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娜塔把最后一口布丁含在嘴里，甜腻的奶油和葡萄干在舌尖化开。
她低头看着音乐盒里旋转的微缩场景，壁炉的火光在金属表面跳跃，将整个微缩哥谭染成温暖的橘红色。
"好吃？"卡斯蹲在她身边，用手指轻轻擦掉她嘴角的奶油。
瑞娜塔点点头，突然把音乐盒转向卡斯，指了指代表蝙蝠女的玩偶，又指了指卡斯本人。
卡斯难得地露出微笑："是我。
"她伸手碰了碰那个一身黑全敷面的小人偶，"但我不会在家里面穿成这样。
"瑞娜塔咯咯笑起来，突然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她平常上床的时间早过了，眼皮开始变得沉重。
"该睡觉了，小星星。
"迪克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轻轻将她抱起来。
瑞娜塔揉了揉眼睛，却还紧紧抓着音乐盒不放。
"你可以把它放在床头柜上。
"布鲁斯走过来，把一件画着七彩星星的小毯子裹在瑞娜塔身上，一边揉了揉卡珊德拉的头"克拉克要回家了，你们去打个招呼吗？"果然，克拉克正在门口和阿尔弗雷德说话，乔纳森则恋恋不舍地和达米安道别。
瑞娜塔突然挣扎着从迪克怀里下来，光着脚跑到克拉克面前，拽了拽他的衣角。
"怎么了，小甜心？"克拉克蹲下身。
瑞娜塔把音乐盒递给他，指了指发条。
克拉克会意，轻轻转动几圈，《平安夜》的旋律再次响起。
瑞娜塔满意地点点头，踮起脚亲了克拉克侧脸一口，把口水糊在了大都会守护神的古希腊雕塑一样的脸上。
"她想谢谢你。
"卡珊德拉说，虽然已经好了很多，但是她依然有些不习惯说话，声音有些不自然，"祝你圣诞快乐，克拉克叔叔。
"布鲁斯半是欣慰办是鼓励地搂住卡珊德拉，他亲爱的女儿的肩膀。
克拉克的眼睛在庄园明亮的吊灯下看起来有些湿润。
他小心翼翼地蹲下来让自己和瑞娜塔平视：“也祝你圣诞快乐，瑞娜塔，记得我们的约定好吗？”瑞娜塔思考了一会儿，终于点点头，把音乐盒抱回怀里。
克拉克轻轻拥抱了她："瑞娜塔。
做个好梦。
"送走肯特一家后，韦恩庄园渐渐安静下来。
迪克抱着已经半睡半醒的瑞娜塔上楼，布鲁斯跟在后面。
瑞娜塔的房间被阿尔弗雷德装饰成了儿童乐园——精致但是古板的墙纸换成了暖色调的墙漆，天花板上挂着会发光的星星，枕头边上最开始只有超人和蝙蝠侠的玩偶，在迪克把夜翼的玩偶也摆上去后，现在已经变成了蝙蝠集会，迪克眼见地发现不知道杰森在今天什么时候让一个红头罩的玩偶也混了进去。
"需要换睡衣吗？"迪克轻声问。
瑞娜塔摇摇头，她眼睛已经睁不开了。
迪克笑着把她放在床上，布鲁斯则拉过被子给她盖好。
迪克俯身在瑞娜塔额头上亲了一下："，小星星。
明天我们还可以一起玩音乐盒。
"瑞娜塔伸出小手和迪克拉钩钩，迪克无奈地笑了，和她拉钩约定，然后哄她睡觉，布鲁斯一直等她呼吸变得平稳均匀，才轻手轻脚地关上台灯，退出房间。
刚走出来关上房门，迪克就压低声音问：“我听到你和克拉克说的话了。
上次检查怎么样？”布鲁斯的目光落在窗外纷飞的雪花上："她的细胞代谢速率比上周快了12。
"迪克的表情凝固了："这意味着？"她的身体正在加速衰竭。
"布鲁斯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就像其他实验体一样。
"迪克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但其他实验体都""是的，"布鲁斯打断他，他不需要更多的人去提醒他这一点。
“是的。
”迪克一瞬间卸了力，只能靠在墙上支撑着自己，用双手捂住脸长长叹了口气。
布鲁斯伸出双手揽住迪克的肩膀，看着他最大的儿子，最信任的伙伴，最骄傲的孩子。
曾经迪克那么小，布鲁斯的手就塞的下他的肩膀，现在他的肩膀上却足以承担起一个城市一个团队的重量了。
布鲁斯将迪克拉进怀中。
迪克的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他能感觉到温热的湿意透过衣料。
很多年前，他也像这样拥抱过迪克，从此以后这个庄园再也没有长时间空荡过。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重叠。
布鲁斯的手掌抚上迪克的后脑勺，那里的发丝比他记忆中要长些，却依然柔软如初。
他记得迪克八岁时，轻轻别在她的衣服领口："只要按一下这里，我就会立刻知道你需要我。
"布鲁斯站在门廊下看着这一幕，出乎所有人意料在庄园多呆了几天的杰森靠在摩托车上，突然开口："要不开我的摩托？我送你过去？带着这小不点兜个风再回来。
"迪克惊讶地抬头，瑞娜塔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布鲁斯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成交！"迪克一把抱起瑞娜塔，给她裹上自己的外套，"抓紧了，小星星，让你见识下哥谭最棒的骑手！"杰森翻了个白眼："放屁，明明是我——""你们两个闭嘴，"布鲁斯打断他们，"限速四十码。
"“你说这样的话是不是有点太虚伪了，老家伙？”杰森露出一个标准的坏笑，“这可不是你说了算。
”摩托车引擎的轰鸣声中，瑞娜塔的笑声像小猫叫一样微弱。
布鲁斯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抬头看了看天空，圣诞节一过雪就停了。
联盟通讯器震动了一下，布鲁斯打开一看，是克拉克询问什么时候去瞭望塔检查的讯息，布鲁斯看了看哥谭难得晴朗的天空，阿尔弗雷德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布鲁斯身后。
“阿福。
”布鲁斯回头看他的养父，无尽的疲惫像是从灵魂深处涌出。
在阿尔弗雷德面前，他好像永远是那个八岁的小男孩，又好像永远死在了杰森陶德去世的那一天。
而阿尔弗雷德和他一起经历又和他一起哀悼。
阿尔弗雷德永远懂他。
“你做的很好了，布鲁斯少爷。
”阿尔弗雷德拍了拍布鲁斯的肩膀，“和克拉克先生约个时间吧。
”布鲁斯拿起通讯器。
b：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