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类别:穿越架空 作者:纪鸣橙彭姠之 本章:第15章

    “对啊。”

    “我跟你不是一直很亲吗?”

    “倒也没有。”

    于舟指指右边的店面:“你看模特身上那件,适不适合你玩奇迹橙橙?”

    灰色的披肩款大毛衣,彭姠之眼前一亮,转头盯纪鸣橙,纪鸣橙正跟苏唱聊到一部剧,停下脚步:“怎么了?”

    “那衣服,好看不?”彭姠之扬扬下巴。

    纪鸣橙支一把眼镜,慢吞吞收回视线:“又买?”

    苏唱看向于舟,她们四人此刻站在商场中央,中间隔了两三米的距离,彭姠之没打算退两步,纪鸣橙也没有前进的意思。

    “不想买?”彭姠之挽着于舟,偏头。

    “这个月买了五件了。”纪鸣橙说。

    彭姠之笑了:“你工资就那么点儿啊?”

    纪鸣橙也低头笑,说:“也不是。”

    哎哟,怎么莫名其妙就笑了啊,于舟不太明白,和苏唱对视一眼,眉头拎起来,觉得很诡异。

    她俩之间的磁场吧,很怪,有一种又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于舟怼怼彭姠之的腰,说:“你不买一件啊?”

    “我?”

    “苏唱说,下个月李乔结婚,你不会不备战袍吧?”小小声咬耳朵。

    李乔也是圈里的,以前的二线男CV,后来配了一部IP剧,很懂营业全程炒CP,顺理成章跻身流量行业,再然后因为配音认识了个十八线女演员,女方家里很有钱,李乔鞍前马后,伏低作小,终于嫁入豪门。

    小人得道,鸡犬不宁,彭姠之时常这样嘲笑他,这次要搞一个世纪婚礼,巴不得整个圈的人都来围观他怎么软饭硬吃。

    当年他巴上彭姠之的时候,也这副德性,恨不得拿个大喇叭喊自己泡到了彭姠之,那时候她年纪小,蠢得要死,还以为男人昭告天下是爱她的表现。

    后来她才理解了部分男人幼稚的虚荣心,他们无比自负,以为自己站在人类金字塔的顶端,但他们的证明自己的方式往往来自于女人。

    来自于另一半有多么漂亮迷人有魅力,show

    off的时候,比任何其他雄性生物都更加原始而低端。

    还不如彭姠之呢,起码她的虚荣心源自于自己,通过取悦自己而战无不胜。

    战无不胜是一种气质,芸芸众生里我自高贵的气质,不是真的打架的意思。

    彭姠之想着想着又笑了,轻蔑道:“姐出席就是给他脸了,要再打扮,我怕他折寿啊。”

    俩人叽叽咕咕地走开了,留下莫名的纪鸣橙和见怪不怪的苏唱。

    吃完饭彭姠之和纪鸣橙骑着机车回家,照例是消食,追剧,泡脚,但彭姠之今天没削苹果了,而是作死地点了杯沙冰,一边泡脚一边喝。

    纪鸣橙觉得有点好笑,这到底是养生还是不养生呢?

    但她没打算置喙什么,老神在在地剥一根香蕉,吃得很斯文。

    泡完脚,纪鸣橙没再贪恋狗血的剧情,而是回到书房继续写文章,彭姠之索性也不看了,翻出瑜伽垫跟着电视做瑜伽,说是不为婚礼打扮,其实还是有一点介意自己的体态是不是优雅,哈哈。

    等出点薄汗,便去洗澡,本想和纪鸣橙说一声自己洗好了,但却听到她零碎的通话音。

    “嗯,是我之前和您说的那个,妈。”纪鸣橙胳膊搭在阳台边,春寒料峭,她披了件小毯子,手拨弄被夜露沾湿的花骨朵。

    “我最近和她接触比较多,我觉得,有一点奇怪。”

    声音细软而轻柔,在晚间仿佛在讲故事。

    “怎么奇怪呢?你和他好好说没有呀?”纪妈妈把电视声音按小两格,手上还缠着毛线,电话开始免提放到茶几上。

    “说了,她也道歉了,她是真的不记得了。”

    “道歉是诚心的噢?”

    “应该……”纪鸣橙食指把花瓣一压,“挺诚心的吧。”

    “那么他是不喜欢你咯?”纪妈妈委身靠近话筒一些。

    “我……”

    “怎么了橙橙?”

    “她好像,挺主动的。”

    “主动?”

    纪鸣橙迟疑着说:“她会给我买衣服,到家里来打扫做饭,睡不着,还每天让我陪她。”

    “陪他睡觉?”纪妈妈的细眉拧成麻花了,“你们……”

    “没有,我跟她打电话聊天,陪她。”纪鸣橙收回手,扶着眼镜框。

    “她有失眠症,她说,要我陪着,才能睡好。”嗓音压下去,纪鸣橙的脖颈也压下去,靠在阳台上,像俯身看花园里的行人,要把思绪拉远一点,才能让刚才说出口的话不停留太长时间。

    纪妈妈在那头一愣,随即笑了:“傻姑娘,哪里有只有一个人才能治好的失眠症啦?”

    “你是医生,你会这样子开药的?”纪妈妈的嗓音也放轻了,绕着毛线像小院儿里,听女儿讲迟来的心事。

    “是吗?”纪鸣橙收回手,把额发往后一拨。

    “我看八成,他是对你有意思咯。只不过嘛人害羞一点,不好意思直说。”

    但又想起纪鸣橙说他是花花公子,那也是有情场老手的可能性,也不能掉以轻心。

    “那么你呢?他做这些的时候,你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呀?”

    纪妈妈把电视按下暂停,老花镜拿下来,眼睛有点酸,抻着眼皮眨了眨。

    “我不知道。”

    “不知道?”

    “有时候觉得她很吵,有时候她不说话了,又想发个微信看看她在做什么。”

    纪妈妈笑着叹一口气,一切尽在不言中喽。

    “那么你如果觉得他好,也可以稍稍主动看看嘛。”

    “我没有觉得她好。”

    她不太好,爱玩,爱闹,爱骗人,晚上不睡觉,白天起不来,凌晨吃冰棍,泡脚喝沙冰,永远很骄傲的样子,总是嫌弃别人,脾气像炮仗一点都燃,嘴上时常不饶人,但真伤害别人了又悔得直哭。哭完下次还敢,下次还敢。

    而且,她的粉丝还一直私信骂自己,几个月了。

    就在她天天在自己家擦地抹桌子的时候。

    纪鸣橙想着想着,突然笑了一声。

    哦,没有觉得她好,然后沉默两秒,又笑了。纪妈妈感慨万千,没再说什么,嘱咐两句注意身体,就挂了电话。

    手机被打得有点热,纪鸣橙握在掌心,望着对面楼栋的灯盏发呆。

    “纪鸣橙!”背后忽然来了一声。

    她有一点被吓到,但没表现出来,转头看她。

    彭姠之没听清她刚才在说什么,而且也没有偷听别人讲话的习惯,只零零碎碎听到她喊“妈”,就自觉地走开了。

    “给你妈打电话啊?”她随口问一句。

    “嗯。”

    “家里有啥事吗?”这个点儿打。

    “没有,”纪鸣橙摇头,突然想起来,“上次我推掉的那个相亲对象,好像约在了这周末。”

    挂了电话才想起来,刚忘了跟纪妈妈提这事,如果再爽约,好像不太好吧?

    “那,”彭姠之突然就有那么点不是滋味,“你要去吗?”

    “你怎么这个表情?”

    “我什么表情?我怕你遇到渣男。”

    “小白兔似的,没谈过恋爱,最好骗了。”彭姠之啧一声,把面膜贴到脸上。

    “那……”你要一起去吗?

    邀请我啊,邀请我啊,邀请姐给你参谋啊!彭姠之眼睛瞪得像铜铃,想用意念催眠纪鸣橙。

    “你那个,身体好了吗?”纪鸣橙突然说。

    想了想,也大半个月了,盆浴好像就用一周的药吧?

    彭姠之一愣:“好了吧。”

    “嗯,那我洗澡去了。”

    “哦,”纪鸣橙擦肩过,彭姠之猛地叫住她,“但我睡眠还没好,你今天,还是来看书吧?”

    “嗯。”

    “我等你啊。”彭姠之靠着走廊,低声说。

    浴室门关上,纪鸣橙的“好”落在锁扣的弹响之间。

    26

    第26章

    周末转眼就到,彭姠之等了好几天也没等来纪鸣橙的邀请,但她很自觉地放一只眼睛在纪鸣橙身上,一看周六下午,纪鸣橙在衣柜前站定五分钟,把彭姠之日前搭配过的黑色线衫拿出来,又放进去,再拎出被彭姠之嫌弃过土的蓝衬衫和白小褂,规规整整地穿上。

    彭姠之顷刻就明白过来,而且觉得纪鸣橙这小子很心口合一,说是不想去相亲,还真就不想。

    不像二十四五的她自己,每次姐妹说有帅哥,彭姠之口里说着哎呀有什么意思啊,实际已经坐在梳妆台前刷睫毛了。

    是个好橙子,很老实,但是老实错了地方。

    彭姠之把没喝完的沙冰放下,问纪鸣橙:“干嘛不穿我给你搭的那身儿啊,她们都说好看。”

    多少有点明知故问,想听这个土里土气的人怎么答。

    纪鸣橙执起牛角梳梳发尾:“这样就够了吧。”

    “你不想漂漂亮亮地去啊?”猛吸一口沙冰,吸管呼噜噜作响。

    “觉得,跟他在微信上不是很聊得来。”

    “那这么说,”彭姠之眼神儿微妙地一亮,“你不想跟他好呗?”

    纪鸣橙没答话。

    “你要不想跟他好,”彭姠之的头抵着门框,扭扭脑袋,吊儿郎当地把眼帘往下撇,“那你这么穿可不行。”

    “你不是说,这身很土吗?”从前摆出过没眼看的样子。

    彭姠之“切”一声,趿拉着拖鞋走进来,把沙冰往梳妆台上一放,抽张纸擦被沁出的水珠沾湿的手:“妹妹,你一点儿都不懂男人。”

    “你别看什么抖音快手上,那些短视频里,男的相亲时看到个妖娆美女就走不动,演的。”

    她拖长嗓子,把纸巾一丢,半趴到梳妆台上,望着纪鸣橙素净的眉眼:“他们谈恋爱呢是喜欢这种,漂亮的,身材好的,面儿上有光的。”

    “但你猜他们为什么要相亲呢?”

    “要么就是听家里的话,八成是妈宝男还打个孝顺的幌子,要么就是自己没本事找不到好姑娘想走捷径,优秀的也有的,但忙,不想在恋爱这步骤上花费太多时间,哦,还有骗婚的。”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相亲对他们来说,就是用尽量少的时间成本,快速地找一个——老婆。”

    说“老婆”两个字时,她的烈焰红唇轻轻一碰,带着馥郁香气的口脂同沙冰香甜的凉气一起出来,直勾勾盯着纪鸣橙,凤眼倒眯不眯的,像不经意的蛊惑。

    她看见纪鸣橙的眼波微乱,便心领神会地勾勾嘴角,恶作剧得逞一般。

    “找老婆,找无薪保姆,也给自己的下一代找一份优秀的基因,所以你这样的,朴素、低调、长得不赖、学历够高、工作体面,不懂打扮意味着多半没什么花花肠子,说话轻声细语感觉也很好骗,感情上还一张白纸,天菜啊。”

    就好比瓮里的鳖,谁都想拿回去炖汤。

    纪鸣橙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忽然又弯弯嘴角,淡淡一笑。

    “笑什么,笑什么?”彭姠之也忍不住乐出声,戳一下她的肩膀,“你笑什么?”

    “笑你很懂。”

    “那是,姐道上白混的?”

    “像你这样的条件,这家庭教育背景,这工作单位,还有这身材这长相,要打扮得好看点儿,他们可能才觉得hold不住,想一想你为什么要相亲,”彭姠之谆谆教诲,“你要弄得土里土气的,人立马想跟你扯证。”

    “因此你最好呢,”她把纪鸣橙散落在胸前头发拨到肩膀后面,再伸手摘下她的眼镜,“露不出一点短板来,对方心里才没底。”

    “懂吗?”

    眼镜腿扫过纪鸣橙的太阳穴,她本能地闭了闭眼,然后睁开,目光落在彭姠之的轻言软语中。

    “但我不会打扮。”纪鸣橙望着她,嗓子低下去,低得像清晨她照料过的花根。

    “哦,对着时尚达人说这种话,我可以理解为请求吗?”彭姠之慢悠悠地挑个眉头,意气风发地笑了。

    纪鸣橙抿唇,没说话。

    彭姠之先撤开目光,拉开梳妆台的抽屉,拨拉两下,除了几支笔和一个本子,空空如也,于是走到自己卧室,把化妆包拎过来,三两下打开,先拿一个润脸的打底喷雾。

    “闭眼。”她说。

    脸被细密的水雾沾湿,纪鸣橙觉得自己好像成了仰脸的栀子,而彭姠之是执壶的园丁,让她湿润,让她饱满,让她更加鲜妍多姿。

    盖到脸上的粉扑还带着与彭姠之日常一般无二的香气,甚至能闻到她无名指抵在脸颊的味道,覆了沙冰残留的瓜果香,勾勒眼线的她很仔细,很近,气息软软喷在腮边,像接吻的前兆。

    代替她完成这个吻的是芬香而温柔的口红,从唇峰到唇角,又从唇角到唇峰,分毫领地都没有放过。

    托着下巴的小指和无名指略略施力,像强迫性地想要掌中人全盘接纳这个吻。

    “好了。”彭姠之放开她,满意地望着自己的杰作。

    看看她弧度精美的唇瓣,像是被这个颜色引诱了,又像是想到自己刚喝过沙冰,唇膏不均匀了,于是拧一寸细管儿,反手在自己的下唇抹上半圈。

    纪鸣橙睁眼望着她,心里咯噔一跳,彭姠之盯着她的嘴唇,而给自己涂抹口红的动作,老练又随性,蛊得人心里发慌。

    “你……”

    “怎么?”

    “我刚抹过。”

    “这我唇膏。”彭姠之莫名其妙。咋?抹了就得归你啊?

    纪鸣橙没再说话,看向镜子里的自己,陌生得带了一点侵略性。

    “我要给你卷个头吗?”彭姠之也侧脸,从镜子里跟她对视。

    纪鸣橙静静回望她。

    “怎么了?”

    “我去吃饭,你好像很兴致勃勃。”尽管她说是帮忙降低相亲成功的可能性,但这么殷勤而精心地把纪鸣橙打扮给别人看,始终令人有那么一点困惑。

    纪鸣橙又开始怀疑妈妈说的话,她真的对自己有意思吗?还是说……她只是天性爱玩罢了。

    彭姠之沉默了,无意识伸舌润润嘴唇,突然就有点烦躁,一点点,跟耳鸣似的,不注意就听不到。

    刚才忙忙碌碌慌慌张张的打扮时,也听不到,等迎来纪鸣橙安宁的注视,才乍现绵长而倔强的底噪。

    “没有啊,”她说,“我帮人化妆打扮就是这样的。”

    “什么样?玩奇迹橙橙吗?”纪鸣橙轻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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