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谢兰池朝她走过去,走到她身边,伸手推开了她身侧的门,“今夜母亲就睡在这里。”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里面很暗,只有廊下的灯光投进去,乔纱凭着记忆分辨,这是原主之前的卧房?
“也是原主给谢兰池下毒的地点。”101提醒她。
谢兰池先一步跨进了房间,客客气气地与她说:“母亲,进来瞧瞧满意不满意。”
乔纱跟着他走了进去,外室一切是原样,内室垂着纱帘,她看不太清。
只是房中熏着很重的檀香,令她有些恶心。
背后的门,被谢兰池轻轻关了上,“呲”的一声轻微声响,一缕亮光从乔纱的背后透过来。
她回头看见谢兰池擦亮了火折子,走到桌边点亮了灯台。
暖色的烛光摇摇曳曳亮起,谢兰池站在灯烛旁,对她轻轻笑了:“母亲,进去看看,我为你准备了礼物。”
乔纱朝内室看过去,里面似乎有什么灰扑扑的人影在晃荡。
是谁在里面吗?
乔纱一步步朝内室走去,她听见101在让她小心。
她越走进,那股熏香味就越刺鼻,那灰扑扑的影子就越明显,似乎不止一个。
她站在了帘子下,伸手挑开了帘子,她看见昏暗的内室房梁下,吊着两具沾满泥土和腐烂布料的枯骨。
枯骨旁边还有几具血淋淋的尸体,被挖了眼,吊着脖子挂在那里,摇摇晃晃,正好和她看了个对脸。
她还看见床榻旁摆着两口棺材,一口刻着原主父亲的名字,另一口刻着原主母亲的名字。
她站在那帘子下,手指动了动,再看向那两具枯骨,他们是原主的父亲和母亲吗?
谢兰池这个变态,将原主父母的坟墓掘开,将棺材和尸体抬了过来,是吗?
这一次连101都觉得不适和恶心。
背后,谢兰池拿起了桌子上的灯台,走到她的身侧,为她举着灯,照亮那一具具灰扑扑尸体的面孔,声音难得温柔地说:“母亲害怕吗?”
乔纱仔细看着那几具还流着血的尸体,一一分辨,一女两男,女的是原主的乳母。
男的一个是原主青梅竹马的情郎。
另一个,她回忆不起来了。
好在,没有翠翠。
“母亲还能认出来他们吗?”谢兰池一个一个指给她看:“段意,母亲的青梅竹马,我还记得母亲嫁进谢家没多久,就和这位段郎君在林子里,衣衫不整的被人撞见了。”
哦,乔纱好像记起来有这么一段,书里写是下人们传的闲话,原来原主真与人偷情了?
那可太好了,老男人不知道疼人,至少还有别的情郎疼人。
乔纱轻轻“哦”了一声,又问他:“那这个呢?”她指着另一个男人,“也是我的情郎?未免年纪有些大了。”
原主不会看得上老男人吧?
谢兰池在烛光下看住了她,试图从她脸上看出其他情绪来,可她静静地望着他,“他是为母亲驾车的车夫。”
车夫他也要杀。
乔纱再看向那几具尸体,所以呢?她现在应该惊惧大叫?痛哭流涕?害怕地哭求谢兰池放过自己?亦或是放过她化作枯骨的父母?
真抱歉,对她来说,人死如灯灭,死了就死了,之后的尸体怎么样,她不在意。
101没说话,看来谢兰池没有亚兰的记忆,若是有,他就该明白,对宿主来说,其他人的死活,她根本不在意。
所以她只是淡淡说:“香气太呛了,闻得我恶心,换间屋子给我睡。”
她转身要离开,谢兰池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地将她拽到了棺材上,将她死死地抵在了棺材上。
手中的灯台落地,燃了一下就熄灭。
重归黑暗的房间里,谢兰池压着她,伸手捏着她的下巴,扭过她的脸,让她抬头看着头顶吊着的枯骨,声音又冷又疯:“你的心怎么这么冷?这么狠?”
乔纱被压在棺材上,腰被硌得吃痛,轻轻皱了皱眉,掀起眼帘看那两具晃晃悠悠的枯骨,又垂下眼帘看谢兰池,他的一缕发丝垂在脸颊旁,眼底里恨意快要溢出来了。
“瞧瞧,头发都散了。”她抬起另一只手,轻轻的替他将发丝捋到了耳后,像满是爱意的情人,又像他从未得到过的温柔母亲,“我的心这么冷,你就该先捂热了,才能令我伤心、心碎。”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她带着冷冰冰的一颗心回来了。
马夫小六子:怎么这次不让我去和她苟|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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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流+恶毒女主。
(文案暂定,大概类型如下)
某一天我发现,我生活的世界是个剧本杀,而我是剧本里的女主,我善良恋爱脑,为了深爱的病娇男主献祭了自己,让他通关走向神坛。
我只想说:我有病吗?我是受虐狂吗?
之后,我拿稳恶毒剧本,献祭男主,然后我超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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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太监的恶毒继母]
[VIP]
她的手指碰到谢兰池的脸颊,
一片羽毛似的轻,稍纵即逝,和她轻飘飘的话语一样,
唯有他紧紧抓着的手腕触感是真真切切的,
柔软滚烫。
这是她第一次触碰他。
谢兰池看着她的双眼,
那双眼温温柔柔地笑着,充满了欺诈性,
她的心能捂热吗?
“我父亲待你不好吗?”谢兰池胸腔里翻滚着的是腐烂的恨意,“你嫁入谢家这些年,
我父亲不曾与你红过脸,多少人劝说他也不曾动过纳妾的心思,
哪怕是明知道你背地里和男人纠缠不清,这样都捂不热你的心吗?”
“你父亲待我好吗?”她眼底里笑意一冷,反问他:“难道不打骂我,不纳妾就叫对我好吗?那我对你不好吗?我没有打骂过你,还拿自己的嫁妆来贴补你,为何捂不热你这颗心,
你对我下毁了我身体的药时,
可曾想过,我对你的好?”
谢兰池更紧地抓住她的手腕,
眉头一点点蹙紧,她竟然还能诡辩地反问他,“母亲又为何不想想,全京城知道你与你的情郎日日苟|合,
难道我要感恩戴德地等到你为我生下一个野种弟弟吗?”
“舍我一人保住你谢家颜面是吗?”乔纱已经直勾勾地望着他,
毫不避讳地说:“你既能这样想,
怎么还要来怪我下药送你入宫去?舍你一人保住谢家和乔家百条人命不应该吗?”
他紧紧蹙着眉,
顿在她的眼前。
她说得理直气壮极了,“我当初原可以杀了你,可我不忍心,留下你这条命,你和你们谢家很该感谢我才是。”
她讥笑了一声又说:“还有,少替你父亲粉饰他对我的忠贞,他有拿我当过妻子吗?我不过是为了填补你们谢家的亏空的摇钱树,他若拿我当妻子就不会新婚之夜丢我一人在房中,更不会冷落我就像冷落一只不会讨好主人的阿猫阿狗。”
“你该去问问你父亲,我为何红杏出墙,他为何不纳妾?”乔纱一点也不隐藏地全倒了出来,“因为你父亲厌恶与我同房,因为他不行,成婚多年你父亲从来没有履行过丈夫的责任,他怎么好意思纳妾?”
她漂亮的脸上尽是问心无愧的表情,“我十几岁的好人家女儿嫁给他,他看不上我,弃如敝履,我自然要找懂得心疼我的人来心疼我,我有错吗?我唯一的错就是嫁给你父亲。”
谢兰池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她,从前她怯懦,要么是避着他,要么是哭哭啼啼,可她如今骄纵嚣张,诡辩得振振有词。
“我父亲不曾与你同房,你便可以与人私|通吗?”他不可思议地问她。
“我与人私通,你就可以给我下药毁了我的身体吗?”她也不可思议地反问他。
他被她堵得喉头腥甜,恨意几欲要呕出来,抬手抓住了她细细的脖子,盯着她的脸,她的眼,多么想要就这样扭断她的脖子,多么想要从她眼睛里看到一丝丝害怕和悔恨。
这么多年她都不觉得自己有错吗?
这么多年,他日思夜想的画面,全是她哭着向他忏悔认错,求他饶过她的画面……
可如今,她脸上没有一丁点悔意,连惊慌也没有,她反而挺了挺身体,将她细细的脖子送进他的掌心里。
“杀了我啊,反正我也没有想活下去,能够毁了你多年的布局,也不错。”她唇角甚至还挂着笑意,“谢兰池,你一定认为都是我的错,你从小就这样,被你父亲罚跪,你不恨他,你怪我这个继母没有替你求情,没有为你送斗篷。”
他眼神定定地凝在她身上,她还记得这件事?她还记得?
“输给李容修,被他羞辱折磨,你反倒更恨我。”她在他的掌心下,与他对望,“为什么呢谢兰池?”
为什么?
他被她问得愣在那里,他忽然发现,比起痛恨李容修,他的心中更恨她,这个时候他明明该去竭力除掉李容修,可他却留在京中与她纠缠。
为什么?
李容修是该死,可他明白成王败寇,他输了就该像那只白鹿。
可她……
“谢兰池。”她叫了他,好奇地望着他,手指点在了他的心口,问他:“你究竟对我寄予了多少厚望?才能在失望之后,如此地怨恨我。”
窗外轰隆隆的闷雷声,滚滚响起,像击在他的心尖上。
他怔怔地看着她,竟无法反驳她的话,一时哑了,心中那些翻涌的恨意在她的指尖下,也哑了。
他为何如此恨她?甚至超过了李容修。
因为他知道李容修是他的敌人,可她不是……
他为何会因为她没有替他求情,而失望怨恨?
他为何会因为她与其他男人苟|合而愤怒,比他的父亲还要愤怒,甚至要毁了她的身子,让她再不能怀上孩子……
他突然之间,不敢再想,在闷雷之中被烫一般松开了她的脖子转身便走。
她在背后叫他,说她不要睡在这里。
他却越走越快,“砰”一声将门关上,在外上了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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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房门外,回廊下,闷雷滚滚而过,闪雷照亮他的脸,他的眼神是怔的,脸色是苍白的。
她没有拍门,她的影子静静地站在门口,不喊也不叫。
这院子只剩下雨声、雷声。
谢兰池静静地站着,扭过头看着一道道闪雷,无法不承认,他对她有过期望。
在她刚嫁入谢府的时候。
他那时多大?十三还是十四?他不太记得了,他只记得,他曾期望过,她是一位温柔的母亲,真心待他的母亲。
大雨的夜里,谢兰池一步步走在孤寂的庭院里,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不知不觉地走进大雨里,被雨淋透。
他在想他的亲生母亲,可他的母亲过世太久太久了,他已经记不起她的样貌了,只记得她并不是一个温柔的母亲,她很严厉,她总是拖着病弱的身体让他一遍一遍地背功课,他若是背不好,母亲就会用戒尺打他,每一次她都会哭。
他只记得母亲常常说,他不能比别人差,因为他的父亲当年不顾家人反对,娶了出身卑微的母亲,他不能给母亲丢脸,要替母亲争气。
他静静地站在大雨里,看着被雨水击落的石榴花,他此一生从未被人温柔对待过。
温柔的母亲,慈爱的父亲,他从未体会过。
无论他多努力,多出色,都没有用。
他也曾……期望过,从那位新母亲的身上得到一点点温柔和袒护,他每日去请安,他为她买来糕点,为她请来大夫,亲自熬药……
他期望的不过是,她的一点点袒护,一点点就够。
可是没有用。
她并不喜欢他,不喜欢谢家,她永远都摆出事不关己的模样。
所以他开始怨她,在她与别的男人私|通之后,他变成了恨她,他的恨不是从被她下药开始,而是在不知不觉之中,他就恨她,怨她。
大雨之中,他觉得自己就像是掉进泥土里的腐烂树叶,除了憎恨,他不知道他还能为什么活下去。
不知道站了多久,他突然闻到一股浓烈的焦烟味,听见背后传来暗卫的急喊声:“厂督大人,走水了!”
走水了?
谢兰池转身看过去,只见他刚刚离开的那间卧房里火光洞洞,烟从窗户中透出来。
他惊得慌忙上前,命暗卫踹开了门,冲进去就瞧见燃着火的卧房里,他的继母端着那盏灯台将窗帘、床幔、桌椅、床榻,能点的全点着了,在他进去后抬手将灯台丢进了棺材里。
火点着棺材里的布料,呼啦啦烧了起来。
她就站在棺材旁,火光外,也不躲,也不怕,威胁一般地看着他说:“你要不要替我换间屋子?”
那一瞬间,谢兰池几乎认不出来她,她还是那个谨小慎微的乔纱吗?
如今的她,根本不知道害怕。
火几乎要烧到她的头发。
谢兰池恼怒地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扯了过来,气得发抖:“你是不是疯了!”
她被扯得跌进他怀里,也不挣扎,绸缎一样依靠着他,仰头望他说:“谢兰池,我还在发烧,弄不好就死了。”
那语气如此柔软娇气,像是在不满地嗔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