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银子,盛知婉没和离时多得是!
孙辈也被她给霍霍没了。
还害得书羡两次被降职,如今更是一撸到底,连品阶和军中职务都被削去!
若是盛知婉没和离……
祁国公想到小女儿分析的利弊,心中后悔不已!银子算什么?国公府要想继续富贵下去,书羡的职位才是重中之重。
早知今日……他说什么也要将盛知婉留下。
也怪盛知婉太无情。
一个妾而已,非要闹到和离,没了书羡,她将来还能嫁给什么男子?
她也且等着后悔吧!
但今日这事,至此还不是结束。
父子二人方回到国公府,便又收到宫中懿旨,懿旨是太后下给孟央的。
孟央还不知道祁书羡官职被掳,听闻太后给自已的懿旨,下意识,便认定太后这是要为盛知婉出头。
她很是委屈地跪在地上。
第198章:永无名分
宣读懿旨的内侍却连看也懒得看她。
尖声道—
“太后懿旨!
今闻祁书羡之妾孟央,性行不端,借天灾之机,敛财害民,德容有亏!即日起,不得添列祁书羡家室之序,永无名分!若日后但有妄求名分、兴风作浪之举,定严惩不贷,以儆效尤。钦此。”
话落,内侍这才将目光落到她身上。
孟央眼神茫然。
性行不端,借天灾之机,敛财害民……她听明白了。
可是后面呢?
什么叫不得添列祁书羡家室之序、永无名分?
永无名分?
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孟央的目光下意识望向祁书羡。
内侍轻哼一声:“通房孟央!还不跪接懿旨!”
通房——孟央?
孟央脸色煞白,一颗心霎时间坠入冰谷,她明明是世子的妾室!!
“在下、替通房……孟央接懿旨。”祁书羡苦笑着跪下。
那内侍也不在意,又看了孟央一眼。
如此之姿,也配与公主相比?祁世子真是瞎了眼!
内侍离去,祁书羡起身,孟央一把拽住他的衣摆:“世子,太后的懿旨是什么意思?妾、妾明明是您的妾室啊!”
“都是你这个丧门星!”祁书羡还未说话,祁国公一脚将她踹开:“现在还有脸自称妾,你以后都是通房,一辈子无名无分的通房!”
孟央跌在地上,不可置信!
怎会、怎会这样?
“要不是你,书羡怎会被从五品降到六品,如今又从六品降到没有品阶!你就是个丧门星!我真是瞎了眼,才让书羡纳你进门!”
祁国公越想越气,抬脚便想再踹孟央一脚。
“父亲!”祁书羡侧身,挡在孟央面前:“事情是我应允的,父亲若是想踹,踹我便是。”
祁国公闻言气得差点一口气厥过去。
眼前的儿子,曾经是他的骄傲,也是最有可能让国公府兴旺之人,可现在……
他手高高扬起,最终又徒然落下。
“世子,”孟央满眼含泪,“您告诉妾,父亲说的不是真的!”
她不要做一辈子的通房。
她要做的是风风光光的右相夫人,让她和祁书羡的名字一同流传历史。
而不是……
一个连族谱都上不了的通房!
祁书羡对上她的视线,却久久沉默。
良久,才在她越发绝望的眼神中,艰涩开口:“以后,我……会护着你。”
“所以,是真的?”
哪怕盛知婉走了,她依旧当不了他的妻!甚至,连妾都当不了!要做一个一辈子无名无分的通房?!
凭什么?
“盛知婉!一定是盛知婉!世子,是她在背后作践妾!她恨妾夺走了您,要让妾一辈子为奴为婢……”
孟央说着,眼眶通红,起身便要往外跑:“妾、妾要去告她,她仗势欺人!”
公主又如何?
她自已成了和离妇,就看不得别人好!
“啪——”一巴掌硬生生落在脸上。
孟央往外冲的脚步僵住,不可置信望着他,“世子?”
祁书羡深吸口气,他没想到孟央居然能会这般认为!
且不说今日处罚同盛知婉无关。
陛下既罚了他治家不严、纵妾敛财,那身为敛财害民的孟央,受罚必也是一定的!
再退一步,就算真的是知婉在后做了什么。
以她的身份,凭什么去告状?
一个农女,一个妾都算不上的通房……
她想同知婉比,还敢喊知婉的名字,谁给她的胆子?!
还是……自已从前居然将她纵容到这般地步!
祁书羡看也不看她,径直往前,打开门对着外头一指:“你去!不怕死,尽管去!”
孟央对上他的视线,身子发抖。
她终于反应过来,这里不是她原先所在的世界,这里是千百年前的晟国。
她的身份,凭什么同盛知婉争?
眼泪一颗颗从眼眶中砸出来,为什么?上天既然让她重生,为什么要让她只重生在一个农女的身上?
“好了。”祁书羡见她如此,终究不忍,上前,将她揽在怀中,“以后我会护着你,哪怕是通房,也不会有人欺负你。”
是吗?
孟央眼眸无神,却又不得不信。
若是不信,她做这么多争这么多,是为什么?
也许……也许待到三皇子登基,待到世子位极人臣,自已还是能够等到那一天的!
是了!
自已一定会等到那天!
孟央深吸口气,身子一软倒在祁书羡怀中。
但无论祁书羡再如何保证,通房便是通房。
当晚,孟央便被从未央院赶了出来。
未央院的牌匾也被摘下来砸了个粉碎。
祁书羡去找如今管家的祁非蕊,祁非蕊只淡淡反问了一句,便让祁书羡无言以对。
“大哥还留着孟央的院子,是想公然告知陛下和太后,你对他们的旨意很不满?”
祁书羡沉默。
最终,只得先将孟央安排在自已的潇岚院伺候。
从妾变为通房,孟央连自称都要换成奴婢,这对她来说怎么受得了?
可受不了也得受。
孟央愤恨,更将自已遭受的一切都算在盛知婉头上。
她心中发誓,早晚有一天要将盛知婉踩在脚下。
然而,被她恨着的盛知婉,此时,却在太后的慈惠宫中。
她面前摆着数十个男子的全身画像。
不止有画像,旁边还有对应的年龄、品性介绍。
“这位是先怀王妃长兄家的嫡子,虽然相貌不甚出彩,但品性极好,学问也不错,上一届科举中的榜眼,如今已是从五品翰林院侍讲学土。”
“这是尚书令柳家的嫡次子,本来哀家属意的是柳家嫡长子,但哀家打听到柳家嫡长子已有了婚约,这嫡次子长相也颇不俗……”
“还有这位,是韩将军从前部下的儿子,骁勇善战,在军中已是中郎将……”
太后一位位介绍着。
盛知婉眼皮直跳:“祖母,我不是同您说过吗,我暂时不打算嫁人。更何况,我才和离两个月,哪有才和离就嫁人的?”
“自不是让你现在就嫁,只是需得提前将人选敲定下来,否则再拖下去,这些好儿郎都被人挑走了!”
“你如今年龄也正当,早早嫁人,也能早添子嗣……”
第199章:好好表现
“祖母,我现在不想嫁人,也不想添什么子嗣,我只想好好陪着您。”盛知婉靠在太后肩上。
太后叹息一声,将她拉到自已对面坐。
“婉儿可是有心仪的男子?若是有,哀家也可以同你父皇说说……”
“祖母!”
盛知婉终于意识到不对,“是不是父皇同您说了什么,您才会这样迫不及待要将我嫁出去?”
太后笑笑:“女子哪有不成家的?你以前遇到个祁书羡,将来未必不能遇到好的,不可因噎废食,错过良人。”
“那万一再遇见个还不如祁书羡的呢?”
盛知婉抿唇:“祖母可知父皇为何要急着将我嫁出去?”
“自是担心你。”
祖母自已信吗?
盛知婉看着她很想问,但终究还是理智压住了情绪。
祖母不止是她的祖母,更是晟国的太后,父皇的娘亲!
若她知道自已的打算,不仅不会支持,还很可能,为了晟国稳固,直接告知父皇。
盛知婉微垂下头:“只看这些画像也看不出什么,祖母即便真想让我嫁人,也得让我亲眼见见吧。”
“你愿意见?”太后闻言很是高兴:“既然你愿意,那改日祖母便想法子让你见见。”
盛知婉笑着应下,又在慈慧宫陪着太后用了午膳,小坐片刻,便起身告辞。
至于这些人……
其实也不必她太担心,祖母太一厢情愿了,即便她是公主又如何?
毕竟是和离妇,这些少年英才大概率瞧不上她。
只是……还是得早做打算。
太后望着她的背影,良久,才叹息收回。
秀嬷嬷当她老人家是担忧公主的亲事,忙道:“以公主的品性样貌,自有无数好儿郎上赶着,太后不必忧心。”
太后闻言一愣,她倒是忘了。
这些人都是她亲自挑选,自然个顶个的好,可知婉毕竟是和离妇。
哪怕贵为公主,和离再嫁恐也会受人非议,这些人的意愿,还是提前问一问的好。
太后想到此,便决定将这几家女眷召入宫问问。
翌日,先怀王妃的娘家嫂子第一个被召入宫。
先怀王妃白婼在多年前为救大皇子,也就是如今的太子而死,崇晟帝因此赐先怀王妃的父亲白昌言永义侯爵位。
今日进宫的,便是永义侯长子、如今的小侯爷的夫人苏氏。
苏氏出身清贵,但待身边人很是和善。
临入宫前,还让身边的嬷嬷丫鬟去马车里等候。
太后听说后很是满意。
毕竟女子嫁人,不止要看丈夫本人如何,婆母好不好相与也很重要。
谁知,她对人家满意,苏氏听完她的意思,却脸色一白,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庆宁公主?
那可是个和离妇!
怪不得太后会召见她,原来是打上了她家禹哥儿的主意。
这怎么行?她的禹哥儿年纪轻轻便中了榜眼,虽比不得祁书羡,但官途顺遂,也没有乱七八糟的事,如今比祁书羡好多了,近来还刚擢升翰林侍讲学土。
她也正有心思要为儿子选一门好亲事。
但……绝不是庆宁公主这种二嫁妇啊!
“太后恕罪,禹哥儿……禹哥儿已有了心仪的女子。”
太后一愣,哪能看不出她这理由是现编的,若以她从前的脾性,定是要再问一句,“哦,哪家的?”
可今日,忽地就没了兴致。
她的婉儿也有被人嫌弃的一日,即便问了又如何,哪怕强迫对方应下,心有不甘,也过不好日子。
她颔首,“那便罢了。”便又说起旁的事。
苏氏松了口气。
待到苏氏出宫,太后又一连接见了好些位女眷。
拒绝的多,应承的少,即便是应承的,面上也没多大高兴。
太后终究是心中不舒服,送走这些人后,红着眼将自已关在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