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也没有忘记。
到了最后那一场角逐生死的战役时。
那想着挣了军功好衣锦还乡的骑兵，却握着那被血染湿的，夫人给他寄的家书。
永远埋葬在了那荒凉的无垠草原之上。
裴今衍微阖着眸子，整理了心中的思绪。
他再度睁开眸子时，眼底却带着念窈看不懂的情绪。
“孤错了，不用你求孤。
”
裴今衍将手拉了上来，放在自己的脸颊边上。
念窈的手白皙得很，掌心也仿佛溢着香气。
他摸了一会儿，又像一个登徒子一般，忍不住上去轻啄了几下。
许是男人对自己喜欢的女子便都是如此。
放在手心之中，生怕摔着了。
含在唇里，也怕极了会化。
裴今衍轻啄了几下，念窈便有些忍不住裴今衍这般的腻歪了。
自从念窈爬上他床榻之后，裴今衍仿佛就变了。
每回与她待在一块，不是把玩她的手，便是将人牵在自己的怀中坐下。
如今更是将她的手捧成不知晓多金贵，没羞没臊地将唇印在上边。
手背上传来的温热，几乎从皮肉传入念窈的心脉之中。
叫她心跳也不自觉地跟着这般跳动。
“妾没有。
”
念窈一开口，便发现自己喉咙干巴巴的。
仿佛像在荒漠之中待久了一般，迫切的需要水源。
念窈的心有些乱。
她稍显艰难的开口：“江家无辜，人人皆能看出来。
”
念窈垂着眸子。
人人皆能看出来的，可为何陛下要这般做呢？还不是因为认为她的父亲威胁到了他那皇位吗。
如今，若是裴今衍为了她想复了江家清白。
念窈怕极了那无情无义的皇帝，会将裴今衍也牵连上。
念窈已经熬过了两年。
她愿意再多等几年，甚至十几年，都没事。
等到那位坐高台之人受到反噬，殚精竭虑也抵挡不住身体的颓败之后。
她会再借助裴今衍手中的力量。
替她，替她的江家洗刷尽冤屈。
便是如今受再多的苦楚，只要有了期盼，她都能忍受。
念窈掩盖了眸子之中的凉意，她缓缓的，从裴今衍的手中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两手搭在裴今衍的肩上，绕着他的脖颈。
落在裴今衍的眼中，这般的念窈，与那山林之中吸食人精气的女妖精几乎没什么两样。
念窈的眸里仿佛有千言万语未曾道出。
她轻声道。
“殿下，咱们的时日还长，不着急。
”
教她如何勾引
裴今衍对上念窈的眼睛，他看了许久，才发觉念窈此话是真心实意的。
聪明如他，又如何想不到念窈所顾虑的事情呢。
只是，裴今衍却不愿像念窈所想的一般，成为一个懦夫。
他比念窈更加明晓为君之道。
更何况，他的父皇虽算不得身体多么健硕，却也康健。
若是再等，等到时日过去，这一辈的等皆带着遗憾去世。
那又何人会在意真相呢？
这些且不提，若是当真要等到他大权在握才能找寻出真相的话。
这么多年念窈所受的委屈，他都会看在眼里。
裴今衍自诩是个大丈夫。
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受困于这般的处境之内。
所以，便是念窈不愿意他如今掺和进这般的事情之中。
裴今衍也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纵使外人如何说他清冷，也只有裴今衍自己才知晓。
他究竟是个多么独断而专行的男人。
裴今衍捏了捏念窈的手，颇有些漫不经心。
“好，孤知晓了。
”
他这话一出，便惹得念窈颇为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原因无他，只是裴今衍这答应得太过于草率不说，便是连出口时的腔调也与以往同他说话的时候不同。
念窈唇瓣动了动，她还是想开口劝下裴今衍。
只是，她脑海之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念窈抬眸，伸手，颤巍巍地勾了勾裴今衍的小拇指。
裴今衍原本还有些出神，可被念窈这一个动作瞬间醒了神。
这一阵酥麻从她温热的指尖，一直传到了他脑门上。
裴今衍那颇为不值钱的笑意似乎又要冒出来了。
只是，他硬生生地给压了下去。
他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一声才开口。
“怎么，改变主意了？”
念窈倒是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
她轻轻开口，怕因为自己的话触怒到了太子殿下。
“殿下，您方才说的，求求您，便能答应妾一件事吗？”
裴今衍眉心微微皱起。
他怎么不记得自己说了这样一句话。
就在他打算细想之时。
念窈再度环上了他的脖颈。
那圆溜溜的杏眼如今仿佛粹过光一般，直勾勾地盯着裴今衍。
勾得他几乎都失了神志。
裴今衍喉结滚动，从鼻腔之中挤出来了一字。
“嗯。
”
得到了太子殿下的应允，念窈笑得愈发可人。
她凑上前去，轻轻在裴今衍脸颊上落下一吻。
而后烧红着脸，将头埋在他的脖颈处不敢抬头。
就是这般的举动，叫她唇瓣离裴今衍的耳垂极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