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今天晚上也要倒霉。
季晏清面无表情地看了眼角落里的保镖,后者飞快地朝着雇主颔首,往后退了几步消失在大厅的阴影里。
那边栾安和陆青云还有秦深聊的很愉快,他们本来就关系亲近,周围人也不敢在三人聊的愉快的状况下上去打扰——都是懂得看眼色的人,知道什么时候适合攀谈。
而这一边,靠近纪惜时想要了解她的人基本上都有季晏清在旁边辅助解决。
他做这些游刃有余,基本上不需要纪惜时操心应付,好在来的人里面大多数都不带有恶意。
一个平民出身的孩子和豪门长大的孩子不一样,他们的心眼没那么多,大多数只要真诚对待——甚至不用太真诚,都能够收到好的回报。就算是之后想要捅刀子,也能够做的毫不留痕迹。
这就是为什么黄可之前说最好不要完全信任任何人,就连她也一样。
纪惜时抱有警惕心,也就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拉拢,季晏清似乎放松了许多。
栾安在那边想到了什么,示意秘书来让季晏清过去,她看纪惜时的时候倒是和看儿子时候的神情不太一样。
栾安的表情要稍微温和一些——但也带着浅浅的疏离感,不过她对自己儿子也差不多是这样。
季晏清不想走,他蹙眉后看向纪惜时,语气温柔:“要和我一起过去吗?”
秘书却说:“栾女士只让您过去,少爷。”
一看就是不能和外人说的内容,纪惜时赶紧说:“你还是过去吧,我在这里等着就好。”
看着季晏清三步一回头,终于在栾安面前站定,纪惜时心里叹了口气。
怎么看季晏清那种完全不放心的态度,总觉得这里的人都是豺狼虎豹,一不留神就能把她给吞掉。
纪惜时环顾周围一圈。
旁边目光精明的男人对上她的视线眼神一亮,另一位女士也似乎发现了落单的纪惜时,两人从两边同时朝着纪惜时的方向走过来。
还是这两人中途碰上不能无视对方,才站在半路上寒暄两句,没能立刻冲到纪惜时这里。
他们最多表现出的就是“联姻”的意向,大概是觉得纪惜时的身份很有价值,反而是这样让纪惜时难以招架。
好吧!确实是虎视眈眈的一群人!
纪惜时默默收回视线,决定不离开这块范围。毕竟周围走动的人都是京城有点名气的富人,纪惜时也怕一不留神说了什么冒犯了谁。
可她的身份特殊,往哪里一杵都容易吸引到别人的目光。
纪惜时眼观鼻鼻观心,祈祷着季晏清或者颜钰学姐赶紧结束各自的对话到自己身边来,有一对夫妇走到了她的面前。
纪惜时抬眸一看,确认自己不认识他们。
如果下次还需要参加这类型的晚宴,纪惜时想,她一定会把这些人的资料全都清清楚楚地背下来!这样就算是碰上了,起码也有话可以说。
她有些尴尬,但还是对着面前的两位露出了友好的微笑。
样貌英俊的男人礼貌地摘下帽子向纪惜时行了一个绅士礼,旁边优雅的女士也朝着纪惜时微微颔首。
他们看上去不像是要为难纪惜时的样子,看纪惜时有些警惕,在安全距离以外停下了脚步。
“您是纪惜时小姐,对吗?”那个风度翩翩的男人开口说,“我听说你是宋时遇那孩子的前座,不知道是不是这样?”
纪惜时顿时明白了这两个大人的身份。
应该就是派遣保镖追捕宋时遇的宋氏集团董事长及其夫人,估计是过来询问一下宋时遇的状况。
好,这是自己能回答的上来的问题!
就是不知道他们家里有什么事情,需要宋时遇这么逃跑,在知道以前还是不要全盘托出比较好。
纪惜时点头回答:“对的,他就坐在我后桌,不过我们两个可能算不上很熟悉?”
宋父摆了摆手:“没事,没事。”
他说完这句后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一句话在唇齿间绕了一个来回,好不容易才说出口。
“是这样的,那孩子已经一年不愿意回家了,我和他的妈妈都很想念他……要是你方便的话,可以向我们转达吗?”
纪惜时:“啊?”
她看着面前去露出了请求表情的两位大人物,感觉大脑又有点转不动。
怎、怎么还是慈父慈母?
宋母说:“那孩子总是喜欢尝试新事物…我们就是希望他能够继承家产然后安安分分的过完这一辈子。”
“现在这样在外面乱跑,要是哪一天被绑架了怎么办?或者生病受伤怎么办?我看他们做偶像的天天都要高强度训练,还要参加什么综艺活动的,多累呀……”
纪惜时:“!!”
这位夫人看上去优雅高贵,结果一开口竟然是话痨,一边说着旁边宋时遇的父亲就一直点头,显然很赞成夫人所说的。
纪惜时:“那、那还需要我和宋时遇说什么其他的话吗?”
宋父目光有些悲伤:“就麻烦纪惜时小姐和他说,爸爸妈妈不强迫你继承家业了,但你一直流落在外也不是事儿,还是回来吧。”
反正还能再干个十几二十年,凭借他们的资产完全放手交给别人打理,自己只做一部分的重要决策也完全没问题。
纪惜时:“好…好的。”
明天去蝴蝶谷会碰上宋时遇…应该,是可以正常复述的吧?
作者有话说:
笑死我了怎么大家都说少爷做正宫比较方便啊,因为他比较钝察觉不到吗?
少爷:到底有没有人尊重我(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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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密相连◎
西森很满意季氏公馆的大小。
虽然只要是和纪惜时在一起,
环境稍微差一点也能忍受,但西森比起一般的小猫咪多了一点自主意识,自然是更喜欢好一点的住处。
在这里不用担心踩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液体,
在外面玩一天也不用担心全身上下都是灰尘,
有专门的养护人员可以帮忙洗澡……
这样洗的干干净净,晚上就可以上床睡觉了。
而且季氏公馆里面的佣人和主人都比较有素质,
不会试图追着他跑,也没人会想着偷偷进纪惜时的房间顺东西,
和城中村那些讨厌的人比起来要好多了。
不论是人还是系统,
都是要往高处走的嘛!
西森睡饱了,他趴在床上伸了个懒腰。
现在已经是十二点,
纪惜时睡得很熟,西森轻手轻脚地从床上蹦到地上,
他准备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候继续探索季氏公馆。
大晚上的!正是探险的好时间!
西森现在有种莫名的使命感,
他有时候会游走在季氏公馆和疗养院之间,要是纪澜阿姨被欺负的话,
他也可以挺身而出——回来给纪惜时打小报告。
不过疗养院的人都还挺和善的,他们年龄大多都比纪澜要大个二三十岁,看纪澜就有点看年轻人的意思。
这个时间点开门会吵到纪惜时,
西森轻巧一跃跳上上方的排气管道。
接下来就要去季氏庄园后面的花园探索一下!之前管家怕他糟踏花园把它拎回了纪惜时的房间,
夜深人静之时方便他四处闲逛!
毕竟大家都说猫的本质是液体,
西森看起来蓬松,
钻这种管道那叫一个得心应手,他轻车熟路地开始了自己的夜间旅行。
只是刚刚走出纪惜时房间的距离到达隔壁房间的通风管道上方,
西森就捕捉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声音。
压低的闷哼从下方的房间里传到通风管道,
声音痛苦中带着些许愉悦。男性的声音和往里不同的娇,
大概是觉得房间的隔音效果足够好——他格外放纵,
完全没有压抑自己的声音。
西森是猫。
而猫,有无穷的好奇心。
他原本朝着季氏庄园深处进发的脚步瞬间就停了下来,蹲坐在通风管道内沉思几秒,随后挪动到了通风口的上方,好奇地向下看。
这个房间是季晏清的。
和纪惜时的房间风格完全不同,季晏清的卧室是很明显的冷色调,家具不多、从装饰到色泽都呈现出一种精英贵族的禁欲感。
床是双人床的大小,被褥被团成一团,一个枕头被随意的扔在地上——这大概是最不契合整个房间风格的东西。
西森困惑地歪歪脑袋,看向床上。
他白皙的小臂因为用力鼓起了青筋,末端隐没进被褥中,人前风度翩翩的少年神情迷醉,他的腰部弓起、向上滑动的睡衣露出覆盖着一层薄肌的腹部,少年手中似乎紧紧握着什么,很快肩颈轻轻颤抖起来。
凭借猫咪良好的视力,西森很快就明白了季晏清在做什么。
西森险些蹦起来撞到通风管道上方,好在他反应还是快,立刻就控制住了自己估计会发出动静导致被逮住的小动作。
青春期的少年做点这种事也很正常,西森想到自己这样非常冒犯赶紧要走,忽然听见季晏清的一声呢喃。
他闷着声音,勾着人的尾音带了点娇意,轻声喊了纪惜时的名字。
西森:“!”
西森整只猫都懵了,他毛绒绒的毛全都炸了起来,像是一团小刺猬。
他今晚的探险活动惨遭滑铁卢,在狭小的通风管道里猛地转了个身,飞快地蹿回了纪惜时的房间。
西森落地太着急,没能安稳落地发出了巨大的咚的一声,砸了一下混乱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些。
……不对呀!纪惜时不是和他说季晏清和温黛的相处很顺畅吗!怎么、怎么在那种时候叫惜时的名字啊!!
西森用猫爪揉了揉自己的脸,焦灼地在床边走来走去,他身上有点灰尘,先是叼了个毛巾卷着自己清理了一遍过后才跳上床。
纪惜时还是睡得非常安详。
少女的呼吸绵长,根本就不知道隔壁现在在发生什么!
他着急地想把纪惜时叫醒,又想到她明天要和朋友同学一起去蝴蝶谷,今晚还是得好好休息,往惜时肚子上跳的动作硬生生止住。
西森:啊啊啊啊早知道不出去了!
他憋了一肚子想要说的话,直到六点半纪惜时的生物钟把她叫醒,少女睁开眼睛就看见了凑在自己边上,一双亮的惊人的猫眼略带幽怨地看着她。
纪惜时:“嗯?”
纪惜时顺势将西森搂进怀里,脸埋进香香软软的小猫毛里面几秒清醒过来:“你什么时候醒的?”
西森张张嘴:“半、半夜…”
他犹豫了一阵子,想和纪惜时说自己在季晏清那里看到的惊天一幕,但又有点犹豫——会不会是自己昨天晚上没有听清楚?
纪惜时把他往怀里搂得更紧了一些,西森用爪子推她的脸:“你这样我一下子想不起来自己要说什么了!”
纪惜时嗷了一声,和西森拉开了距离。
森林猫那张甜美的脸上露出了类似于纠结的神情,定定看了纪惜时一会儿,又欲盖弥彰地扭过头。
“你先去洗漱吧,不是说要去蝴蝶谷吗?”西森声音有点紧张,“相机不要忘记带了,然后不是有小溪吗?以防万一你还是带一套换洗的衣服去吧。”
纪惜时被西森从床上撬起来,迷迷糊糊地洗漱完毕,换了身户外登山服。
纪惜时出门的时候,季晏清正站在门口。
他今天居家,算是为数不多的休息日,在听见纪惜时要和摄影社去活动以后眼尾微微下垂,似乎只是寻常家人叮嘱纪惜时要注意安全。
居家服穿在他身上竟然显得有些松垮,肩颈处露出一大片白皙的皮肤,锁骨处格外亮眼。
“嗯…要出门?”
纪惜时立刻就汇报了自己接下来的行程,她说是社团的活动,都是利波斯的学生。
季晏清弯眸,他笑起来的时候肩膀微微耸起,锁骨的线条感更明显,毕竟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纪惜时的目光下意识落在那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