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自已的事,叶卓昀也不纠结,继续跟其他几人商量起摆筵席的事。
很快,几人定下今晚便在陶然居摆筵。
有叶卓昀这个户部尚书在,连邀请的人都很快定下了。
只到了祁国公府这,几人都有些犹豫。
叶卓昀蹙眉,他是很不想请国公府其他人的,但单独请庆宁公主一位女眷,似乎也不好。
“单独请庆宁公主好了!”裴令远道:“那祁书羡我原本瞧着是个好的,没想到一点种都没有,任由老子娘欺负自已媳妇。”
“行,那就按裴将军说的。”叶卓昀定下。
*
傍晚,四府请柬送入凭栏居。
盛知婉换上一身靛青色裙裳让岸芷去吩咐管家备车。
得知她要晚上出府,管家很为难。
“公主要出去,不若先去跟世子说一说,安排几个会功夫的侍卫跟着?”
盛知婉道:“不必,这次跟上次不同,本宫在城内参加叶尚书、裴将军几家的筵席,不出城门。”
管家无奈,只得一边为盛知婉备马车,一边让人去禀报祁书羡。
祁书羡正在书房。
听了管家的话,当即脸色一黑,大步而来,将盛知婉堵在门口。
“下来!不许去!”祁书羡伸手就要去扯盛知婉。
盛知婉闪身避开。
“世子什么意思?难道我连出府的自由都没有?”
祁书羡:“你知不知道府中没有收到帖子?”
“可我收到了。”
“没有给府中帖子,却给了你帖子,只请夫人,却不请夫君,到哪也没有这样的道理,你若是今天去了,便是给国公府抹黑,让国公府的脸面往哪里放?”
“国公府的脸面可不是我抹黑的,”盛知婉冷笑,“将我堵在门外,逼我效仿前朝,就连有人作证都一口咬定个我不清白的,难道不是你们?”
“一码归一码,过去的已经过去,你又何必揪着不放?”
“世子能过去,我过不去!”盛知婉不看他,直接对张大道:“出府!”
“不许出府!”祁书羡厉喝。
张大看看他,又看看盛知婉。
而后一咬牙:“世子,小人的命是公主救下来的,要打要罚,等小人回来再领。”
张大说罢,一甩马鞭。
祁书羡连忙躲闪,眼睁睁看着马车从自已身边驶走。
盛知婉撩开车帘看到他黑沉的脸色,心情愉悦极了,高声道,“张大,不必怕,你是公主我的银子买来的,你的身契在我手中,他祁国公府的人可没有资格罚你!”
声音遥遥传入祁书羡耳中。
他气得双拳紧攥,火气蹭蹭往上窜,但到得最后,却也只能化为一拳狠狠砸在身旁的墙上。
第71章:路过的狗都不放过
文汐院,崔氏气得将药碗扫落在地。
“反了!真是反了!小贱蹄子,谁知道她是不是趁机跟什么不三不四的鬼混了,不知廉耻的东西!”
祁书羡恰巧进来。
听到这句,心中很不舒服,“母亲慎言!”
“你到现在还护着?我本也以为她是个好的,可你瞧瞧她近来做的事,如今居然一个女眷大晚上去什么筵席!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
“更何况要不是她盛知婉,陛下的嘉奖怎么会落到那几个纨绔头上?明明你马上就要去剿匪,临了,却被几个纨绔抢了先!”
崔氏越想越觉得盛知婉就是来克自已的。
祁书羡闻言没再说话。
事实上,今日早朝陛下嘉奖了商行聿五人,又何尝不是在暗指他办事不力。
*
四府合办的筵席着实热闹。
盛知婉到的时候,还以为谁家的公子在成婚,门外的流水席一茬接着一茬,就连路过的乞丐,都能在特设的窗口领到一块肉酥饼。
窗口外此时已排了长长的队伍。
往日沉稳的叶尚书喝得脸色通红,大着嘴巴拽叶荣站在门口跟旁人介绍。
饶是叶荣脸皮厚,此时脸上的笑都忍不住僵硬。
其他几人也不遑多让,被自家爹揪着这桌那桌轮着敬酒。
因此,反倒让盛知婉一眼看到大片铺陈开的热闹中,那个独自喝酒吃菜的身影。
一身云纹玄锦,长发如墨束于身后,眼眸平淡,冷冽俊美的五官又有种无法忽视的邪气和凛冽。
许是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已,下一瞬,冷淡的眸子倏忽看过来。
烁烁星辰,似都落入其中。
盛知婉入了座,韩夫人也来了,虽不像是其他夫人都是作为家眷陪同,但两人坐在一处,倒也不突兀。
酒至酣处,叶卓昀、裴令远几人亲自过来斟酒。
满满一杯饮下,叶卓昀打了个酒嗝:“庆宁公主,以往人人都道我儿叶荣纨绔无能,老夫也以为这儿子废了,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我老叶家三代文臣,到老夫这居然出了个将才,哈哈,十几人对二百多山匪,还胜了!”
“嗝!还救出了公主,公主您给说说,我儿叶荣,是不是将才?”
“爹——”叶荣捂脸。
到别人面前嘚瑟也就算了,可他爹居然嘚瑟到庆宁公主跟韩夫人跟前……
其他人不知道那晚的情况,这俩人可是清清楚楚。
什么救出了公主?明明是人家公主自已逃出来的。
现在他爹居然问到当事人头上。
叶荣尴尬归尴尬,更怕的是庆宁公主当众说穿。
毕竟有生以来,这还是叶荣第一次见到父亲如此为自已高兴自豪。
“叶尚书说的是,叶公子同其他几位公子,有情有义,有勇有谋,都是咱们晟国未来的栋梁之材。”盛知婉也举起酒杯,笑着道。
叶荣:“……”
叶荣感激的视线回望过去,却见盛知婉眼中没有一丝轻慢,她言语郑重,神态认真,似乎字字句句都是发自肺腑之言。
叶荣忍不住眨眨眼,这一瞬,几乎怀疑是自已的记忆出了偏差?
难道,当真是自已几人救了庆宁公主?
难道,他叶荣真的是什么栋梁之材?
以前那些纨绔名称,不过是因没找对方向、没有机会发挥实力罢了?!
不止是他,裴玉安、陈宝靖、周玉峥三人也都在这场宴会上,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自信豪情、众星拱月。
眼瞅着自家长辈眼中的自豪,其他人看向他们的目光也不再带着鄙夷,甚至,还有些会说话的官员,言明要让自家儿子向着几人学习……
这种与众不同的感觉,跟从前那些不屑、闪躲、厌恶、畏惧都太不一样了。
这感觉……怎么说呢?
太他娘的过瘾了!
这一场筵席,宾主尽欢,到得最后,甚至连门口路过的流浪狗都被裴将军给生拉硬拽进来,强塞了块肉才肯放过。
盛知婉也难以避免小酌了几杯,瓷玉般的肌肤染上绯红。
一道玄色身影不知何时到了面前,“公主,时候不早,您该回府了。”
盛知婉被筵席上的热闹感染,一时竟多饮了几杯,忘了时间,如今被他提醒方才恍然记起,连忙起身,身子微微踉跄了一下。
韩夫人有些忧心:“公主似乎醉了?我看公主来的时候没有带侍卫,不若将韩府的侍卫先借给公主护送您回去?”
盛知婉正要应下道谢。
商行聿道:“无妨,在下回府正好与公主同路。”
“这……”韩夫人视线在商行聿脸上停了一瞬,还是道:“那就劳烦商二公子照护好公主,务必等公主入府再离开。”
“在下记着了。”
第72章:你舍得?
秋夜寒凉。
盛知婉甫一出陶然居,纤弱的身体便打了个寒颤。
岸芷正有些后悔没将披风带上,就见一道黑色的衣角拂过她落到盛知婉身上。
“这……”岸芷蹙眉想要拒绝。
盛知婉已半阖半闭着眸子,下意识将披风拢紧,整个人缩在其中。
岸芷见此原本要说的话吞了回去,罢了,没什么比公主的身体重要,“既如此,就谢过商二公子了。”
上了马车,盛知婉醉酒后的反应就同孩子一般,安静地缩在角落里睡着。
直到回到祁国公府,商行聿要告辞,她也只懒懒抬了下眼,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岸芷只得道:“商二公子,这披风等到改日再还如何?”
“自然无不可。”
说罢,直看到马车入府,就连车辙撵动的声音都没了,这才转身,消失在月色中。
*
祁书羡一直未睡。
听闻盛知婉回府的消息,第一时间便来找她兴师问罪。
谁知到了凭栏居,迎接他的却是一片安静。
院子里的小丫鬟们轻手轻脚将用过的热水撤下,见到他,也只是压低了声音行礼,生怕惊扰到谁。
祁书羡当即眉头一拧,“盛知婉呢?”
说着,正要推门。
门却在这时打开,岸芷汀兰行礼拦在前头:“世子,公主方才才回来,累极了,已经休息,您若有事,不若等到明日再……”
“让开!”祁书羡心中怒极。
自已还在等着她没睡,她倒好,居然先睡下了!
“世子……”岸芷汀兰还要再拦。
祁书羡已不管不顾推门进去。
盛知婉听到动静,朦朦胧胧睁开眼,昏昏光影撒在她玉嫩的脖颈和锁骨上,脸颊带着一抹醉酒后的潮红,温软馨淡的香气从衾被中传来。
那恍惚潋滟的眸,更带着一种别样的妩媚。
祁书羡气怒的眸子忽然黯了黯。
整个人有种口干舌燥的感觉。
他上前一步道:“盛知婉,你不是说我们还未有夫妻之实吗?今日,我便成全你!”
说着,在盛知婉还未反应过来时将她整个捞起。
盛知婉原本剩下的丁点酒意彻底消失无踪,几乎瞬间,整个人浑身汗毛竖起!
“祁书羡!你做什么,放开我!”
“不放!我们是夫妻。”
祁书羡原本只是气极了,如今真将人捞在手臂中,感受着那柔软得几乎一折就断的腰肢,眼前白得几乎透明的耳垂,眼眸深处火苗不断蹿升着。
任由盛知婉在他身上挣扎着。
他是男子,还是武将,武功不俗,盛知婉的抓挠踢打反而激发了心中的欲望。
“放开我!祁书羡你混蛋!放开我!”
“不放!”
“盛知婉,是你在人前说跟我未有夫妻之实的,你不是觉得可怜、觉得委屈吗?如今,我便让你不再可怜!不再委屈。”
“你不是嫉妒孟央有孕?我也可以给你一个孩子!”
男人说着,一只手像铁钳一般狠狠钳制住盛知婉,另一只手去扯她的衣裳。
绯色里裳瞬间被扯落,露出莹润雪白的肩膀。
然而就在他还想继续下去时,盛知婉冷不丁一只手从他的掌控中挣脱出来,而后积蓄力量,狠狠一巴掌对着男人的脸上扇下!
“啪——”
祁书羡来不及躲闪,左脸被这一巴掌硬生生打了正着。
盛知婉当真是用尽全身力气。
一巴掌落下,自已掌心也跟着生疼。
祁书羡嘴角被打出血沫,但此刻竟不觉得疼,反而下腹传来的层层热意,让他低身将女子死死压住。
祁书羡的脸就贴在盛知婉上方。
如此近的距离,更让他看到这个女人艳丽到极致的面容,毫无瑕疵的肌肤在幽静的房内,仿佛任人采撷的瓷器。
“当初哭着喊着绝食也要嫁给我的人难道不是你?恨我新婚夜不与你同房,恨我碰了别的女人,如今我弥补给你,你又装什么?”
“不过没关系,你既然是我的妻子,这辈子便都是我的妻子!”
祁书羡俯下身,想要去亲吻盛知婉殷红的唇。
然而还未等他靠近,一只冰冷的匕首紧紧抵在他喉结上。
“祁书羡,你再继续,我不介意让你当第一个死在床上的男人!”盛知婉咬牙。
“呵,你舍得?”
祁书羡冷笑,自然不信盛知婉会伤自已。
她闹出的这些事,桩桩件件,不就是因为孟央在同自已置气,若不是因为爱极了他,在意极了他,她又何必闹出这些来?
第73章:大可以试试
思及此,垂眸对上女子倔强的面容,反而彻底撩拨起身为男子的征服欲,他根本不在意抵在喉间的匕首,大手一伸,扯住盛知婉腰间的束带……
然而下一瞬——
脖颈一凉,一股痛感后知后觉传来。
祁书羡握着束带的手僵住,一滴血从脖颈的伤口涌出来。
盛知婉声音冰冷:“舍不舍得,你大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