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耐心等待着,这不是件容易的事,却是哈里教会我的策略。但是德博拉可没有学会耐心地等待,很快她就沉不住气了。
“他妈的,”德博拉居然没有任何开场白,而听到她重新变回脾气暴躁的德博拉,我如释重负。她大声的朝电话嚷嚷,“凯尔快把我逼疯了,他说我们现在只能等待,却又不告诉我在等待什么。我他妈的真是等得不耐烦了。”
“德布斯,除了向你表达同情外,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你能做的远不止虚情假意地表达一下同情,老哥。我必须找到这家伙,而且我要给凯尔一点颜色看看。”
“我对这个案子真的毫无头绪,没有任何感觉。”
“我本来还指望用多克斯警官的消息来和你交换呢。”
德博拉也学会了讨价还价。“目前还没有,不过午饭时我可能会有一点收获。一点钟前我一定会想出个办法来。就在鲸须饭店吧,反正凯尔会买单的。”
如果我为德博拉发现一点线索,或许能找到梦寐以求的那个缺口。可是从哪儿着手呢?几乎没有任何线索,凯尔在我们寻找指纹之后就将我们赶出了犯罪现场。事实上,我掌握的情况只有那受害者和那座房子。当然,那房子不可能属于受害者,里面的家具给人一种临时住处的感觉。就这样丢下一个完整的家一走了之,这意味着凶手另外还有地方可去,而且估计还在迈阿密附近,因为凯尔被派到这里来查找他。
不管人们再怎么竭力掩饰,还是会在房地产交易中留下一个个脚印。我坐到电脑前不到一刻钟就已经有了发现,西北四大街上那座房子登记的房主是拉蒙·庞蒂亚。拉蒙·庞蒂亚是古巴人起的诨名,就像英文中的“乔·布罗”(普通人)。这座房子已经付了款,短期内不用交税,房款是用从危地马拉电汇来的一笔现金购买的。危地马拉是洗钱的天堂,如果有人想在讲西班牙语的世界里洗钱,危地马拉是最流行的地方。
我越查就越觉得古怪,线索从萨尔瓦多开始,穿过华盛顿某个神秘政府机构这摊浑水,现在又拐进危地马拉?这位喜欢肢解的大夫究竟有多少钱,是从哪儿得来的?这个问题眼下没有任何答案。我只能猜测,舍弃掉第一座房子后,他应该还有钱再买一座房子,价格大致相仿。
我重新回到戴德县房地产数据库中,查找最近以相同方式购买的其他房产,而且资金来自同一家银行。总共七笔,其中四笔的金额超过了一百万美元,对于一次性房产来说,这个价位高了一点。我从清单里删掉了这四处,。剩下的三处房产中的一处位于迈阿密城里的黑人区,而且是一栋公寓楼。最后剩下的两处房产,一个位于霍姆斯特德,随时可以看见被当地人称作“垃圾山”的巨大的垃圾堆。另一处位于迈阿密最南端,就在鹌鹑窝路旁。
我愿意打赌,有个陌生人刚刚搬进其中一处,正着手恐怖的勾当。我无法百分之百地肯定,但这种可能性很大。
鲸须饭店属于那种高档昂贵的地方,它也有着全迈阿密欣赏比斯坎海湾美景的最佳角度,如果你运气好,有几张桌子能让你充分体会到这一点。凯尔和德博拉就占了一张。
“黛比说你有一些线索,”凯尔说。
我把电脑打印出来的那张纸递给他。“你或许想看看这个。”
“只是两个地址,”凯尔皱起眉头。德博拉探过身去,像一只急不可待的警犬。
“其中一个很可能就是某位有着中美洲背景、不按规矩行医的家伙藏身的地方,”我说,然后将我查找到这两个地址的经过告诉了他。
“我早就应该想到这一点,太好了。”他点点头,眼睛里流露出了钦佩的神情。他轻轻弹了弹那张纸。“跟踪钱的来源,每次都能有收获。我敢打赌,你已经找到了这个凶手。”
“好了,丘特斯基,”德博拉说,“我们很可能知道这家伙藏在哪里。现在该怎么办?”
“我要享用午餐,”他说,然后用另一只手拿起了菜单。
德博拉可没那个耐心,她将手中的匙子猛地扔到桌子中央。
“不,”她对他说,“我不想再喝一杯他妈的咖啡,也不想再吃这该死的巧克力糊。我要你他妈的回答我。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去抓这家伙?”
他望着她,感到稍稍有些意外,甚至还有一点疼爱,仿佛他这一行的人觉得扔匙子的女人很有能力、非常迷人一样,但他认为她选择的时机稍微有些不对。
“我能先吃完甜点吗?”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