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憨夫(上)_np文
作者:云绯静
女帝憨夫(上)
认亲回赶
“谢王爷不杀之恩!”十二名黑衣护卫低头齐声道,然后慢慢地站了起来,脸色难掩虚弱。
“你今年贵庚?”狄羽琏忽地冒出一句不合情况的问句,让众人着实莫名,“你今年不小了吧!”
“禀王爷,罪臣今年七十有二了。”莫翰毅发现她在问自己,赶忙回答。
“你们莫家人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和家人分散了住,而是都住在一间屋子里的?”
“罪臣这一屋的人都是莫家人,其他的莫家人则是被分散了住的。”
“你这一屋是从同一个地方调过来的,对不对?当年流放的时候就放在一起的,是吧!?”狄羽琏的语调忽然加快了。
“是这样的没错。”
“告诉本王,把你们从以前的地方押送到东樊,留在这里的都有哪些人?”
“负责押送的有三十人,但是回去了二十五人,仅留了五人,有张欢……”
“张欢对你们莫家人都挺好吧?非常照顾对不对?”狄羽琏手抬起,阻止了莫翰毅继续往下说。
“这……”这么多年过来,都是因为张欢很照顾他们莫家人,所以自己和儿子们虽然被流放,得做苦工,却没有受什么太大的罪。如果现在回答小王爷是的话,他会不会招祸给张欢呢?莫翰毅对张欢很感恩,于是话语一顿,想了想,决定不说实话,只是狄羽琏没给他机会说下去。
“你们莫家在流放之前是对张欢他们有恩还是跟他们认识?”狄羽琏光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之前的问题的答案是什么了。
“都不是的。”
“哼!子耀,带几个人,再从他们中带一个人过去,”狄羽琏指了指莫家人,“指出张欢那五个人,都给本王绑了带过来!并且把他们的屋子也搜一下,找一些他们平日里写有字的纸张,一起拿过来!另外,再去两个人,找出这矿谷中养信鸽的地方!”
这个小王爷又要干嘛?
“是!”丰子耀等人领命而去,并且带了莫湘睿去认人。
“哼!无事献殷勤,非j即盗!莫老在流放之前应该是为官多年,竟然连这么点小把戏都看不穿!想来那张欢等人经常同情莫氏一族的境遇,偶尔会不经意地探听莫湘芸,莫氏失踪的一千多人的下落吧!?”莫翰毅的岁数让狄羽琏觉察出有异,富贵在身的人都不见得能活这么大,可他竟然在流放的这种境遇下不仅活了下来,还看上去没病没痛。流放之地的苦工可不是他的三个儿子或者家仆在一旁想帮他就能帮到的,如若不是负责看守的士兵罩着的话,他肯定早就死了!
“……”是有这么回事,但他们都很谨慎,涉及这种nei容的话,都会立刻转移话题,不过他们因为张欢几人在他们最落魄的时候却能善待他们而没觉着别人会有所图,可此时经狄羽琏这么一提,个个感觉张欢那几个人是别有用心。
“让你们住在一起,都是自己人,必定会不忌讳地讨论些什么,只有注意着偷听一下,什么都知道了!笨死了!”狄羽琏用看白痴的眼神鄙视了他们一番,心想,他们竟然还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笨蛋一群!
这话听得莫家人是心中一惊,无限后怕,暗自庆幸那一千多人的去处他们早已约定禁口,从未当话题提过,否则就惨了。其实狄羽琏也算幸运,小公主的事情是这些人到了东樊后才知道的,否则早叫那张欢也晓得露出去不可。
接下来狄羽琏的眼神犀利,一直盯着莫家人,沉默不语,许久后才道:“看你们消息闭塞,近些年的事大多都是从来东樊的路上得知的吧!那张欢他们如果真是好心,怎会从未向你们提到过本王是谁!”
这话听得莫家人全都一愣,心想这话时什么意思?小王爷还能是谁?不就是皇上的十六子,琏王吗?与世隔绝许久的他们消息闭塞也算很正常的啊!张欢几人虽对他们比较好,但还不至于打破规矩,告知流放犯人关于朝廷的消息,那是被严令禁止的,所以他们才在来东樊的路上竖起耳朵认真偷听别人的对话,这么多年才了解了一点现今的形势。
看他们的表情,狄羽琏非常不屑地用鼻音重重地“哼”了一声。要知道虽然现在没人敢谈论她的出身,但恐怕全延烜的人都知道她狄羽琏出自冷宫,母妃是莫氏。纵然有令禁止流放犯人探知朝廷消息,可凭着她狄羽琏的权势,正常情况下,张欢几人应该会向有可能借她之力重回朝廷的莫家人提及,给他们一点希望。
这些家伙从见到她起,就没见激动,全然当她是个不相关的权贵王爷而已,明显地不知道自己与他们的关系!本来当她知道莫氏一族还活着的时候,也没准备认他们,所以他们知不知道双方是亲戚关系,她也都无所谓。可是现在她必须跟他们相认!因为此刻的她需要用亲情,以及他们期盼东山再起的心思来把这些人的嘴牢牢地封住!只有站在同一条船上的人,才不会弄翻自己的船!
原来刚才沉默之时,狄羽琏在考虑自己是女子的身份被泄露的事情的对策。秘密已经被那只鹰和几只鸽子带到不知道哪里去了。从张欢等人的做法来判断,多半是她父皇的人,而那鹰,肯定是某个皇子那一派的!堂堂一国王爷是名女子,若是父皇知道了,他绝对不会立刻有所行动,而若是那些皇子派系之一知道了,也不可能冒冒失失地向父皇禀告。因此,不论是哪一方得知这个消息,他们都会先证实,再周密计划,最后才会实施。所以她现在绝对不可以自己乱了阵脚,大开杀戒地把这些人灭口,结果显得自己心虚,反而给人把柄,证实了那句话的真实性。
把莫家人收为己用才是最先需要做的事情,接下来只要对父皇他们的试探应对得好,一切都好办!她必须把柳至诚是事情处理完,快马加鞭地赶回燕都,化被动为主动,绝对不能被人牵着鼻子走!
她的主意定好,说了一句,却见莫家人一脸茫然,顿觉不悦。她压制住自己心中的不满,正要说话,丰子耀他们却回来了,不仅带回了张欢等人,还因为恰巧碰见新抵达这里的流放犯人一行,带回了其中那位让狄羽琏专门等了一夜的柳至诚。
“王爷,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把下官等人抓起来呢?”张欢一来就嚷嚷道,一脸莫名,显得自己无辜。
听见他的声音,狄羽琏直皱眉,她示意自己的护卫先把柳至诚带到一边去,让她能看见他,却让他听不见这里发生的事情。而这时候,前去查看养信鸽的地方的两名护卫也回来了,走到她身边低声禀报。
听完后,她走到张欢几人的面前,俯视被丰子耀等人强行压制跪下的他们,说道:“本王的人发现了养信鸽的地方,可你不是告诉本王说没有吗?”明明两名护卫没有找到那个地方,可是狄羽琏却在诈他地问。
“下官虽然负责这里,可也是才从鹤州过来没几天,不了解啊!”张欢否认,却感到惊异,怎么可能,本来带过来的信鸽就养在较隐秘的地方,而他刚才一见不对劲,立刻派人把那里处理干净了的!
虽然他表现地极为镇定,但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意外却被狄羽琏捕捉到了。
“你今早把这东西放在了几只鸽子的身上?寄往哪里了?”狄羽琏再把那小纸条从莫翰毅那里拿了回来,在张欢眼前晃了晃。
不可能,小王爷怎么可能这么确定是自己干的!?张欢不肯承认地说不知道,他打定主意,接下来无论狄羽琏问什么,他都不会承认的。只是他太不了解狄羽琏做事的习惯了,根本没想到她就问了那么两句,就不再问了。
“哼,是这样吗?”狄羽琏示意丰子耀把他们几人的笔迹跟她手中的纸条对照一下,不出所料,和张欢的笔迹一致。
张欢的脸色有一瞬间变了一下,但他之后都保持镇定,始终否认,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在那里喊冤。
“昨夜本王遇刺,尔等串通刺客,大逆不道,就地处死!”狄羽琏把手中的纸条毁了,下令杀了五人,她断定张欢是那送信鸽之人,虽说他不可能将昨夜之事顺便告知别人,但以防万一,跟他可能是一伙的,她都没留活口。而因为他们恐怕是父皇之人,所以她就借昨夜遇刺发难,给张欢冠上了一个逆贼之名,名正言顺,却不显她杀几人的真正动机。
莫家人惊落下巴地看着某位小王爷面不改色地乱给人编造罪名。而张欢临死前脑海中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延烜国对琏王的无数个传言之一,永远不要低估琏王处理事情的速度!
怪不得这位小王爷在朝中有着无人能及的权势!莫翰毅对她正感又敬又畏,就见她直直地望着自己。
“回到正题上,你们连本王是谁都不知道,还奢望有朝一日能重振莫氏,也未免太过可笑!我好心地提点你们一句,本王乃景观二十九年腊月初三生!仔细想想!记住了,本王身边绝不留无用之人!”丢下这么几句莫名其妙的话后,狄羽琏就转身走向远处柳至诚所待的地方。
只见她背对着这方,屏退了护卫,独自跟柳至诚不知说了些什么事,让那柳至诚浑身颤抖,然后下跪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再起来时泪流满面,略带喜色。狄羽琏又说了些什么,就见他是频频点头,回话了很长的时间。
事情好像处理地很顺利,也让狄羽琏很满意。柳至诚被带走,回他来时的流放对伍,而狄羽琏回来时的脸上属于心情好的面无表情。
她跟柳至诚说了半天的话,莫家人则是绞尽脑汁地想她那几句话背后的含意。
莫湘谦觉着她说的那个日子很熟悉,想了半天,忽然想起,那个日子倒退九个月,正好是幺妹惹怒皇上被打入冷宫时。
他凑到他爹跟前说了一下,却提点了莫翰毅想起从死去的老夫人那里听说的小女儿生的小公主是她被打入冷宫前一个月所怀,虽说那女娃的确切生辰他不知,但联想到狄羽琏恨莫湘芸的举动,把她生的小公主之事当作不可泄露的秘密,于是,他忽然有种让他自己都觉着荒谬的想法。
“这位小哥,可否问一句,小王爷的母妃是哪一位?”冲动使然,莫翰毅把他从昨天见到琏王后一直有的疑问又问出口了。
被问的丰子耀很冷漠地望了他一眼,不肯回答。
“好了,准备好,该启程回阎都了!”狄羽琏回来时的 纳妾风波
冬季的燕都,在即将步入年关的这个时候依旧那么的寒冷。
傍晚的此刻,天色还亮,宇文府nei,一名少年拉着一个年轻男子兴冲冲地来到宇文逸臣的寝院。
一进院子,就见他兴奋地高声嚷嚷道:“大堂哥,大堂哥!你知道吗?四天后琏王回燕都,皇上要亲迎犒军!”
“犒军?不是三叔他们回来的时候,皇上已经派人犒军了吗?”他怎么可能知道?院子中的宇文逸臣停下手中喂鹰的动作,憨脸略显困惑,转头回望来者,看见他二弟也来了,立刻亲热地打声招呼,“二弟,你也来了!”
“嗯。”年轻男子点点头,那张比女子还美的容颜上带着温和的微笑。今年二十一岁的宇文逸伦长得像他娘,是三人中最漂亮的一位。如果就按照众人所看到的宇文逸臣宛如不懂武功的表象来说,宇文逸伦的武功是三人中最高的那个。因为娘亲出自青楼,总低人一等,所以他十五岁那年从武,之后随着他三叔征战沙场,这些年一直在外,前些日子才回来,估计等过完年,就会同宇文浩奇再回边关。
“三叔他们回来时,里面又没有琏王,也没有他的黑骑军!琏王把整个东樊夺了回来,他的功绩最大,又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所以皇上破例,亲自犒军!据说黑骑军已经抵达城外了,我们去看看好不好?”一提到黑骑军,宇文逸新就激动了,很想去领略一下让敌人闻风丧胆的黑骑军究竟是何等英姿?
“我在被禁足,哪也去不了。”宇文逸臣立刻摇头,虽说有这个原因,但实际上是他对这种事情一向没兴趣,根本不想去。
“唉,可怜的大堂哥,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御医师大人同意让你参加御医院nei的学徒合格试,可你怎么就考砸落选了呢?哎呦!”宇文逸新口无遮拦的举动使他的脑袋当即就遭到他二堂哥的一记爆栗。
“大哥,别理小新!我听爹说已经跟师大人通融过了,他同意破例再亲自考你一次,大概就在这几天吧!你好好准备一下,到时候别紧张,正常发挥就好!”宇文逸伦安慰他说。
“哦,那太好了。”宇文逸臣的脸看上去憨乎乎的,有点呆。其实他心里在叹气,唉,一点都不好,还得再装一回,再挨一回骂!看来只考砸不行,还得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让师大人发誓这辈子都不准自己进去御医院才是!他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办!
原来,当年宇文逸臣进入国子学上院后,那叫一个笨名远扬,国子学中教他的夫子们每见他必定是一叹三摇头,叹他是笨啊,笨果然是不需要理由的!摇头是这么蠢的人怎么会是宇文族的少宗主呢?太不可思议了!宇文家的人一定是脑子出了问题!当时气得宇文浩然是差点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可是就在宇文逸臣十四岁的某一天,他非常“不小心”地让他爹瞧见了他在看医书。都对长子快绝望的宇文浩然惊奇的发现他的长子虽然不流利,但是确实能说出医书的nei容来,心中一阵激动,难道长子在学医方面会有所不同?当个御医也不错啊,万一皇上病了,能将皇上的病治好,弄得龙心大悦,以致得宠,这总比让这孩子继续待在国子学一事无成的好!再说,听闻十二皇子的体质过弱,经常生病,宇文浩然联想祁算子的卜卦,认为自己的想法不错。于是,宇文逸臣便再也没到国子学上院学习了,而是被他爹送到了 鹰之隐秘
宇文逸新看大堂哥的表情略带委屈,觉着他自己又说错话了,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总提考御医之事,这岂不是让大堂哥越来越紧张害怕?“对了,我刚说犒军的事情说到哪里来着?”他赶忙把话题扯远一点。
“黑骑军驻在燕都外了!”宇文逸伦提醒道。
“对,说到黑骑军了!虽然黑骑军不能入城,可我听我爹说琏王和他的十三黑衣护卫,以及新选出的亲护队都会出现!虽说皇上允许琏王选三百人,可她只选了二百四十人,分成了二十四队。想想看,是从黑骑军nei选出的人呢!高手中的高手!所以四天后大堂哥你一定要跟我们一起去广华门那里看啊!目睹一下黑骑军的风采!”他聒噪了半天,终于说出了来这里的目的。
“我还听我爹说琏王十七岁生辰已过,但皇上要补办生辰宴,并且年后会去冬狩!冬狩啊,大堂哥!”他好激动,“太好了,我年后正好进御林军, 毁尸灭迹
没一会儿,记忆力非常好的宇文逸臣回想起那两个名字是谁的了,立刻回答道:“我想起来了!是湘芸小姑姑和冷焰小叔叔!”见两个弟弟一头雾水地望着自己,他解释道,“就是原来住在旁边那府的莫家人。他们俩是很好的人,跟我很熟,对我也很好!不过,自从我七岁那年湘芸小姑姑被迫进宫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她和冷焰小叔叔是一对恋人,她的进宫,让冷焰小叔叔很伤心。”他就说他不喜欢皇族,皇上有那么多的女人,竟然还嫌不够,硬要抢别人的爱人,真是过分!“两人被硬生生地拆散,很可怜的。你们俩那时都太小,不记得他们!后来听说他们俩私逃成功了,可惜莫家倒是被流放了。”唉,就是因为这样他最好的朋友莫无痕回了随州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其他的玩伴像无敌他们也都被抓走了。不知道莫湘芸还生了个小皇子的事情,宇文逸臣为莫家所有人都抱不平。
入宫的女子和人私逃?还是莫家的!那岂不是琏王的母妃吗!?号称八卦王的宇文逸新刚联想到琏王,就见他大堂哥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小纸条,刷刷几下,展现了完美地撕纸艺术,一纸瞬间化为碎片。
“大堂哥,你这是做什么?”深感错愕。
“虽然帮不上冷焰小叔叔他们什么忙,但是那下令的人想要做的事情还得拖得再久点,这样可以为两人争取多一点的时间。”竟然还在被追缉,两人应该还在逃亡吧!真可怜!自动把下令的人归类为坏人的宇文逸臣,偏心莫湘芸两人,想为他认识的两个熟人做点什么。
宇文逸新一时间没想通哪里不对劲,只能愣着看他大堂哥。
宇文逸伦听了他大哥的话,灵光一现,想起那花纹他在哪里见过了。他定睛仔细再看那环,确定花纹是代表琏王的特有标识,还没来得及说,就听见撕纸声响起,再转头一看,他大哥已经撕碎了那纸。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嘴张大,惊愕地差点说不出话来,努力缓和自己nei心的震惊,再看向他大哥,懊恼道:“大哥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这是琏王向手下人传出的命令!你竟然把它给撕了!”
“什么——!琏王的!?”一听是琏王的,宇文逸新的脑袋就懵了,再想起惹到琏王的人都是何种下场,他吓得团团转,“大堂哥,你刚怎么下手那么快啊!完了,完了!我们死定了!若让琏王知道了的话,他哪能放过我们啊!”
于是,跟琏王一起征战过沙场的宇文逸伦脸色苍白,听闻过琏王种种名声的宇文逸新神色慌张,只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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