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耐着夹肉三明治和“铁牌啤酒”的诱惑,坐在车里等了两个多小时。除了与黑夜行者一起玩耍,没有什么比吃东西更让我开心的了。我正想象着吃到第三块三明治时,德博拉终于回到了车上。她只是坐在那里,眼睛死死地盯着被雨滴拍打着的挡风玻璃。
“德布斯,你好像累坏了,去吃点东西好吗?”尽管我知道现在说这话有些不理智,但我还是忍不住说,“来块三明治,或者水果色拉,让你的血糖恢复正常,好吗?”
她沉默良久,“这就是我当警察的原因,”她愤怒地说,“我一定要抓住那家伙!不管他是谁,居然会对一个人干出这种事来。他妈的!”
我叹了口气,显然饿了这么久的德克斯特是吃不上夹肉三明治了。我只好陪她坐在那里,望着雨水不停地拍打着挡风玻璃,想象着将第四块三明治吃进肚。
第二天早晨,我刚到办公室电话就响了,是德博拉的声音,“马修斯局长召集昨天所有在场的人开会。马上!”她挂了电话。
在警察的世界里,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事,一切都是老套路。我总能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所以我不必牢记太多人类的反应然后再在恰当的时候去竭力模仿。就我所知,马修斯局长还从来没有召集“所有在场的人”开过会。我实在想不出他出于什么原因要打破自己的惯例,就算是遇到这样一个非同寻常的案子也大可不必。我沿着过道一路小跑,来到了局长办公室。
人都已经到齐了,会议桌的首座上坐着马修斯局长,桌子四周坐着德博拉、多克斯、文斯·马索卡、卡米拉·费格,我们昨天赶到时正在架设隔离带的四位便衣警察也都到了。
马修斯环顾了一周,清了清嗓子,“昨天发生在西北四大街的事件最高层已经下了禁止令。在座的各位严禁向外透露与这一事件和地点相关的任何可能听到、看到或推测的情况。无论是公开还是私下里都不允许发表任何看法。”
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发表任何想法,就在这时门开了,我们全都将目光转向那里。门口站着一个非常魁梧的男子,四十出头,衣着脸上有一些无伤大雅的伤疤,使他显得更英俊。他那双明亮的蓝眼睛望着我们,脸上挂着愉快的笑容。
“是马修斯局长吧?我叫凯尔·丘特斯基,很高兴见到你。我们通过电话。”他边和马修斯握手边环视着会议桌周围的各位,并和多克斯对视了片刻,我确信他们相互认识。
“马修斯局长,你们这儿真是人才济济啊。”丘特斯基一屁股坐到了德博拉旁边的椅子上。她没有回头看他,但一片红晕顺着她的脖子慢慢向上爬,一直到了她紧绷着的脸蛋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为什么坐在这里?让马修斯局长感到不安的那个大家伙是谁?他怎么会认识多克斯?为什么德博拉的脸上会出现与她如此不相称的红晕?
丘特斯基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我要感谢诸位在这件事情上的通力合作。我要你们立刻全部退出这个案子,在我的人破了这个案子之前,大家必须守口如瓶,这一点非常重要。让整个事件平息下来,被人遗忘,彻底消失——局长先生,就你们警察局而言,我希望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你在接管这个案子吗?”德博拉毫不客气地责问。
“对,”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你的份内工作是保护和服务,在这个案子中,你的份内工作就是保护案情,为我服务。”
他的话激起了在场的大多数的反感,
“胡说八道,”科罗内尔说,“你算什么东西,居然对我发号施令?”
“够了,科罗内尔。丘特斯基先生是华盛顿来的,我已经接到了命令,给他提供一切帮助。让他的人去处理吧!”马修斯局长又清了一下喉咙,打算夺回自己的权力。“还有问题吗?那么好吧。丘特斯基先生,如果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话……”
“说实在的,局长先生,如果能从你们这里借调一位警探,我将不胜感激。我需要一个人帮我熟悉情况,而且这个人办事必须一丝不苟。”
除了丘特斯基外,所有人都转过头去望着多克斯。丘特斯基转过脸对德博拉说,“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