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位骨干出去收拾东西的时候他们都看到了。
心里慌得很，尤其是那几个来了还不到一年勉强还算新员工的人，慌张局促不安都写在了脸上。
虽然这年头他们这样的技术人员工作还不算太难找。
可哪个也没有晨瑞的待遇好啊，而且他们好不容易转正了。现在被赶出去，还要重新经历实习期。
要是传出是因为偷窃公司机密被开除，有没有公司敢要不说，还要被抓去坐牢！
高兴瞪眼，“这是你该问的？快点，有没有人觉得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这是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不说那我们只能让有关部门介入调查了。”
众人猛的抬头，霍总这是打算把这件事情交给上面？
他居然想让公家介入这件事，他都不怕真的是公司的产品不幸被曝光出去，连累晨瑞名声吗？！
没人注意，人群中有一个人瞬间苍白的脸色。
他垂在身侧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艰难抉择之后还是决定站出来，“霍总，我有话要说。”
“你说。”
年轻人深吸一口气，“我那天见到刘江老师，自己一个人回来过公司。就是新品上市最后一丝产品生产的时候。”
那天，小方下班忽然有东西忘了拿。
折返回来的路上就看见刘江一个人鬼鬼祟祟打开了下班之后就紧锁的生产车间的大门，在里面待了好长时间才出来。
他们这种新员工是没有生产车间的钥匙的，他当时也以为刘江是有什么东西忘了拿。
就没有上前询问，毕竟这个人是公司研发部元老级的人物了。霍衍川刚刚成立这个彩妆品牌的时候他就在。
忠心耿耿，一心只有礼数。
要不然这个研发部的总监也轮不到高兴来做。
“小方，你说什么呢？！”话音刚落，便有刘江的徒弟冲出来，“老师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情？！你不要为了自己开脱就随便污蔑好人！”
“就是啊，我看其实是你做的吧！刘江老师那种身份，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指责还有怀疑的目光全都落在小方身上，他慌了神，“我没有！我，我真的看见刘江老师他……”
“行了，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刘江老师回来，肯定有他的理由，他怎么可能背叛公司。”
“他怎么不可能背叛公司？”
群情激奋地当口，竟有一个人跟旁人意见都不统一，“也就你们这些小年轻以为刘江是个好人，你们才跟他接触多久？”
“方言。”霍衍川准确叫出眼前人的名字。
这个人今年三十岁，其实是跟刘江同一批进来的，只是当时刘江一来就成了总技师，这个人只能打打杂，给别人观测一下数据。
方言没想到霍衍川竟然认得自己，受宠若惊，“霍总，是我！没想到您还记得我，我同意刚才小方的猜测。”
第286章
周晟的目的（二）
“他们都怀疑是刘江？”
霍衍川点头，“所有人。包括后来刘江的那几个学生，都开始动摇。”
人都是自私的。
最开始义愤填膺，高声嚷着绝对不可能是刘江的几个年轻人，在听了方言的分析之后没有一个人再说话。
方言口中的刘江，睚眦必报。喜欢剽窃他人作品，道貌岸然，是一个十足的伪君子。
至于剩下的人，能有一个人出来替他们挡枪。
别管这个人到底是不是被冤枉的，他们都站出来附和了方言的话。只要这把火不烧在自己身上。
剩下的一切都无所谓。
“那霍总你怎么看？”职场间大部分就是这样，温情早已习惯也忍不住唏嘘，“刘江，不像是会干这种事情的人。”
霍衍川挑眉，眼珠转动落在身后地肖焱身上。
无声地凑近了他跟温情之间的距离，“是真是假，到时候就知道了。”
一直观察配料表的肖焱没有察觉到这边的动静，他仔细将两份报告对照了一遍，惊异叫道：“霍总，这两个配方好像有一点不一样。”
温情狐疑，两份配方本来就不一样。
不然霍衍川他们也不能怀疑公司有内奸，可是肖焱从来不是那种木愣愣地人，他这么说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霍总，这个材料好像比咱们那个多了一点。”
温情看着肖焱手指的地方，眼睛微微睁大，招呼着霍衍川过来看，“这两种瓶子，虽然一模一样。但是这一款瓶子的材料就是普通的硬塑料。跟咱们的还是有差别。”
霍衍川抬眸，接过那两份文件。
保险起见，他们连瓶子的材料都做了报告。霍衍川还没有看过，温情就来找他商量后续的方案。
现在匆匆一扫，就看出哪里有不对的地方。
这件事情，到这里性质就完全变了。公司里依旧有内奸，但范围就大了很多。因为基础配方就连几个实习生都清楚。
但他们不知道瓶身的材质，泄露配方之后只需要对方按照这个生产出一模一样规格的瓶身。
混进各大日化店，甚至是他们家的专卖店。
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流入市场。毕竟，谁也不会每天去看上面的配方表是不是一致！
“这群人，是想让晨瑞吃个哑巴亏。”霍衍川眼眸危险地眯起，背后的人这条人脉链不知道在他们晨瑞埋藏了多久。
竟然现在才使用起来，这件事晨瑞要是处理的不好。
以后名声一落千丈，再随便搞一点产品或者别的方面不好的事情，大家立马就会群起攻之。
到时候晨瑞公关部就算有通天的能力，也别想把公司救回来！
“那他们这算盘可就打错了。”温情淡然一笑，“霍总，剩下的交给我吧。保证让那个幕后之人自乱阵脚！”
“好。”
霍衍川什么都不问，温情说什么就是什么。
肖焱瞧着两人深情对视的画面，目光闪烁，很不合时宜地轻咳两声。“那，情姐，这事你打算怎么做？”
“很简单，发文道歉，公布真相。”温情猛的回神，脸上泛起点点红晕。
掩饰地摸了一下耳垂，眼神闪躲着避开霍衍川的目光，“走吧。去干活，对了，霍总。我可能需要全部召回这批上架的新品。”
霍衍川倒是冷静的很，眸中甚至还带着点点笑意，“你自己看着办，不用跟我请示。晨瑞的部门都会配合你。”
一月四号凌晨。
温情登录晨瑞的官方账号，在上面发布了一条博文。
大意就是，晨瑞管理疏忽，导致有人泄露公司配方给对手公司。以至于对方浑水摸鱼，伪造了一批产品混入晨瑞的新品当中。
这一切都是晨瑞自己疏忽，特意向大众道歉，并且召回所有产品为客户退货退款。
篇幅不长，全部都是在把晨瑞放在一个合理地位置上，不过分卖惨，也不高傲。温情深知真诚才是必杀器。
直接将两份报告也放在了网上。
权威机构的认定，网友们也纷纷相信了晨瑞的话。
虽然网上大部分声音还是让晨瑞赶紧处理好那些已经受伤害的人，但也已经开始有人为晨瑞辩护。
霍衍川在温情的要求下，特意出面录了一个视频。
意思跟博文大差不差，却着重强调了赔偿问题。那些脸部受损的人，晨瑞会承担全部的医疗费用。
“这就是全部的售出产品？”市场部的仓库，召回的新品全部堆积在一个角落。
沈逸晨转了几圈儿，总觉得他们售出的东西应该比这多这些。
“有的人已经使用了，就没让他们退回来，直接赔的钱。”温情捧着本子记录数量，“希望这事儿赶紧解决吧。”
第287章
废物
产品召回来，接下来就没有温情什么事了。
霍衍川列了一个名单，让杜特助去查上面的那几个员工的具体信息。
“既然这样，那市场那边就交给我吧。”沈逸晨自认为不着痕迹的偷看宋菲妍，“不过，我需要宋总监辅助我。”
卓言当时就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沈总，你这算盘打的，我站在门口都能听得见了。”
“宋总监，你的意思呢？”霍衍川将问题直接抛回给宋菲妍本人。
她能怎么办？她又不是温情，难不成还能拒绝吗？
宋菲妍心中腹诽，面上做出一副不得不答应地模样，“我没问题。一切全听霍总的安排，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直说就是。”
“废物！这就是你说的好主意？！”
周晟整个人像是炸毛的狮子，盛怒的结果就是书房里的东西全部遭了殃。
沈文荣缩在角落里，大气不敢喘，一句话都不敢说。谁也没想到霍衍川的动作竟然这么快，才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就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妥当。
“这，周总。这，霍衍川会提前回来，谁也想不到啊。”沈文荣哆嗦着为自己辩解，他这边一开始得到的消息，就是霍衍川会在外面待到过年。
这都不是提前几天的事情了，可以说是提前了半个月！
周晟只要想想就知道他这是被霍衍川给忽悠了，偏偏沈文荣还觉得这就是一个意外事件。
已经好了大半的胸口又开始疼，周晟撑着桌子坐下来，“想不到？！沈先生，你总是有这样那样的借口！难道你不能刚开始就找人绊住霍衍川？！”
您当初找人都没有拉住，我怎么可能成功？
沈文荣嘀嘀咕咕不敢大声说话，周晟缓了好一会儿，接过助理手中的水杯喝了一口这才又道：“现在好了！我藏了那么久的一条人脉，全部都因为你的愚蠢毁了！沈先生，你说这个赔偿款，咱们该怎么谈？！”
“赔偿？！”沈文荣瞠目结舌，“什么赔偿？周总，您一开始可没说过这件事情。”
周晟冷冷一眼，没有开口。
助理挡住冲上来的沈文荣，板着脸，说话像是机器，“沈先生，周总为了这条人脉花费了许多财力物力。他一直不敢动，就是想将其作为后手。”
“现在，因为您的疏忽，晨瑞马上就能查到他们绝大部分人。这条线算是彻底废了，当然需要赔偿。”
沈文荣：“赔，赔多少？”
“三千万。”
？？！
别说三千万，沈文荣现在连三百万都拿不出来！
他现在的资产早就被沈宁给冻结了，一直以来花的都是她给自己的生活费。沈杨帆被开除，沈宁连生活费都缩减了。
要不然，沈文荣也不至于扒着周晟不放。
不行，他得想想办法，他绝对不能赔这个钱！
沈文荣咽了下口水，声音颤抖，“周，周总。我，我还有一个主意。我可以弥补的，你相信我。”
“哼。”
轻蔑地冷哼，让沈文荣格外不舒服。
再怎么说，他也是长辈，周晟却一点礼貌都不讲。态度比对待街边的乞丐还要恶劣很多。
可他不敢多说话，抹了把头上的汗，“周总，既然这条线马上就要废了。不如咱们利用他再给晨瑞一次打击。”
“沈先生说的轻巧，你以为霍衍川还会上当？”
沈文荣见周晟搭理他，面上一喜，“霍衍川上不上当不重要。重要的是那群网友怎么看，咱们只要让咱们的人代表晨瑞发布一条视频。到时候，晨瑞就算是辟谣，网友们也只会觉得他们是欲盖弥彰。”
到时，就算晨瑞顺利解决了这件事情。
网友的心里也都觉得这家公司有了黑历史，形象肯定要大打折扣！
“你认为呢？”周晟心下意动，却又觉得哪里不妥，现在他要是立刻收手，晨瑞就算查出来是自己搞的鬼。
那边也有没证据来指责他，可要是把那个棋子暴露出来。
那SKF也会跟着露出水面，成功了还好，要是不成功面对的恐怕就是晨瑞无休止地报复。
最初的怨恨还有丢脸过去之后，周晟已经渐渐恢复了理智。
晨瑞家大业大，他还是不太愿意跟人正面杠上。虽然明里暗里都已经撕破脸，但只要不到最后那一步。
晨瑞也没办法拿他们怎么样，但这一次要是出手……
助理眼珠动了动，他跟了周晟那么久，怎么可能看不出男人犹豫下面掩藏的期待，“周总，我觉得可以试一试。要是失败了，咱们也不亏。”
第288章
无耻SKF
【晨瑞还我睡眠。】
【为什么大瓜总喜欢在网上放出来，你们明天都不上班的吗？】
【这事儿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晨瑞真的不是在自导自演炒热度吗？】
【那那些群众演员也太狠了吧，用自己地脸挣钱？】
方言的视频，一经发出，就引起了众多夜猫子网友的注意。
三十分钟已经足够这个视频被冲到热搜上，周晟很满意视频下面的讨论度，诚如沈文荣说的那样。
这些网友，已经完全把所有事情当成了是晨瑞在炒作。
舆论来回翻转，温情那边一直盯着数据的员工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情姐，那边有动静了。”
温情这几天忙的都没回家。
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蜷缩着身体补觉，骤然被人叫醒，神情还蒙蒙的。过了两三秒钟才反应过来。
站起身，突然一阵头晕目眩，温情脚下一个不稳又跌坐在沙发上。
肖焱眼疾手快地将人扶住，“情姐，你没事吧？”
“没事，是不是SKF那边有动作了？我去看看。”
她想起身，奈何肖焱力气大的很，温情怎么动，屁股都没有离开过沙发，“你干什么？快点放开我。”
温情语气已经带着质问，肖焱纹丝不动，“情姐，你应该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不行，那些东西……”
“那些东西你都准备好了，只是把文案还有证据发到网上。这些事情，我还是能做的，放心吧。”
温情实在虚弱，她自己看不见。
但肖焱眼中，办公室暖黄的灯光下，温情的脸色已经接近惨白。嘴唇毫无血色，随时都有昏倒的风险。
温情确实头晕，即便做了这一会儿也没缓过来。
上下眼皮直打架，她也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只是不放心将晨瑞的事情交给别人。如今听到肖焱这么说。
固执地不想答应，但身体却不允许她这么做。
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温情眼前一黑，彻底昏死过去。
再次醒来，天光大亮。
阳光照进这间办公室，洒在温情的脸上，让人不觉皱起眉头抬手遮住这刺眼的光亮。
坏了？！
浑浑噩噩的温情突然睁开眼，从沙发上跳起来，也顾不上还没有洗漱就冲出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