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初却在看到季允霏的那一刻呆住了。
她的视线死死钉在季允霏发黄的指甲和掺着白发的发间。
——这些症状,和她前世临死时的症状一样!
上首,凌老夫人一脸厌恶:“你出来干什么。”
季允霏还在哭诉。
可江念初却没听,只是看向凌老夫人——她斜睨着下首,看季允霏的眼神好像看死人一般。
江念初顿时明白了什么,这一刻,竟是如坠冰窟。
前世她身体康健,却在凌哲洵回来后忽然病了,纵使是自己也查不出病因。
或许,不是生病,是……中毒呢?!
凌老夫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初儿啊,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孩子生出来也是要叫你一声母亲的啊!”
江念初双手交叠在身前,背脊挺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可谁知,话音刚落,管家便急匆匆走进来:“国公爷,老夫人,这是在夫人床底下找到的稻草人,分明是用来行巫蛊之术,上面的生辰八字,是季姨娘的。”
凌哲洵一见更愤怒了:“你还有什么话还说。”
凌娇娇捂着嘴,斜睨着江念初:“天哪,嫂嫂,没想到你这么恶毒。”
凌哲洵拱手,微微弯腰:“祖母,现在证据确凿,请允许我开祠堂,休妻!我国公府容不下你这样恶毒的主母。”
凌老夫人转动着手中的佛珠:“江氏,念在你在我们凌家多年,打理凌家上下,勤俭恭顺的份上,你跪下认错,日后一心为国公府,让晟儿再无无后顾之忧,便不会休你出门。”
江念初心底涌上一股恶心。
她须臾间便明白了,这一环套一环,全是凌老夫人的算计。
老夫人是要她做凌家的钱袋子,不仅要她当牛做马,乖乖把嫁妆献出来,还要对她们感恩戴德。
她不跪,甚至还在一旁坐下。
几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的举动,好像她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一样。
江念初淡定异常:“我根本不在乎凌哲洵,害她的孩子对我没任何好处,但是对你们国公府有好处,她的孩子没了,我就算告到宗人府也没证据了。”
“不是吗?”
一句请飘飘飘的反问,却如同一闷棍敲在国公府众人脸上。
凌哲洵脸色难看一瞬便反应过来。
他是她的丈夫,是她一辈子的依靠,她怎么可能不在乎自己,不过是妇人的狡辩罢了。
凌老夫人转动佛珠的手一顿,叹道:“冥顽不灵,我还为你留有一丝余地,看来是要留不得你了。”
“开祠堂!”
众人移步祠堂。
祠堂内,凌家列祖列宗灵位都摆在那里。
点燃烛火,祠堂内亮堂起来。
凌老夫人看向江念初:“我们国公府不图你的嫁妆,但你是被休出门去的,按照律例嫁妆要全部扣起一文不得返还。”
闻言,凌哲洵眉头一蹙。
江念初勾唇一笑:“当初你们用爵位向先帝求娶我,谁不说一句国公府情深义重,直到我嫁进来,才知道你们已落魄到连祖田都买了。”
“现在你们嘴里的每一粒米,一口水都是吃的我的,都说有奶就是娘,你们不都该叫我一声娘。”
“今日当着凌家列祖列宗的面,你们的所作所为,也是为凌家列祖列宗蒙羞,等你们百年之后,安能面对国公府英灵?”
在场所有人被江念初的话气得冒烟。
凌娇娇更是尖叫:“贱人!这一切都是你该做的,我兄长娶了你,你的嫁妆本就该是我国公府的!你一个孤女,能嫁给我哥就应该感恩戴德!”
这话下意识就是承认了他们一家吃用全是花费江念初的。
凌老夫人拉住凌娇娇,却也控制不住自己的面皮,眼里发了狠:“不能让你再到外面污蔑我国公府的门楣!江念初,你余生便去静心庵静思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