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觅亦步亦趋地跟着：“我们要变成真流浪汉了吗？”
“嗯，房东不让我们住了。”邵随问，“愿意和我睡桥洞吗？裹个被子，你睡里面，我睡外面。”
觅觅说：“好呀。”
邵随莞尔：“真愿意啊？”
小猫没有太大的物欲，只要主人在身边，能亲嘴儿，能贴在一起相互取暖就好。
觅觅觉得自己很有用：“我还可以帮你抓虫子呢。”
邵随说：“那以后就仰仗觅觅保护我了。”
觅觅端庄道：“请叫我一声大王。”
邵随很配合：“觅觅大王，请受人类一拜。”
“听到了。”觅觅冷酷道，“以后本大王照着你。”
厉害的喵大王被人类薅去浴室洗头洗澡，然后被压在床上亲了又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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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邵随收到了警察发来的信息，大意是胡原一口咬定自己当时进房间后查看了衣柜、床底能藏人的所有地方，都没看见觅觅。
这就和觅觅的说法有所冲突，要么胡原眼瞎，要么觅觅说谎。
邵随也没多说：应该是被柜子里的衣服挡住了，也是万幸。
对面没再提，很快回复：这两天可能会有社区或管理户籍的人联系你们，胡原那边的照片和备份也都删掉了。
邵随：谢谢了，辛苦。
觅觅在一旁问：“我真的可以拥有一张身份证吗？”
“再等等看。”邵随也不确定，“要是真有身份证了，还得取个正式的名字。”
觅觅问：“我的名字不够正式吗？”
邵随有点后悔，当初就不应该取得这么随意。他说：“登记的时候不仅需要名字，还需要姓氏。”
觅觅网课有学到：“百家姓那种吗？”
“对，比如常见的有李、王、张，罕见的也很多，我有个学生姓亓。”
“齐不是很常见吗？”
“不是这个齐。”邵随写给觅觅看，“两横，一瞥，一竖。”
觅觅拿过笔，也写了三个字。
邵随喝了口水，透过眼镜俯看纸上的字：“你要和我姓啊？”
——邵觅觅。
觅觅理所当然道：“不和你姓和谁姓呢？”
邵随说：“可以选一个自己喜欢的姓呀。”
觅觅一笔一划地写出邵随的名字：“我喜欢你的姓，每天都写好多遍呢。”
“都好，我尊重你的意见。”邵随嘴上这么说，脑子却开始琢磨邵姓能配什么好名了，“我要去上班了，不要给陌生人开门，记得喝水。”
觅觅拖着尾音依依不舍：“你早点回来。”
邵随有种再请一天假的冲动，挣扎万分之下还是去了学校，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好好上班才有钱养猫。
虽然猫说愿意陪你睡桥洞，但你还真能让他睡桥洞吗？
办公室里，邵随坐在工位上，不断地滚动鼠标。
路过的舒仪不经意地看见屏幕，诧异道：“邵老师要搬家？”
邵随正在游览房产界面：“对，这边租约要到期了，舒老师有没有正出租房子的朋友或亲戚？”
舒仪关上窗户，哈出一口热气：“有倒是有，不过他们那房子是租给高中陪读家庭的，设施不咋地，墙啊厨房都不干净，肯定不符合你的要求。”
邵随无奈：“现在找房子太难了。”
他一个人住的时候没觉得，养猫以后才意识到真的麻烦。大部分房东为了避免损失，会直接拒绝养宠人，特别是猫狗。
同时他自己对房子又有要求，很多不在乎养宠的房子本身就是一团糟，根本没森*晚*整*理法住。
舒仪突然说：“我记得你好像85年毕业的？买房有补贴吧。”
邵随点头：“确实有。”
舒仪说：“那买一套得了，迟早得有个窝。”
其他老师也说：“附近好几个小区都不错，买套装好的二手房，捯饬一下软装就行，方便得很。”
“再说吧。”邵随也起身倒了杯热水，“天真冷啊。”
该买冬装了。
觅觅皮肤白，穿什么颜色的羽绒服应该都好看，买个两三件差不多，再来几套秋衣秋裤、内搭的毛衣，外穿的绒裤……拖鞋、袜子、居家服全都得买。
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十八岁少年，需要一次性补齐的生活衣物原来这么多。
不过邵随甘之如饴，很满意觅觅身上的每一件物品都与自己有关。
晚上，邵随揽着觅觅一起看房子：“我们买套房子怎么样？”
“这个不喜欢……”觅觅唰得偏头，“你有那么多钱吗？”
“挤一挤，首付还是有的。”
养猫之前，邵随的想法是不婚不育，五十岁以后再买房。届时人老了，手里也有一定的积蓄，不用再背负贷款，刚好买房养老。
可有觅觅之后，他又觉得提早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很必要。
总不该让猫跟着自己“颠沛流离”。
邵随说：“可以买套一百五十平左右的二手房，还可以给你布置一个房间。”
觅觅着急道：“我不要房间，你不想和我一起睡了吗？”
觅觅感到心寒，前几天还说想当伴侣呢，现在连睡都不想睡了。
“你当然和我一起睡。”邵随把不高兴的猫精捞进怀里，“可你不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房间吗？可以独处，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
觅觅冷漠：“我没有秘密，不需要独处。”
邵随说：“我有觅觅，觅觅就是我的秘密。”
“……”觅觅抬头，没听懂。
邵随压着猫狠狠亲，某种心理得到了极大满足：“你自己说不需要独处的，以后可不许指责我不给你私人空间。”
“我才不会呢。”觅觅顺从地张开嘴巴，声音模糊不清地透出来，“你下巴上长红点点了……”
邵随的声音很低：“上火，不传染。”
觅觅没骨头似的瘫在床上，指示道：“还要嗯……还要按着手。”
猫是真的很喜欢被强取豪夺。
邵随扣住觅觅的手，压在耳侧。
大概是除了亲什么都没做，憋得太狠，以至于梦里都是旖|旎的画面。觅觅缩在他怀里，一个劲地叫他名字：“邵随……邵随……”
你弄弄我。
邵随满脑子都是这四个字，睁开眼睛后才发现不完全是梦。
怀里的觅觅身体滚烫，一直蹭他，嘴巴还无意识地咬住他肩膀撕磨。
“觅觅？”
觅觅缓缓睁开眼睛，咕哝着往邵随怀里钻得更深：“难受。”
邵随哪能意识不到怎么回事，觅觅又来发|情期了。夜风寒凉，邵随的声音染上了些许嘶哑：“哪里难受？”
觅觅抓着邵随的手去碰：“这里……你的手好凉，给你捂捂。”
邵随倒吸一口凉气，本能地想抽手，却没舍得。他看了下时间，现在才凌晨四点半：“这样不行。”
邵随侧过身子，贴着觅觅红彤彤的耳朵说：“张开，我教你人类怎么弄。”
他挨个揉过觅觅的ojo，教他怎样舒服。
邵随在被褥里搜寻：“自己的手呢？”
觅觅瓮声瓮气地举手：“这里。”
温暖的被窝下，热气不断升高。
邵随趁机问：“以前找过别的猫吗？”
觅觅说不出完整的话来：“没、没有。”
邵随亲亲觅觅的脸：“忍一忍，太快对身体不好。”
“真的吗……”
“真的，骗你我和你姓。”
第45章
邵随刚睡醒，就听见一道字正腔圆的指控：“你骗我。”
觅觅团着被褥，不知道在旁边坐了多久。
邵随脑子里瞬间浮现凌晨五点的炽热场景，又有种热血上头的感觉。他摸了摸发痒的咽喉，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我骗你什么了？”
觅觅冷漠地翻转手机给邵随看。
邵随轻度近视，摸到眼镜戴上，屏幕上的字迹顺时清晰明了：“男性持续四分钟就属于正常、健康的标准……”
还没念完，邵随就溢出了一丝笑音。都忘记觅觅现在认识很多字，有疑问可以上网搜了。
“不许笑。”小猫精恼急了，伸手捂住邵随的嘴，“我都说憋不住了，你还要捏着！”
邵随趁机把觅觅捞进怀里，亲亲他的掌心。
觅觅感觉人类有被奖励到，立刻收回手，藏进被窝。
他不悦道：“你太过分了。”
邵随装模作样地问：“过分在哪里？”
什么都不懂的觅觅直接上当，复述了一遍人类的过错：“你一直揉我，现在腿好疼！”
邵随从善如流地道歉：“我天天拿粉笔，老茧确实有点多——再给你揉揉？”
觅觅逻辑还在线：“本来就揉得疼，继续揉只会更疼。”
邵随咳了声：“轻轻揉。”
觅觅转了个身，背对着邵随。
他自以为在表达怒意，可对于人类来说他还在怀里，只是换了个姿势罢了。
邵随的双手从后绕到前面，环住觅觅的腰：“还有哪里过分，一并说说？”
觅觅说：“明明几分钟也很正常，你却一直捏着要我再坚持一下，骗我太快不健康！”
邵随点点头，拿觅觅头顶当茶几：“嗯，还有呢？”
“还有……你还要让我自己捏！”觅觅委屈极了，“我怎么捏得住呢，我都受不了了，你还要在我耳边说话。”
“我说话也过分啊？”
“因为……就是过分！”
觅觅也说不出来。
那种情况下，邵随一直压低声音在耳边叽里咕噜，他的身体都不受控制了。
邵随偏头在觅觅耳边说：“好吧，是我骗你，那怎么办呢？”
觅觅恨不得变回猫，把耳朵缩起来：“我要惩罚你。”
邵随问：“怎么惩罚？”
觅觅挣开怀抱，翻下床拿了个戒尺来，学着邵随平日的样子：“伸手。”
邵随伸出手：“想打哪一只？”
觅觅冷酷道：“都打！”
邵随问：“不打揉你最疼的那只手？”
小猫精犹豫了下，回忆了凌晨四点多时的场景，邵随在他身后，是用左手还是右手捏的？
想不起来，觅觅干脆道：“都疼，都要打。”
“那好吧。”邵随也不躲，有模有样地说，“请大王降责。”
“啪！”得一声。
觅觅第一次用戒尺，没控制好力道，被声音吓了一跳，平时邵随打他声音都很小的。他下意识摸摸邵随的手掌心，在心里吹气说不疼不疼。
然后犹豫地啪了下另一只手，力道就轻得多了。
觅觅板着脸问：“知道错了吗？”
邵随说：“知道错了，我太过分了，给大王道歉。”
觅觅很好哄地说：“本大王原谅你。”
他坐进邵随怀里，把脸递出去，一副快亲的表情：“已经九点了，马上就不是早安吻了。”
“……”邵随忍住蓬勃的欲|望，克制地亲亲觅觅的脸，“真不是我自恋，宝宝。”
“嗯？”
“要是换个人，你今天可能没法起床。”
“为什么呀。”
“因为你太招人了。”
“那当然了。”小猫精很自信，“除了那个坏人，大家都喜欢我。”
不过招人和没法起床有什么关系呢？
觅觅暂时无法理解，只觉得人类文化还有很大的学习空间。
邵随抱着觅觅下床，走进洗手间才放下：“刷牙吧，趁着周末我们去看看房子。”
单人洗手台站两个人有些拥挤，只能肩并肩。觅觅悄悄踮起脚，镜子里的头顶终于高于了邵随耳朵。
也不是很矮嘛，和邵随只差一喵喵。
小猫精含着牙膏泡沫，含糊道：“邵随，你有多少毫米呀。”
邵随漱完口说：“我们一般不这么问身高。”
觅觅疑惑：“那怎么问？”
邵随说：“一般都问：你多高啊。”
觅觅点头，很简洁地问法：“邵随，你多高啊？”
“一米八五吧。”邵随补充道，“脱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