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eDaseAvecleVet”(I)_4.薄乐【◎】

类别:科幻灵异 作者:徐风轻拂 本章:“UeDaseAvecleVet”(I)_4.薄乐【◎】

    我俩坐在露天剧场最後排的观众席上,舞台上有几位穿着宽松cha0服的年轻人,似乎正在排练,来回确认走位。

    她冷静下来,陷入沉思;此时──抬头一看,观众席旁的大时钟显示──还不到整点。

    那群台上像戏班子的年轻人又各自回到指定的位置,继续排演。

    她有什麽损失?顶多失去一位忠实顾客。

    不令人灰心──她也算是从人家身上捞到不少钱当然也反过来支助他不小数目──礼尚往来嘛──噢不,就当投资吧?

    投资……有赚有赔嘛……哪有稳赚不赔的……人生那麽长,偶尔投资失败,si不了人啦。自己吃亏,就吞下肚,早点回家睡觉,明天还要上班。

    他呢?错过这次,就错过一辈子了。

    委身於现实吧──又不求大富大贵;又不是一定得是一匹宝马或开「宝马」才算活着。

    甘愿作牛作马的nv子,正是他的伯乐:她能欣赏平庸的自己,人生就值了。

    此生,只要活在「那nv人」目光中,便能保有微薄的幸福。

    了解这些道理,他就能以此为乐,卑微活下去。

    不管怎麽说,她可是贩卖梦想的职业人士:「梦想」不过就是商品──花钱买到的也不是「梦想」本身,这种空泛的东西,而是藉着消费得到某种短促的充实感──或许跟x1毒没两样──「实现梦想」的幻觉。

    她的工作不就是负责将「梦想」g在线的末端,并时不时抖动手里的竿子──营造出好似给人0得着的假象──等待「愿者」上钩?

    她看多了:花上一生时间──大概往後人生将继续见证──亲眼看着形形sese的人,掏出大把大把钞票来她面前,就为了暂时满足「构着梦想尾巴」的妄想:逞嘴皮子说「较己多遨、多勇……」搂着她的腰、吐酒气、吹牛皮──暂时的自我满足。

    时间一到,她公事公办地把刚刚吹出来的妄想泡泡戳破、拉回现实、帮忙穿好西装外套,打发走醉醺醺的客人。

    这样日复一日劳动,确实累积不小财富当然受骗上当的次数也不少。

    慢慢觉得:这样不错耶,可以做一阵子、做到财富自由──

    曾像他一样,误以为自己是那种有能力突破现实囹圄、逐步实践理想的人──直到「现实」一棍挥向脑门将她敲醒;梦醒时分,才发觉:「怎麽,到最後没赚,还倒欠一pgu债?」「没获得幸福,反而遍t鳞伤──」b得她咬牙更拚命、卖更多梦想。

    说到底,她也只不过是另一个下水弄sh全身的nv人──跟身边g这行的姊妹没两样──整天怨东怨西的「怨者。」

    悲哀的nv人。

    她最後发现人生陷入一种无药可救的循环:

    贩卖「梦想」、轻信机会降临、投入心血、经历无数次「否认受害、坚信自己是对的、幻灭」的受骗三阶段、每晚躲在棉被里哭、扼腕、怨天尤人、诅咒对方妈妈、尝试吞药自杀──吞药si不了的话,换另一种si法;再si不了的话,准备绳──租屋处天花板不够高──改用刀──不能留下明显外伤,客人不喜欢……

    想来想去:与其想东想西,不如躺回床上,闭眼等待天亮,早起梳洗,准备跟下一位预约好、准备听她「兜售梦想」的客人见面。

    梦想终究只是个空洞的符号。

    「记不记得我跟你讲过?」

    是出难笑的闹剧。

    反覆重申「只是生意」──本应止於顾客与服务人员之间的「交易」关系──结果自己入戏太深,深陷这种假友谊当中。

    明明他才是顾客对方也有自觉──至少结帐看到帐单时会惊醒,也很克制──她自嘲──结果,「提供服务」的那方居然当真,真当起有难救急的友人。

    有「钱」人吗?

    闹剧。

    那次「飙骂」是她们倒数第二次见面;两人互不见面,就这样过了好几个月。

    「当真的」有「钱」人忘不了客人的脸──这很奇怪吧?──通常是反过来──

    「他过得好吗?」「我说的话都有听进去吧?」「有好好努力吗?」

    手机萤幕亮了又暗、按了又亮、亮了又按暗了又亮──忘记根本没留联络方式──也忘记「怕再次陷得太深」早就改掉「背下不连络的客人的联络方式」的习惯──又忘了要记得把他忘掉──把「不要再经历陷得太深而痛苦不堪」的教训忘得一乾二净──

    然後……他居然还敢主动找她──明明好几个月都不闻不问……

    「还以为si掉了耶?」

    最後一次见面时,他竟不先想想妥不妥当直接跑来宣布自己要结婚的消息。

    「她」是谁?你这幸福的大呆瓜。

    用蒙的也猜得到──他总算想起考上大学那年,应考前,从同个补习班、坐隔壁的nv同学那边收到一只坠饰:一只玻璃制的满天星坠链──那只「坠链」──不正是最明显的暗示吗?

    连只读改编成电影的原着的读者都听得出来的谐音暗示──

    「是说,他整个人变了。」

    应该说,变成另一个人似的;变得「焕然一新。」好吧,是也没那麽夸张──瘦了一整圈倒是真的;然後,理了平头。

    他说:这样就不用浪费时间整理。

    他考上t大y文博士班──毕业多年後又重返母校──却放弃把写作当吃饭职业的念头。

    为了有稳定收入,他无奈放下陪伴漫长写作生涯的自动铅笔,改拿文法参考书和「多易」990分必胜题库,到处兼家教与教ren英文,用来贴补学费,以及筹措结婚基金。

    毕竟,人家已经为没出息的他耗尽青春;接下来,不仅是学费、家庭,以及,可能的话,养小孩的钱,他总得挺起肩膀靠自己努力才行──

    没关系吧?他逞强笑着说:我们两个都去赚钱,再怎麽辛苦总会有办法的。

    是啊──生活压力不会大到压垮两人的话,他可以和她生一、两个孩子毕竟孩子也会想要有个弟弟或妹妹陪伴,共组完整家庭。

    「那今天就到此为止罗?」她试着将一切看得云淡风轻,「结婚以後也不好老是跑来找我吧?」

    听了她说的话所做出的反应,她记得非常清楚:他只是用力x1鼻,理解现况地缓慢点头,彷佛是素昧平生的两人理解这是第一次认识却也是最後一次见面那般坦然,用平淡的语气说:

    「也对。」他停顿了几秒,才又像平常那样自以为幽默乾笑:

    「每次都太晚回家的话,就得看她瘫睡在沙发上流口水打呼的傻模样。」

    两人相视而笑。

    「他就是他。」

    而她──对他来讲──是引领他离开迷障、导回正轨的人生导师;他在最不可能的角落,得到启蒙。

    他要感谢她的真的太多了,却找不到一份能回应这份恩情的馈赠。

    这种情况下,金钱只会令这份恩情显得廉价,而更多肢t接触只会使这段关系腐坏。

    至多,只能「沉默不语对视」──此时,言语显得多余、肢t动作显得粗鲁,甚至是肌r0u最细微的颤抖,只会毁坏两人jg致的默契:

    「我已自那双眼眸中透析一切。」

    若要「给予」什麽?──盘整之後,实在羞愧,果然「给不起任何东西」;他只能满怀愧疚、捧着这些呕心沥血的创作──将这些没人想读、皱巴巴的废纸双手奉上。

    这些手稿,他说,是唯一「给得起」的「愧」赠。

    「都是你的。」

    如果没有跟你「结缘,」没有听你偶尔分享其它陌生人──那些因情所困、为ai而伤的男男nvnv──的经验,他也写不出这些东西。

    「才不是呢!」她激动回覆,「你难道不也注视着她吗?」

    她懂──因她也伤得这麽深过──一路走来,难道不是痛过来的吗?

    对她来说,或许,这正是他的全部──他一笔画、一笔画往身上刻出血印洒在纸上的心路历程,残酷现实与不切实际的妄想交织──

    一则关於「小ai」的故事。

    「那──」

    「不然这样──」

    在他眼里,「她」究竟是什麽模样呢?透过「他」的眼睛看到的模样究竟如何呢?

    「这些稿子是两人心神交舞构筑出来的产物。」

    「交舞」吗?听起来还不错。

    至少,她曾经享受那段「与风共舞」的日子。

    虽然不期待谁会想读就是了;不期望能靠这些「内容空洞」的东西赚钱养家。

    「如果不喜欢,就拿去烧吧?」他补充,一贯尖酸的自嘲,「反正值不上五円;换不了钱跟废纸没两样──起码烧掉还像金纸。希望化作灰烬时,能乘风飞向我这辈子无法抵达的云端。」

    「谁说我要烧掉?」她不甘示弱回道,「我想要,将来某人出名了──是说,也不期待奇蹟发生嘻嘻──拿去卖掉,起码能补贴我的损失。」

    「损失?」他尴尬傻笑。

    她深x1口气,斩钉截铁地说:

    「损失。」说毕,随即跟着微笑。

    「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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