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欢沉默了很久。

    一直没有说话。

    我也有点累了，在沙发的另一侧坐下来。

    下一瞬，简欢的目光居然突然一偏。

    落到了我身上。

    我一愣，差点就要以为她看到了我。

    可她却慢慢收回了视线，然后终于开口，「取消吧。」

    「啊？可是后天我看过了，您和沈先生的时间都是可以的。那……下周？」

    这几天，我已经知道了。

    她们结婚的日子，就在两个月后。

    「不是，我的意思是，婚纱照，不拍了。」

    我有点看不透简欢了。

    说完，她又开口。

    「帮我订张机票，今晚就走。」

    这句话落下，简欢像是终于想通了什么一样。

    她往后靠了靠，神色中居然有点温柔的意味。

    她说。

    「我要去找他。」

    「他走得太匆忙，我们有很多话还没来得及说。」

    「你说，他会怪我吗？当时把事情做得那么绝。」

    我怔怔地，简欢口中的这个他，是我？

    简欢叹气，捏着手机的手很紧。

    她素来冷峻，很少这样推心置腹地跟人说话，这么几句，已经是破天荒头一遭了。

    她一直以为，沈从岁才是她心头挚爱。

    可这么几天，她才恍然发觉，这可能只是执念而已。

    她总不能为了年少不可得，失去她的启嘉。

    10

    然而，对面的陈助理，并没有直接答应下来。

    他犹豫着，最后说：

    「简总。」

    「几天前，林先生就已经去世了。」

    「那趟航班……失事了。」

    我瞬间来了精神。

    简欢的手微微抖了一下，面色变得很苍白。

    这几天，被她刻意忽略的一切，就这么浮现在眼前。

    没有人回复的对话框。

    被反复提及的热搜。

    一桩桩、一件件。

    但凡她多留心一点，都不会到现在才知道这件事。

    陈助理的声音在另一边响起来。

    很是小心翼翼。

    「简总？」

    简欢的嗓音变得有点哑，「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出事没多久……」

    他停顿片刻，又补了一句。

    「就您让我不用再告诉您林先生的事那天。」

    我默默点头。

    确实是这样，我可以替陈助理作证。

    简欢这人，最是不通情理、手段果决，她决定的事，底下人从来只能照办。

    或者说，在陈助理心里，我在简欢这，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