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蓝衣人没再说话,又端坐回去了,抱残把手里的刀片收了起来。
结束后,海棠迫不及待的去了后台,才知道原来孙悟空有三位,演孙悟空真的是力气活,要父子三个轮着上。
海棠把一百两银子给了老孙悟空,也是这个戏班子的班主,又每人送了二两银子,才和雅尔江阿出了乔家,乔老爷亲自送他们回去,至此年前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海棠过了几日和雅尔江阿直奔汤山行宫,跟康熙说起这事儿:“南巡的事儿怕是暴露了。”
康熙不在意:“这事儿暴露了没什么,那么多侍卫和绿营围着,是不会出事儿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但是,这一趟朕是要亲自去的,不去不行。”
“我觉得穿蓝衣服的人有些奇怪,他对行商一知半解,我让朱尔哈岱去查他去了。”
康熙点头,为女儿的敏锐很高兴:“这事儿朕知道了,你不必再管,等到该你管的时候朕自然会用你的。太后和你额娘一直等着你呢,你去后面一趟,陪着她们去吧。”
时间过得很快,海棠刚回到汤山行宫开始读书,就跟随众人一起回到了宫里。年前的一系列流程开始了,小孩子们因为过年而兴奋着,后宫的女眷们也因为过年打扮了起来。
但是这些妃子们在高兴的时候也在悄悄的说一个现象:“自从德妃生了十四阿哥,这宫里没动静了哈。”
十四阿哥的生日是正月初九,一整年宫里只有他的哭声。
说这话的宫妃胆子大,但是听的不一定都是胆子大的,没人敢接话。
今年又是贵妃出面操办新年的所有事物,除了惠妃得意的带着儿媳妇外,大部分人和去年没什么区别。
惠妃就托大格格带着大福晋给太后和各宫娘娘请安,等会亲戚来了,也要带着她跟亲戚们打招呼。
大格格接了这差事,先带着大福晋给太后请安,太后高兴的拉着大福晋说了半天的话,把自己嫁妆里面的一对金镯子给她当压岁钱了。
海棠一看,在太后耳朵边悄悄的说:“你给棠棠的压岁钱就是一串钱,给大嫂子那么好,棠棠都嫉妒了。”
太后高兴的说:“那你慢慢嫉妒吧,反正我的好东西慢慢给人家了,你落到手的就是少。”
海棠知道她开玩笑,就搂着她摇晃了几下。
德妃如今手里有钱,送了一对金耳饰,说:“不是什么好东西,别嫌弃,拿着吧。”
宜妃给了一对金簪,她也没什么钱,但是她对着康熙要钱的时候从不遮掩,就说没钱给大福晋见面礼,康熙立即开了自己的私库让她去选。这事儿别人还真是羡慕不来,荣妃也给了一对金耳饰,很不好意思的说:“好孩子,不是好东西,你先用着,等回头你抱着孩子来了,我们做祖母的有重赏。”
这话说的满屋子都是笑声。
在后宫和和美美过新年的时候,康熙的銮驾已经准备好了,过了大年初一朝贺,陪着太后过初二,初三他就想走。
太后就说:“大过年的,前三天都没过完你怎么就走了?这满宫的女人孩子都想和你多呆几天,你看看你去年,在家的日子能数的过来。不许立即走,怎么也要再待几天。”
康熙很急迫,面对太后的阻拦也就松口到初八,初八必须要走。
这次留太子看家,带大阿哥和三阿哥出门,没带四阿哥是因为四阿哥得了风寒,嗓子疼,说不出话来,被临出门的时候拿了名额,把四阿哥气的一个月都没个笑脸。
至于五阿哥,这就是一团孩子气的人,就不带他了,六阿哥和七阿哥眼巴巴的也没等来机会,海棠这次再次跟着出门了!
康熙对外的理由是巡视河工,这也不是托词,他也真的是去巡视河工去的。正月十四先到了山东,山东百姓夹道欢迎,康熙就不用多想就知道这是当地官员想拍马屁,在这要收拢人心的时候,他命将明年山东地丁正赋全免。又免江南省历年各项积欠银二百二十余万两,笼络民心。
二十三日到宿迁县,在江南各衙门大员的陪同下视察河道。他也听见了两岸百姓对靳辅的称赞,河道衙门很多官员也给靳辅了很高的评价,想到去年靳辅在京城慷慨陈词,后半年也矜矜业业的不求名利给河道衙门干活,他就下令恢复靳辅的俸禄薪水,让他先在家里修养一阵子。
随后车架掉头南下,往江南去进行
大战前
到了夏季,在畅春园的康熙收到了消息,噶尔丹带着两万精锐一路打到乌珠穆沁,可以说在噶尔丹面前整个蒙古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兵锋直掠清军。大将阿尔尼率军两万迎击,后果是全军覆没。
这件事造成的影响反应在京城就是大部分商铺关门,粮价不断走高。
此次惨败令康熙怒不可遏,对着阿尔尼骂了半个时辰,更是把明年大战的凶恶程度给调高到了一个极高的高度。
时间进入秋季,一队北方蒙古商队进入京城,想要采购丝绸等物。
这队蒙古商队自准噶尔而来,任务有两个,一来是替噶尔丹送信,二来真是为了买丝绸。
准噶尔内部并非铁板一块,噶尔丹和他侄儿策妄阿拉布坦把准噶尔部一分为二,分裂已经成了现实。这就是噶尔丹急需人口牛羊补充实力而南下劫掠的原因,他也真的想把喀尔喀部给一口吞下。
此次派人南下,除了他们内部的权贵都喜欢中原的丝绸,对南方的繁华十分羡慕,每年光是茶和丝准噶尔部都能买走很多外,就是为了向康熙夸耀武功,毕竟人家刚打了一个胜仗,得意至极。
准噶尔的使者来到畅春园,在秋风习习中进入鸢飞鱼跃亭,远处岸上有人弹奏乐器,隔着湖水送到这里,隐隐约约模模糊糊,令人觉得如在云端。这皇家园林一如既往的充满着淡定从容,没丝毫战败的慌张和惶恐,在准噶尔的使者看来,这就是地大物博的好处,一两次的失败真的不算什么,家底厚能承受的了多次战败。
准噶尔的使者来到康熙面前大礼参拜,整个人几乎匍匐在地上:“我主有口信带给您‘圣上君南方,我长北方’。”
这意思是天下一人一半!
康熙听见也没暴怒,冷笑了一声,没跟一个使者计较,就说:“朕不答应他,你回去告诉他,洗净脖子等着吧。”
使者站起来要退去,康熙又说:“你跟他说,就说朕说的:他父兄皆是和罗斯国水火不容之人,朕对他们一向钦佩,到了他这里,每年派出大量使者去莫斯科摇尾乞怜,更是做出策应北面敌人伤及同族的事,已经不是长生天的子孙了,长生天不会保佑他了。别说他是藏地大喇嘛转生,哪怕真是如此,联合外人进攻喀尔喀部乃是手足相残,此乃是不忠不义,报应早晚降临到他身上。”
使者浑身颤抖,蒙古人信佛,而北方罗斯是异教徒,喀尔喀为什么南下投康熙,是因为南方也信佛。噶尔丹算计百出,但是底层百姓是真的不理解为什么给罗斯解围攻击喀尔喀,噶尔丹说是因为要给土汗部讨公道,图谢土汗部欺人太甚。但是无论是土汗部还是图尔土汗部都是喀尔喀部,噶尔丹能糊弄一时,却不能糊弄一世。使者一直从鸢飞鱼跃亭退出去才转身离开。
太子看着使者走了,问康熙:“汗阿玛,要限制他们吗?”
康熙摇摇头:“盯紧了就好。”
太子有些发愁,人家都上门刺探来了,还要紧盯点,这怎么盯啊。
康熙另有安排,对太子说:“这次去木兰,除了你大哥和你九妹,你和老三老四都要去。”
太子赶紧把欢呼雀跃的心情给摁下去,应了一声。
康熙对噶尔丹一向不会小瞧,他现在已经决定了要御驾亲征,万一不幸,那么这家业是要交给太子的。这大半年来他对太子的教导尽心尽力,甚至在日常行为里也告诫太子,如果事发突然该怎么治国。
除此之外,还告诉太子要善待手足兄弟,将来要靠这些人为他冲锋陷阵。
就如有些宫妃私下里议论过的那样,他甚至已经不打算再养别的孩子了,这两年就出生了一个十四阿哥,已经从各方面为太子打算好了。
康熙的这一番行为索额图已经发现,他心里有种隐秘的窃喜,每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立即看看周围,生怕被人家发现了,更是在窃喜后拿出一种端庄忠贞的姿态来掩饰自己。
康熙已经制定好了战略,分三路大军进攻噶尔丹,分别由福全、常宁带领其中两路,驻守在盛京的宗室也要派兵前来。三路会和,同破噶尔丹!
在木兰相聚的时候,蒙古的各部王公们脸色都不好看。
京城的百姓都感觉到了危险,他们住在草原上,更是觉得被准噶尔逼迫的喘息艰难。康熙一再给他们打气,然而各部还是心里发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