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冷静泰然的朝夕让商玦棘手!
她已开始信他,所以如此开诚布公,所以暂露锋芒!
他知道,他只要走错一步,这小小的一份信任就会土崩瓦解……
商玦浅吸口气,只当未听到那最后一句,直接道,“神机鬼匣是洛家的东西不错,可此番洛家却没有要你性命的动机,孤猜这次的幕后之人,当是来自蜀国王室。”
朝夕挑了挑眉,意味不明的冷笑了一下。
这模样便是默认,商玦看着朝夕成竹在胸的模样微微皱眉,“是谁?”
朝夕摇了摇头,“不知是谁,却也不过就是那么几个人选罢了。”
不知想到什么朝夕眉头一皱,“凉山三年他们大抵以为我会那般死掉倒是未在使什么致命的绊子,现如今……现如今我得了世子青眼,自然叫他们紧张,还未见着我的人就派来了死士只能说明他们心虚,现如今的蜀国王室……呵……”
朝夕语声之中没有半点畏怕,只有凉薄入骨的漠然。
商玦听着眸色微暗,“凉山三年,你是怎么过的?”
他语气深幽,怜惜意味骤然浓重起来,朝夕皱眉,波澜不惊的道,“我猜你现在的眼神必定满是同情,不过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天下传言殿下慈悲为怀,你的慈悲还是留给天下人吧,毕竟……有个好名声很有些助力。”
有个好名声当然是助力,朝夕从小到大所有的苦难几乎都从她的命数名声开始。
她显然不愿多说凉山三年,商玦便彻底的沉默下来。
她和他共进,可也仅止于此。
沉默叫人窒息,朝夕抿了抿唇,“今日之事你不必放在心上,时辰不早,该歇着了。”
说完这话,朝夕等了一瞬未得商玦反应,便转身朝外走。
刚走出两步,商玦在后道,“你是如何躲开外头的守卫悄无声息跟出去的?”
朝夕因他这话脚下一顿,随即轻笑一下,“殿下身边的守卫没有我想象之中的机警,倒是白月让我十分意外,世子这几日将白月放在我身边,难道不是为了今日?”
商玦沉默未言,朝夕便径直走出了帐门。
听说朝夕平安无事的归来子荨早在外等着,见她出来立刻迎了上来,“公主,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他们都说您不见了,您去了哪里?担心死奴婢了!”
朝夕被子荨扶着,闻言拍了拍她手背,“刚才去收拾了两条野狗,我没事。”
事情当然不止这么简单,子荨却识趣的不再多问,只是又道,“公主,刚才马儿忽然发狂了,马车里头被茶水打湿了,奴婢眼下已收拾好了,哎,好好地马儿忽然就……想想还有些吓人,公主放心,琴完好无损。”
子荨跟在朝夕身边一年,自然知道她最紧张的是什么!
朝夕松了口气,想起什么似得道,“马上就要和殿下同车了。”
她语气淡淡,只是在告诉子荨商玦的决定,却不想子荨听着此话却立刻欢呼起来,“啊!殿下定然是担心公主再出什么岔子才这样的,好好好,同车好,世子对公主真是太紧张啦!”
朝夕恍惚间想到了自己腕间的冷汗,然而这念头不过一闪而逝,她只是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一时不忍泼子荨冷水,只默然的上了马车坐好。
只要这个人能为你所用,哪怕是敌人也要保护!
何况她们眼下……应该算不得敌人吧?
马车之中温暖如初,朝夕搓了搓有些发冷的双手,而子荨还在说着商玦的好话,一开始听着这些话颇有些不习惯,听到现在朝夕竟然也不觉得多刺耳了!
“公主,您的裙摆湿了!”
子荨说着说着忽然惊愕的轻呼,朝夕正想说无大碍子荨已利落道,“公主您等着,奴婢马上去后面马车上取新的裙裳来……”
话音还未落,她人已下车去了!
朝夕已经到唇边的话只好吞了下去,子荨是真的全心全意待她好!
朝夕无奈的浅笑一下,听着子荨的脚步声渐远,她忽然八风不动的从袖子里摸出一截竹简来,墨色的竹简制作精良,上刻小字一行,最下面刻着一只形似凤鸟的纹样,朝夕在那竹简上来回摸了一遍,唇角的薄笑加深了两分。
同一时间,战九城从远处的林子里回到了临时大帐!
商玦自朝夕走后一直未曾离开,此刻见他出现也不意外,张口便问,“如何?”
战九城面色一正,低声道,“林中发现了第四人的踪迹,就在发现公主的那片松林!”
商玦闻言依旧不动声色,周身寒意却是一重。
两个死士加上凤朝夕只有三人!
也就是说她跟出去的时候那林子里还有第四人的存在!
若来人是敌人,没道理看着她独身解决掉两个死士而不出手!
可若不是敌人,她却为何只字不提……
商玦面无表情的吩咐,“让夫人马上至孤马车中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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