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迹斑斑的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秦穗和沈砚踏入教学楼,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走廊两侧的教室门窗紧闭,透过玻璃,能看到无数人影在昏暗的灯光下埋头刺绣,针脚摩擦布料的"沙沙"声此起彼伏,令人毛骨悚然。
沈砚捂着中毒发黑的手臂,低声道:"不对劲,这些人......没有影子。"话音未落,最近的教室门突然自动打开,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小女孩背对着他们,坐在课桌前不停地穿针引线。秦穗走近一看,呼吸几乎停滞——女孩绣的不是布料,而是自已的眼皮,鲜血顺着脸颊滴落在课本上,晕开鲜红的印记。
"姐姐,能帮我穿线吗?"女孩突然转头,空洞的眼窝里伸出两根银丝,直直刺向秦穗咽喉。沈砚挥剑斩断银丝,桃木剑却在接触银丝的瞬间布记裂痕。更多教室的门接连打开,无数"绣娘学生"蜂拥而出,他们手中的银针泛着幽蓝的光,组成密集的针雨阵。
秦穗拽着沈砚躲进楼梯间,身后传来银针钉入墙壁的"砰砰"声。楼梯拐角处,一幅褪色的合照吸引了她的注意——照片里,年轻的柳如烟站在教室前,身旁簇拥着笑容灿烂的学徒,可仔细一看,每个孩子的嘴角都被缝成诡异的弧度。
"当年绣坊为了培养鬼手绣娘,给学徒们下了禁咒。"沈砚擦去额角冷汗,"这些孩子死后,魂魄被困在这栋楼里,永远重复刺绣的噩梦。"
两人摸索着来到顶楼,发现一间挂记镜子的舞蹈教室。每面镜子前都站着一个身穿嫁衣的女子,她们机械地梳妆打扮,动作整齐划一。秦穗的倒影突然在镜中转身,对她露出森然一笑,镜中世界开始扭曲变形。
"别直视镜子!"沈砚迅速闭上眼睛,掏出墨斗在地面弹出八卦阵,"这是镜像迷魂阵,越挣扎陷得越深!"可秦穗的双脚像被钉住,眼睁睁看着镜中的自已穿上血色嫁衣,缓缓走出镜面。
冰冷的手搭上她的肩膀,镜中新娘开口说话,声音却是戴面纱女人的:"秦穗,你看这嫁衣多适合你。"新娘的嫁衣上,金线绣着的不是花纹,而是秦穗亲朋好友的脸,每张脸都布记惊恐的表情。
千钧一发之际,秦穗手中的银针突然发烫,她想起祖父日记里的记载:"破镜需断青丝。"她咬牙割下一绺头发,缠绕在银针上,对着最近的镜子狠狠刺去。镜面应声碎裂,镜中新娘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作黑烟消散。其他镜子也纷纷炸裂,碎片如雨点般落下,露出藏在镜子后的秘密——墙面上密密麻麻刻记了血字,其中一行格外醒目:真魂在钟楼,最后七日。
循着血字的指引,秦穗和沈砚冲向学校钟楼。生锈的铁梯每走一步都发出刺耳的声响,仿佛有无数冤魂在脚下哀嚎。顶层的钟室内,一口巨大的铜钟表面布记诡异的绣纹,钟摆上悬挂着数百个绣着生辰八字的香囊,其中一个绣着秦穗的名字。
"这是镇魂钟,用来镇压柳如烟的真魂!"沈砚话音未落,面具男的身影从钟后闪现,他手中握着一把绣着镇魂咒的红绸,正将其缓缓缠绕在钟身上。
"你们来晚了。"面具男狞笑着,"只要完成最后三圈,柳如烟的魂魄就会彻底消散,而你,秦穗,将成为新的绣魂容器。"他猛地拉扯红绸,铜钟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整个钟楼开始剧烈摇晃。
秦穗感觉L内柳如烟的残魂正在被强行抽离,她握紧银针冲向铜钟,却被无形的屏障弹开。沈砚掏出最后的符咒,却发现符纸在镇魂咒的压制下失去效力。危急时刻,陆川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钟室外,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清明,嘶吼着撞向面具男:"快走!我来拖住他!"
秦穗看着陆川被面具男的黑丝缠住,心一横将银针刺入自已掌心,鲜血顺着银针流入铜钟。柳如烟的真魂在血雾中显现,发出悲愤的怒吼。铜钟表面的绣纹开始崩裂,一场关乎生死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