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还在说这个糖是不是太硬了，看来是我保守了
救命，你们两个是谈了吧？！怎么还互相调戏啊啊啊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采访到此结束，导演带着摄影师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化妆师察觉到两人间古怪的气氛，借口去隔壁拿个东西也暂时退了出去。
桑瓷一边活动着手腕，一边拎了件外套，绕到镜头外。
三秒后，画面黑了。
没了顾忌，桑瓷攥着裴忱的衣领压低声音：“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说错了？昨晚的口红不是你选的么？”
昨天刚下直播，桑母就一个电话打了过来，苦口婆心地夸裴忱是个好孩子，让她别欺负人家。听家里人轮番念叨了半小时，桑瓷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好不容易才挂断了电话，她捏着手机去找告黑状的人算账。
当时裴忱在补妆，造型师一个劲儿地夸他底子好，什么造型都能驾驭，见有人来，还企图拉上她一起夸。
桑瓷冷笑一声，一边附和，一边从桌上抽了只死亡芭比粉递了过去。
“最后不也没用？”桑瓷居高临下地看他，“你总往我头上扣黑锅，我都快没脸见人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在怎么传？”
“哦，怎么传的？”裴忱后背抵着墙，好整以暇地等她回答。
桑瓷嗫嚅两句，没脸说出来：“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
见裴忱眼底带笑，她反应过来，抿唇收紧了攥着他衣领的动作：“好哇，狗裴忱，你挑衅我？”
“吱呀——”
门被开了道小缝。
扛着摄像机的VJ一顿：“嘶……”
桑瓷下意识地回头：“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
后者嘴巴咧到了耳后根，匆匆忙忙退了出去：“没、没事裴老师！我进错门了，你们继续！继续昂！！！”
门掩上的瞬间，走廊里发出兴奋的猴叫：“哦吼吼！嗑到真的了！”
正式的约会直播还没开始，消息已经传出去了——
堂堂顶流蓄意勾引，被大力的桑瓷连人带椅子压在角落，口红都亲花了。
第11章
“怎么办？”
裴忱侧身让她先进电梯：“什么怎么办？”
桑瓷心事重重地回忆起厨房外的见闻——
又一次上交手机，心里没底的桑瓷无事可做，打算喝杯凉水冷静冷静，结果刚在吧台站定就被按头听了场大型八卦：
“私底下这么火辣？”
“是啊是啊，看上去冷冰冰的，居然是他勾引的人家？！”
“真的好色，而且是掐着脖子再……”
众多劲爆的短句连在一起，吃瓜的天性使然，桑瓷默默放慢了加冰的动作，伸长脖子等后续。
然后下一秒就听到了自己和裴忱的名字。
跟撞到了鬼似的，桑瓷杯子也不要了，闷着头跑得飞快，被裴忱逮住时还在想外面的舆论究竟发酵成什么样了。
桑瓷越想越觉得自己像是阴雨天孤零零挂在天上的风筝，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雷就把她给劈没了。
“你去澄清！我真没掐你脖子。”手劲大的标签已经深入人心了，桑瓷可不想再添一个暴力狂的称号，“事情还得从你一大早的挑衅说起，这真不怪我。”
裴忱背靠镜面，问：“你没掐么？”
桑瓷炸毛：“当然没有！”
裴忱不说话，右手抵着外套拉链顶端往下拉。
冷白的锁骨处，一道殷红的痕迹斜斜地隐入衣领下方。
他重复：“你没掐？”
桑瓷质疑：“这是我弄的？你别造谣。”
“六点三十二，余泽斐，化妆间门后的杂物堆。”
“……”
桑瓷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当时在化妆间被工作人员误会，桑瓷看着裴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二话不说就推着带转轮的高脚凳，要把这祸害送走。
正巧余泽斐过来敲门，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又不会走。桑瓷的脑子卡了半秒，对他说了句“请进”，然后手脚并用地将裴忱和椅子推进了杂物堆埋了起来。
聊天的时候没顾得上裴忱，聊完后，余泽斐说还几个采访的镜头需要她补一下，桑瓷就更想不到门后还有个活人了。
此刻，桑瓷犹犹豫豫地凑近看：“可你这都快结痂了……真是我弄的吗？”
“不然呢？聊了二十八分十六秒，以为有人良心发现，去给我拿药，谁知道走了之后就再没看到人影。它不凝血，要等着血流干么？”
桑瓷心虚：“我一会儿就去给你找药，你别再跟我妈告状了。”
身后的电梯门缓缓打开。
随着“砰”“砰”“砰”连续的爆裂声响起，无数细碎的亮片在狭小的空间内炸开。
桑瓷肩背一紧，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右手慌乱间找了个支撑点才勉强站稳。
好险，还好没出丑。
站在放礼花的余泽斐和常悦身后的VJ忽然捂住了镜头，支支吾吾：“裴、裴老师……直播间，咳咳，不、不能擦边。”
镜头虽然一闪而过，但暴露出的信息足够劲爆。
弹幕在屏幕上密密麻麻地叠了好几层——
露都露了，让我多看几秒不行吗？！
好好好，隔壁景益和溪明他们还在玛卡巴卡，你们俩已经玩这么大了是吧
哥，你小子好手段（贬义！）
“抱歉。”外套的拉链提到最上，见桑瓷始终没松手，裴忱喉咙微动，“我先去换衣服。”
“哦，好。”
桑瓷见他还不走，疑惑地眨眼：“怎么了？”
“手。”
手？桑瓷的视线跟着下移，停在指尖一道半掌宽的白色布条上。
桑瓷下意识用指腹捻了下，布料带着温热，上面好像还沾了点熟悉的香橙味。顶着裴忱戏谑的目光，桑瓷的脑袋轰的一下，如遭雷击。
她……把裴忱的衣服撕烂了？！
……
服装临时出了问题，节目组干脆换掉了原先的浅色调，启用了备用的红黑色系情侣装。
裴忱的发型不需要大调，换了套衣服就出来了。
酒红色衬衫的袖子随意挽起一截，露出线条漂亮流畅的小臂。衬衫下摆束进黑裤，将本就惹眼的宽肩长腿展露得淋漓尽致。
等待桑瓷换装的功夫，裴忱懒懒地倚在花圃的木制围栏边，抬手在耳后轻按了一下。
“啪嗒”，耳骨夹解开，银色的细链在空中晃了段微小的弧度，然后被裴忱拢进手里解闷似的捏着。
制服诱惑卧槽，帅得犯规了，哥
桑瓷不知道被迷倒没，但是哥，你把我钓得找不着北了
我天！快看桑瓷！好漂亮！！！
黑色的修身露脐印花短袖搭配不规则红色短裙，比起怎么都不会出错的小清新风，甜辣系的桑瓷更让人眼前一亮。
今天阳光很好，一小节纤细的腰身更显得白得晃眼。
打趣裴忱、大嗑特嗑慷慨忱瓷的弹幕都默契地转移了方向，统一地喊起了老婆。
导演满意地看着两位神颜，递上任务卡：“欢迎裴忱和桑瓷开启今日的特别约会，请依次前往「超恋爱tips」中标记的三个打卡点，并以‘令我心动的ta’为主题，在今天结束前分别上传一段三十秒以内的视频，该视频片段将直接录入我们《即刻心动》的正式宣传片。”
令我心动的他？
桑瓷侧过头打量裴忱的同时，发现裴忱也在看她。
看什么看？桑瓷扬了下下巴。
裴忱：“怎么，脖子落枕了？”
桑瓷：……这人是不是心理不健康，天天盼着她出毛病是吧？
“裴老师不是嗓子不舒服么，少说话，对身体好。”
“嗓子还没好是托谁的福？”
桑瓷表情诚恳：“抱歉啊裴老师，我真的很后悔。”早知道是你会喝到那杯饮料，就该把一整瓶辣油都倒进去。
导演看着两人的互动，感动地擦了擦眼角：只有爱才会常觉亏欠，果然传闻都是真的！
……
第一个打卡内容为环山游行。
节目组用SUV改装的花车停在院子外。
不能再和裴忱待在一起了，桑瓷出了院门就直奔轿车的副驾驶。
余泽斐拦住裴忱前往副驾驶的动作，主动打开了后座的车门：“我和你一起坐后排，请上车。”
裴忱偏头看了眼腰杆挺得笔直的桑瓷，没多说什么，绕过车尾坐在了副驾驶后的位置。
车型限制，节目组只在车内架了几台小型机位，没有再安排额外的拍摄人员。
排除主动要求开车的常悦，另一位NPC余泽斐自觉拿起了企划册推动约会流程。
“我们现在看到的就是包括齐锡山在内的群山公园，再往北开可以见到全国最大的人造湖。”余泽斐托了下半框眼镜，“观光全长大约四十分钟，以防路途中无事可做，我们来进行一个二选一的情侣问答小游戏。”
真是瞌睡来了递枕头，cp此时不拆，更待何时！
桑瓷默默地调整座椅位置，确保能看到裴忱的头顶。
“一共五道题目，两位正确率达到百分之六十，即答对三道，你们将会额外增加一项‘浪漫落日’的行程。”
又要复刻昨天百分百正确率的默契问答了吗！
还是二选一，感觉轻轻松松拿下了
喂喂喂，怎么还没答，裴忱的表情就装起来了
裴忱：“三道就够了？”
“答对三道的时候再庆祝也不迟。”余泽斐问，“准备好了么？”
余泽斐刻意地侧过肩，提防他偷看题目的动作把裴忱气笑了：“问。”
“喜欢晴天还是雨天？”
“晴天。”
“雨天。”
余泽斐遗憾地啊了一声：“有点可惜呢，刚开始就错了。”
裴忱嘴角依旧挂着若有似无的笑：“不是还有四题么，慌什么。”
“第二道，火锅选辣锅还是番茄？”
“辣锅。”
“番茄。”
余泽斐笑眯眯：“很遗憾，第二题又错了。”
桑瓷冷不丁地和后视镜里的裴忱对上视线，镜中的人眼眸漆黑，笑意已经完全压了下去，他意味不明地略挑起眉：“我以为连调饮品都会放辣油的人会喜欢吃辣。”
桑瓷没说话。
虽然他们自小就水火不容，但真要说起来，这个世界上应该再没有比对方更了解自己的人了。上面两道题她根本不需要窥探心声，太简单了，裴忱和她一样，喜欢晴天，无辣不欢。
余泽斐说：“很正常，人的口味都是会变的。”
裴忱冷淡地睨他一眼：“也是。听说口味变得快，眼光也会跟着变。”
“这个有科学依据吗？我好像没听说过。”
裴忱的头顶冒出一行字：【不要脸；男小三；插足感情】
被他俩的阴阳怪气绕迷糊的桑瓷抬头：谁？余泽斐？三谁了？
裴忱散漫地笑了一下，暗红色的耳钉晃着冷光：“继续。”
接连的两道题全错，这回轮到裴忱沉默了。
救命，裴哥要碎了
今天咋回事，二选一的概率，随便碰一个也能对得上吧？
就说你们慷慨忱瓷是假的，还不相信，谁家真情侣一点默契都没有？
“五错四。”余泽斐合上题本，“最后一道应该不需要答了吧？”
“答。”裴忱身子前倾，右手伸到副驾驶位旁敲了敲车窗。
修长的指节展开，掌心间躺着的是桑瓷第四题没选的香橙味硬糖。
裴忱的声音融在车内的纯音乐中，显得有些落寞：“看看到底能到个什么样的地步。”
——“最后一题，如果有机会养宠物，选猫还是狗？”
桑瓷抿唇，仍旧说出了违心的答案。
“猫。”
“猫。”
这哪里是什么口味变了，分明是有人故意跟他反着来。
裴忱的眼神彻底暗了下来，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DV，轻嗤一声：“还对了一题？可喜可贺。”
察觉到后座的低气压，桑瓷没应，别过头装死。
一直避嫌不说话的常悦没忍住，幸灾乐祸道：“哎呀，桑瓷别难过，一题已经很厉害了。”
昨晚摄影机在别墅门口架了一晚，常悦也被迫在帐篷里过了一夜，越想越烦躁，干瞪着眼到后半夜才睡着。以为今天也会受一天的气，没想到桑瓷遇到这么个滑铁卢，这会儿cp总要散了吧，她在心底嘲笑。
“这让我想起了高三元旦嘉年华有个活动是两人组队答题，领取校庆的纪念品。当时桑瓷的朋友似乎不在，我临时顶上帮了个忙。”余泽斐浅笑，“不过战绩不太好，五题只对了两道。”
【五错三；这也值得炫耀；啧】
裴忱捏着硬糖的玻璃纸，慢条斯理地配合他：“哦，是不大好。”
他记得那天桑瓷很不高兴，电话里两三句就推了晚上的烟花秀，原来是因为这个。裴忱觉得好笑，这蠢蛋居然还挑出来讲、当个宝一样，也不知道人家多讨厌他。
“嗯。”余泽斐点头，“当时心里过意不去，就想请桑瓷吃晚饭当作赔罪，不过被她以跳舞要保持形体给拒绝了。”
如果裴忱有尾巴，估计都要摇得飞到天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