
丁柳伶的20岁,相对于普通人来说,那是相当精彩,但对娱乐圈来说,也并没有多么特别,比她传奇的人物比比皆是。
于是杨倩荷问:“这和黄榛榛什么关系呀?”沉露说:“如果我没记错,你比黄榛榛大3岁。
”“你没记错。
我退学没多久,就在一次时尚活动见到了黄榛榛,她才17岁,在美国读高中。
她自称很喜欢我,想跟我交朋友。
”丁柳伶说。
原本以为只是和一个富家女交朋友,没想到命运的齿轮自此开始转动。
那时,黄榛榛有意无意问道:“柳伶姐,你生得这么美,为什么不进圈发展呢?你应该会有很多片约和广告邀请吧?”丁柳伶说:“我这样也很好啊,有人陪,有钱花,每天吃吃喝喝,干嘛要去拍戏。
”黄榛榛的一段话倒是点醒了她:“柳伶姐,男人哪里靠得住,他今天捧你在手心,明天又有了新的宝贝。
不如自己打拼事业,别人的钱花着终究不踏实。
”黄榛榛应该是最有发言权的,也应该是发自肺腑的,因为她的父亲就是这样,他养了很多女人。
有些女人聪明,只想要钱,从未想过上位,因此过得日子还算不错,但有些女人下场就没那么好看了。
“我仔细思考了,她说得有道理,我不如趁自己知名度高、年轻貌美的时候,留点影视作品,更方便自己寻找富二代。
”丁柳伶听进去了,港姐去拍戏,也没什么稀奇的。
她和黄榛榛渐渐熟稔起来,黄榛榛还主动牵线不少资源给她。
丁柳伶的作品数量不多,但件件精品,加上有“最美港姐”的头衔,她辗转于各大富豪圈,既被包养,也介绍其他人被包养。
眼看时机成熟,高中毕业的黄榛榛借着一次酒劲,向丁柳伶哭诉着自己的烦恼,父亲不相信她的能力,家里的生意不想给她打理,还有那些生意人有多凶险。
“不就是个男人吗,我搞得定。
”丁柳伶怕拍胸脯向黄榛榛保证一定完成任务。
有吗?还有你们恋爱的消息也是你散出去的吧?”沉露又问。
“对,是我做的,并且我撺掇黄榛榛来收拾你,我在黄榛榛面前不断强调你在江沅心中的分量,黄榛榛还算善良的,可我想你死,直接一尸两命。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就是这么想的。
”杨倩荷倒吸一口凉气:“一尸两命?”丁柳伶面无表情道:“对,这是我最喜欢的结局。
”沉露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她的声音本来就清脆甘甜,可如今听起来却是无尽苍凉:“她善良?”杨倩荷讥讽道:“沉露若死了,她就死在江沅对她的爱意最浓烈最汹涌的时候,她便在他心中永远活着,成为他一辈子爱而不得的幻影,黄榛榛怎么会这么做。
”丁柳伶有片刻的失神,原来——原来是这样。
“沉露,你问的问题我都说了,你我不想在东京了,我想回港城,港城回不了的话,大陆也行,我什么都告诉你了,你帮帮我吧。
”丁柳伶哀求道。
此时,主厨特意送来了这家怀石料理的重头戏——看似不起眼的豆浆豆腐。
由于主厨的打岔,几人暂停了交谈,只得听主厨卖力地介绍:这是从奈良运来的黄豆,佐以高尾山山麓下开采的泉涌水……这是现磨的豆浆,味道十分浓郁,豆腐细腻绵软,入口即化,还可以根据口味加入酱汁和海苔碎……我们怀石料理的特色就是最大程度保留食材原来的味道,这里曾经接待过某某明星,某某名媛在我们这是常客……喋喋不休。
三人脸上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不耐烦,但出于礼貌,谁也没有开口打断。
气氛有些尴尬,主厨有些摸不清楚情况,他以为这三位美女是来这里旅游的,还以为她们会在听到介绍之后欣喜地邀请他合影,毕竟他可是著名米其林餐厅的主厨。
眼见着气氛不对,主厨悻悻然退下。
这晚餐厅的上桌率并不高,主厨走后,无论是玄关还是用餐区、贵宾室都是悄然无声的,仔细聆听,窗外有潺潺流水和树叶簌簌声,如果不是这些腌臜事,也许这个晚上还算美妙。
但此刻,三人静默,各怀心思,谁也没再开口。
丁柳伶双手交叉握着,原本挺直的背也渐渐坍塌下去。
沉露几乎没有吃一口食物,她只喝水,一杯接着一杯,冷漠的看着丁柳伶的眼神从炙热期盼,变成了忐忑不安。
丁柳伶抬起头,与沉露对视。
沉露的长发随意地挽起,几缕碎发无声地滑落在颈侧,衬托出她天鹅般纤细的颈项。
那一瞬间,她竟然看见沉露脸上一闪而过的衰老。
她的眼曾经是秋水中最为灵动的波澜,现在却显得有些沉重,眼底积聚着淡淡的青紫色,如同深夜里最后一丝即将消逝的余晖。
长睫微微颤动,似挣脱蛛网的蝴蝶。
“你没有说实话,我想要的不是这些。
”沉露轻启朱唇,语气比之前更不耐烦了。
“你帮黄榛榛做了这么多年的事情,已经形成稳定的利益关系,你现在告诉我,你们就为了一个男人闹翻脸?我不相信。
”沉露说。
“为什么不相信?爱情是伟大的,神圣的,江沅更是少有的极品,我就是爱他,爱他的身材和脸,爱他的钱,我愿意为了爱——”“好了小莎士比亚,我打断一下,你这一套表演留着给江沅看吧。
”沉露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