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自己这里发过去一串和小广告一样的信息,最后一句还是很霸道的“就在这里,你过来一下”。
纪惜时惊呆了:“没搞错吧,那可是季晏清啊。”
舍友ABC看天看地看窗外:“……当时昏了头嘛。”
她们有的还咂了咂嘴,可惜自己没有留下来看季晏清。
只有纪惜时崩溃的世界出现了!
现在不是谁啃嘴的问题了,纪惜时开始觉得是不是自己一不小心撞到墙上才自己咬破了唇角。
季晏清,京城数一数二的豪门家的公子,年少成名,据说还是季老钦定的继承者。
她们这么使唤人家哇!!!
纪惜时抓着头发尾:“然后呢?他来了吗?”
舍友C点头,表情倒是挺理所当然的:“昂,就是他把你抱回酒店房间的呀,我看着他把你放到床上再走的。”
纪惜时露出了“世界早点毁灭吧”的表情。
在?请问刚刚和学生会的体育部部长分手,晚上就吩咐学生会会长来会所捞人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还是男模会所啊!!
不过这种复杂的问题,大概也没人能给纪惜时回答。
舍友A:“宝宝,现在怎么办?”
她家里有点小钱,算是半个脚踩进了豪门圈子,知道季氏是什么样的家族。
“现在的问题是,”舍友B很冷静,她思考着纪惜时的前途问题,“是谁动的手,如果是惜时自己上去啃了一口,那今天开始都绕着季氏走,以后去陆氏找工作。”
“陆氏很好的,”舍友C慢吞吞说,“而且人家的理事长是女性,我就很喜欢他们的企业文化。”
“啊?大厂都卷生卷死,不如去我家上班。”
眼看着他们要开始对京城豪门进行一番财力大比拼,纪惜时赶紧说:“……先帮我想想怎么问人家!”
几个损友都没能给出她什么合理的意见,最后是纪惜时自己斟酌着发出几句。
【季会长,打扰了。】
【昨天晚上真的麻烦你了,那天我舍友不知道情况,然后我又睡着了,不知道有没有做什么让你尴尬的事情……】
【有的话我非常抱歉!!下次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了!!】
学生会会长日理万机,肯定是没有空余时间立刻看手机的,纪惜时正打算和舍友们商量回应的对策,对面却迅速发来了信息。
【没关系,但是下次尽量不要几个女孩子喝得那么醉。】
【你们昨天开的酒五十几度,以后可以考虑果酒气泡酒之类的饮品……如果有不喝酒的朋友在旁边再喝度数高的酒。】
其实纪惜时知道。
她周六日在外兼职调酒师,不过对鸡尾酒的了解更多,昨天纯属是乱花迷了眼睛,再加上长期以来的压力骤然松懈,对周围人放心的状况下才会直接睡懵过去。
她高中时候就经常这样。
纪惜时松了口气,刚说完谢谢,季晏清发来了新的消息。
【纪惜时同学,我想问你愿不愿意参加学生会办公室的面试,还有一个名额。】
【当然,是公平竞争。】
纪惜时抬头和同样在看消息的舍友们对视:“……”
舍友:“跳过了,不想回应的意思。好在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你不会死。”
纪惜时松了口气。
至于学生会,反正和路易林分手不是她做错,学生会不去白不去。学生会还有好多和她关系不错的朋友呢!
由于和路易林恋爱的这一年,纪惜时就经常帮学生会的忙,一些活动流程都已经熟悉,最终成功拿到了学生会的入场券。
路易林在一边,试图找到机会来和纪惜时说话,不过他是体育部的部长,被一群学弟学妹围在中间问问题,暂时抽不开身。
纪惜时原本还担心看见季晏清会有点尴尬,结果人家的反应特别平淡,一如往常地温和的朝着她颔首。
嘴上也没什么被咬出来的伤痕。
所以那天晚上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啊!
纪惜时还是没有办法想象。
不会是迷迷糊糊里看见了季晏清,所以下意识梦里就代入了一点他的形象吧?
纪惜时下意识地用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唇角,抬眸和季晏清对视,后者视线若有所思的落在她嘴巴的伤口上。
纪惜时:“咳咳。”
季晏清点了点自己的唇角:“没事吧?”
纪惜时:“还、还好,可能过段时间就会好了。”
季晏清轻轻眨了眨眼眸,这位一直都和她有些距离感的学生会会长弯眸笑起来,似乎是纪惜时的反应可爱到了他。
纪惜时有点莫名。
不过季晏清没说什么,她就把唇角被咬破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学生会要经手很多的信息,特别是办公室这个部门,季晏清总共有两个助理,一个大二一个大三,两人都是非常优秀的精英。
同年级的助理是个学计算机的女孩子,她每次来的时候,除了工作的时候就是坐在敲电脑。
纪惜时被她喊过去帮忙过,密密麻麻的代码看着她眼睛都痛。
季晏清很照顾她,一开始没给她多少工作,还愿意手把手带着她。
季晏清是个非常可靠的人。
他不仅仅又好看的外表、尊贵的家世,还有谁让纪惜时震撼的处理事务的能力。
在成功加入学生会的一个月内,纪惜时作为季晏清助理看他进行了很多次会议。
有时候对面都是比起他们岁数大了两三轮的人,季晏清也游刃有余。
除此之外,季晏清还会给纪惜时推荐含金量很高的竞赛。有些竞赛内容学校不会统一告知学生,需要自己去官方网站上查询。
顺带一提,纪惜时还知道了季晏清的绩点近乎满分,双学位。
“他难道不会觉得很累吗?”纪惜时有点震撼,“大家不是都说他还有家业要处理吗?”
同年级的助理耸耸肩:“不知道啊,会感觉季会长和机器人一样,做他的助理也要有成为机器人的觉悟。”
纪惜时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她感慨:“虽然很辛苦,但大概没人不尊敬他吧……太强大了。”
两人没有注意到有个身影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在听见“尊敬”两个字的时候,季晏清的眉间微微蹙起。
他起身,在里面的人发现自己之前离开了现场。
除了偶尔会在茶水间碰到路易林意以外,纪惜时觉得在学生会的生活非常愉快。
助理学长问:“惜时,周六日的学生会聚餐你有没有空?”
这段时间刚刚拿到一个金额庞大的赞助,整个学生会上下都一副喜气洋洋的状态——毕竟也是能写在自己简历上的东西。
不过这周六日晚上纪惜时没空。
闺蜜黄可的酒吧缺人,纪惜时要去帮忙。她高考结束考了调酒师的证件,已经是一个合格且成熟的调酒师。
会长助理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坐在办公室内的季晏清,后者掀起眼帘,目光平静地看过来。
季晏清的声音温和,仿若叮咚泉水:“那两天家里有些事情,可能我也没有时间,你们玩的开心。”
助理默默收回目光。
他和季晏清相处的时间比较长,知道这人柔美的天使外表下藏着怎么样的性格。
这一个月来,看纪惜时的眼神都要拉丝了,也就是后者不经常朝着他的方向看,否则一定能很早发现端倪。
办公室恋情是绝对不允许的!
助理决定维持自己的底线。
很没骨气的想,到时候问问看纪惜时愿不愿意去别的部门,或者季晏清别干了,那个位置让他上去坐坐。
当然,在季晏清的目光威胁下,那些话语全都没能从口中说出来。
纪惜时如约来到了酒吧。
黄可喜欢什么开什么店,目前手下有一家轻食店、一家咖啡店、一间酒吧和一家照相馆。
她的经营水平意外的还可以,几家店的发展都很不错,基本上都能回本。
纪惜时和她在利波斯学院相遇。
那时候她还是个专心读书、决定卷死特招生同龄人拿到奖学金的书呆子,某天中午别人睡觉的时候她在天台背书。
黄可大概是中途醒来,看见坐在长椅上的纪惜时,忍不住用随身携带的相机拍了张照片。
似乎自此以后,两人莫名其妙地成为了好友。
她的家族也是豪门世家,不过对黄可没什么要求,毕竟她从小时候起就开始接触家庭的产业,高中大学期间发展一些别的爱好也不是不行。
反正只是砸钱的事情,黄可的父母做的的非常熟练。
纪惜时是这件酒吧的合伙人之一,百分之三十的收入归纪惜时所有——这是她送给好朋友的毕业礼物。
由于收到了这样的一份大礼,纪惜时对这个酒吧非常上心。
她穿着酒保服的样子和在学校里穿便服的样子不太一样。
虽然还是喜欢笑,常常露出梨涡,但是还是染上了一点酷酷的飒气。
那种由内而外的自信让她整个人的魅力都要上一层。因为这些加成,经常会有人和纪惜时搭讪。
今天晚上也是忙碌的一晚,好不容易忙到凌晨一两点要散场,纪惜时收拾桌面的时候,店内的帮手走到了她的身边。
“惜时小姐,那边有个人好像睡过去了…已经是一点多了,我们要叫醒他让他离开吗?”
纪惜时往那边看了一眼。
周六日的酒吧实在是太忙了,几个调酒师没那么多的精力能注意到这里的所有人。
纪惜时说:“我去吧,你把这里整理一下。”
她从吧台里面走出来,边走边活动着有些酸涩的肩膀,快步来到了对方的身边。
“这位先生?”
纪惜时站在了趴在桌面上的青年的旁边,她把手擦干,试图把对方叫醒。
他身上的衬衫好像有点透感,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衣服内垂落在背后的几条圆弧形的金色链子。
这里可是酒吧啊!
男生出门也要注意点哇。
纪惜时刚想要推他,那原本埋进手肘的脸转过来面向纪惜时的位置,露出一张熟悉的、漂亮的脸。
因为不太舒服,他眉宇间微微皱起,浓密纤长的眼睫微垂着,伴随着呼吸小幅度起伏,鼻梁挺翘、唇很薄,脸部轮廓流畅俊美。
纪惜时:“……”
这不是季晏清吗!
情况一下子变得复杂了起来。
隐约记得前段时间他说,今天晚上有家里的宴会要参加,为什么会这时候在酒吧里买醉?
纪惜时又戳了戳季晏清,后者身上的金色链条晃动起来,勾勒出锻炼得当的肌肉线条。
纪惜时问:“……我帮你给你的家人打电话?”
季晏清不是很清醒,他下意识地伸手握住了纪惜时的手,体温比她高一些,他缓缓摇摇头。
柔软下垂的黑发随着动作晃了晃,纪惜时看见他微微皱起的眉,和那双氤氲着雾气的眼。
他说:“我…不想回去。”
大约是喝醉了,他的声音有些软。
纪惜时忽然意识到,自己看见的是这位学生会长从没有表现在外人面前的一面。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着季晏清再次闭上眼睛,只能给黄可打电话。
“啊……你说季晏清?今天晚上他父母想要给他介绍联姻对象。”黄可夹着电话,声音有些含糊,“我看他当时的表情不是很好。哎!你说季晏清那样的人也会有那么强烈的反应啊。”
黄可说,她还以为他这样的人都没有心,无所谓别人说什么做什么呢。
在听了纪惜时的转述以后,黄可惊呆:“啊?到我们酒吧买醉?”
纪惜时:“那我现在怎么办啊?”
黄可:“你家在附近的话,要不先把他带回家住一晚上?”
纪惜时:“……”
她犹豫了一下,看了眼季晏清的脸,莫名其妙地抬手摸了下自己的唇角。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纪惜时脑海中的火山瞬间就爆发了。
“不然呢?没有身份证或者其余代表身份的东西,你该不会要让他睡桥洞或者去警察局吧……反正我觉得他现在是肯定不想回家的。”
黄可感慨,好歹是个高岭之花。
纪惜时挂断电话,看着那张美丽的睡颜陷入沉思。
最后还是找了个店员帮忙把季晏清带回了纪惜时的家。
高中毕业以后,纪惜时就换了个房租住。新住的地方是个中端小区,安保和设施全都很到位,相比起城中村的环境已经很好。
纪惜时的屋子两室一厅,不是很大,但她和妈妈住起来刚刚好。
现在妈妈还在疗养院,她大多数时候都住校,也不是很着急。
纪惜时把季晏清安置在了大一点的那间房间,她关上门来到他身边,手抬起来在季晏清额头上一贴。
……哎呀,感觉是发烧的症状。
纪惜时想到他今天晚上穿着的衣服,那种薄薄的带有着透感的衣服应该挺昂贵,就是不太能够预防寒冷。
明天周一。
纪惜时上午没课,倒不是很着急,她叹了口气,从橱柜里面拿出整套的医药箱。
测量体温,泡感冒冲剂,她忙碌了一阵子,果不其然看见季晏清的体温飙升到了38度。
纪惜时洗了毛巾过来给他擦额头。
她熟练又安静地做着这一切,完全不带有任何的私心,只是单纯的照顾病人。
还有呕吐。
季晏清喝了酒,或许是喝得量太多了,他时不时会露出一个难受的表情,眼睫轻轻颤抖着,像是蝴蝶的翅膀。
纪惜时拿了桶过来,干脆就守在床边。
季晏清在十几分钟后似乎清醒了一些,他睁开眼睛先是茫然地环顾了四周,最后目光在床边的纪惜时身上聚焦。
纪惜时蹲在床边上问他:“你还好吗?”
季晏清迟钝地摇摇头,又更改了自己的反应,变成摇头。
纪惜时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季晏清瑟缩了一下,浅色的眼眸也伴随着动作轻轻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