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了。
他的额头烧的滚烫,要是一直保持在这个温度很可能会把人烧坏,纪惜时想叫救护车,原本好像已经失去了意识的少年却喃喃道。
“姐姐……钥匙在裤子口袋里,我不要去医院。”
纪惜时皱皱眉,她尊重他的意图先把人扶进了房间。
不去医院,高烧还是得想办法处理。
他烧成这样,看起来不像是着凉,纪惜时将他扶到床上的时候,男性的重量一不小心将她一带,两人险些一起扑到床上去。
纪惜时力气还算是大的,没想到温彦看起来一个纤细少年,竟然还意外的有点重量。
纪惜时好不容易把他在床上安置好就已经浑身是汗。
她擦了擦额头,轻车熟路地去烧了水,然后找到了药物——因为经常到温家蹭饭,她也就记住了这里的布局。
温彦的房间是极简风,小客厅的沙发上放了很多玩偶,看上去毛绒绒的,陷进去很舒服。
温黛这几天申请了走读,也不住在这里。
纪惜时打算等会儿给温黛打个电话告知一下这里的情况。
她进房间的时候,床上的温彦已经醒来了,他脸上还是那种病态的红,额头上贴的退冰贴柔化了他的五官,显得有些可怜。
他正挑起自己的衣摆,将大半个腹部暴露在空气中。
腰腹处的人鱼线和腹肌纹理分明,少年的身体覆盖着一层恰到好处的肌肉,既不丧失少年气,又有着属于男性的荷尔蒙。
纪惜时只看了一眼迅速移开了目光:“对不起!我以为你还没醒来所以没有敲门。”
温彦只是“嗯”了一声,这一声闷闷的,听起来也不太清醒。
纪惜时眼观鼻鼻观心,把水杯和药放在桌上:“这些吃掉,睡一觉看看……你现在有哪里不舒服吗?”
温彦乖顺道:“姐姐,我很热。”
纪惜时:“……那我开个空调。”
他还是没有放下衣服,纪惜时总是无意间瞄到一眼——主要是温彦的皮肤实在是太白了,导致这具身体上有什么都变得非常突出明显。
在他侧腰上的纹身存在感极强,荆棘缠绕着一柄精致锋利的长剑,蜿蜒的枝条延伸出去,有种禁忌的美感。
为什么会纹这样一个纹身呢?
少年仰着头在喝水,他也没问纪惜时拿来的是什么药,乖乖的一股脑全都吞了下去。
纪惜时忍不住有些好奇。
她默念着非礼勿视,在心中循环大悲咒压下看见年轻躯体忍不住一直看的冲动,余光忽然瞥到了血色。
在纹身上面一点的位置,有一道细长的划痕,伤口的血液已经凝固,看上去已经有一段时间,但也不久。
温彦恰好喝完了水,把水杯放在桌面上。
纪惜时:“你受伤了?”
温彦柔柔笑了笑:“只是一点点擦伤,我没事的姐姐。”
纪惜时很关心:“消毒了没有?”
温彦摇摇头。
那消毒也是有必要的。
纪惜时还没说话,温彦抢先一步开口:“姐姐,可以帮我吗?”
伤口很浅,但是很长,就导致从外表看起来就显得有些恐怖。
温彦一手撩着衣服,另一手撑在床上,他背靠着床头,腰背的弧度微微弓起,不怎么需要凹造型就很好看。
纹身在人鱼线附近,伤口则是在上面一些的位置,位置有些尴尬,得把衣服先撩上去一些。
纪惜时拿着沾了碘酒的棉签按上去。
温彦:“嘶。”
伴随着疼痛的嘶声,腹部白皙皮肤上的青筋也随着抽动起来,纪惜时手抖了一下。
温彦沉沉吸了一口气,汗津津的脸上划过不明的神情,语气比平时也要哑一些:“姐姐,我要死了……”
什么话这是!
还是被别人听到还以为房间里在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呢!
纪惜时抿了抿唇,她告诉自己成功女人绝不受到蛊惑,无视那优越的身材,再无视温彦那张漂亮的脸。
她一鼓作气给伤口消毒,简单操作结束,随后抽过一边的毯子盖在了温彦的半截小腹上,遮住了少年的身体。
温彦额角已经有汗了,他呼吸从快到慢缓了一会儿,等稳定下来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姐姐…麻烦你了。”
“我麻烦你们的事情才多呢。”纪惜时在床边坐下,问他:“不过你这里的伤是怎么弄的?”
这么危险的位置,要是再不小心一些都能把人拦腰斩断的感觉。
温彦却只是轻轻说:“姐姐,你知道我的工作比较杂。”
不论是侍应生、酒保还是秘密职业,都会有危险的。
纪惜时听出温彦不愿意说,她倒不要求对方一定得告诉自己。
“你姐姐知道吗?”但温黛是他的家人,这里的事情还是得告诉自己的好友。
温彦沉默。
他吃了药,药效马上就上来了。
少年拒绝回答的模样,他窝进被窝中一副自己马上就要睡过去的样子。
纪惜时低头打算给温黛直接打电话。
神志模糊不清的少年却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可以不要告诉我姐吗?我不想让她担心…”
神志模糊的状况下,他的咬字已经不太清晰了,但还是用那双墨色的水润眼眸注视着她。
纪惜时原本打算按下拨出键的手顿住。
她有些强硬地说:“但你受伤了,这是家人应该知道的事情,什么都不说反而是对你们双方的不负责。”
温彦看着她。
浅浅的迷恋从眼底浮现,他想伸手碰碰纪惜时的眼,但因为脱力没能够做成功。
高烧中的少年像是寻找着冷源的幼兽,他眷恋地握紧了纪惜时搭在床边的手。
“那…明天再告诉姐姐,好不好?求你了…”
他语序有些混乱地说纪惜时在这里,她已经为他处理好了伤口,也吃了退烧药,姐姐就算深夜过来也做不了什么,如果睡一觉还没好的话再去医院。
纪惜时还是心软了些。
她摁灭了手机,安抚性地回握了温彦的手,小声说:“好啦,别想这么多…你安心睡觉吧。”
就像是哄小孩子一样的语气。
逐渐安静的呼吸中,少年那张面容在柔软被褥的环绕中显得格外的美丽。
床头黯淡的灯光弥散在镇静的眼里,温彦抬手轻轻触碰纪惜时闭上的眼眸。
“真是的,那个少爷糟糕透了。”
“…一直陪着我们吧。”
作者有话说:
怎么都忘记楚淮亲过了,虽然是在水里但是那种扯头花时候都会翻出来岁月史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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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面舞会◎
白炽灯从上方照射下来,
圈定了小小的一片区域,中间木凳子上绑着一个昏睡的少年。
温黛站在灯光之外的位置。
她的面具贴合在脸上,少女低着头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的袖口,
露出的手腕白皙骨感。
穿着黑色制服、几乎溶于黑暗的男人上前一步,
毕恭毕敬地弯下腰询问温黛。
“大小姐,需要把他叫醒吗?”
温黛面色平静地抬了抬下巴,
不用说话下属便知道她的意思,随后一桶冰水毫不留情地泼了上去。
冷水的刺激令椅子上的人骤然清醒,
他猛地咳了几声试图沁入口鼻的水吐出来。
“草,
哪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敢绑小爷?”他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在看清楚周遭的环境后愤怒地大喊,
“你们知不知道我爸是谁?!”
温黛并不理会他的挣扎,她平静又无情地看着他因为麻绳摩到手而露出痛苦的表情。
良久,
面具后才传来声音:“正巧,
我要找的就是你的父亲。”
温黛举起他的手机,用人像解锁后找到了联系人中的父亲,
站在黑暗中拨出了视频通话。
视频对面是个发福的中年男子,正搂着个美女喝酒:“乖儿子,怎么这么晚打电…?”
椅子上的少年扭动着身体大声呼喊:“爸!我被绑架了!快救我!”
中年男这才意识到什么,
惊慌地把身前的女人推到一边,
拿着手机匆匆走到房间一角:“哥们儿有话好商量,
你要多少钱都可以,
就是千万千万别伤害我儿子。”
听上去,倒是对自己的儿子很关心。
温黛掀了掀眼帘。
她说:“我有些话想要问你,
你只要乖乖回答就行。”
徐福老来得子,
把这个儿子看得比什么都金贵,
虽然气恼,
但还是知道得先安抚绑匪:“行,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都告诉你们!”
他并不知道接下来要看见什么。
温黛抬起手,荆棘缠绕着剑柄的项链在摄像头前缓缓晃动,冰冷的声线宛如裁决的审判:“那…和我说说这个吧。”
徐福原本因为喝了酒通红的脸转瞬变得煞白。
“怎么会是这个…你们可别找我啊,当年我也只是小喽喽!”徐福急的冒汗,“后来的消息栾安带人全部封锁了,我不清楚…!”
“栾安,”她垂眸,墨色的眼眸中冰冷一片,“那是谁?”
对面发福的男人急忙说:“你认识我儿子同级生季晏清吗?就是利波斯学院的那个学生会长!栾安是他母亲,当年你父母的事情就是她处理的!”
“当年那件事情我可没参与……”
温黛摁灭了视频通话。
那男生试图在黑暗中观察温黛的样子,看见光线熄灭,又一次大喊起来:“你和我爸都说好了,可以放了我吧!”
温黛看向身侧的男人:“他们参与了围剿,伤了多少人?”
身后的男人沉默:“大小姐,我记不清。”
当年那场叛变的大火将组织烧的四分五裂之后,代表的标志分成了几个,分别掌握在不同的人手中。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四个家族在组织的残骸上汲取养分,分走了隶属于首领的部下。不愿意背叛旧主的人为了躲避追杀隐姓埋名,直到温黛温彦找上门。
她瞥了一眼绑在椅子上的少年:“处理干净吧。”
现在,旧债也应该慢慢还清了。
……
温黛看见站在门口的弟弟。
他曲肘靠在走廊的边台上,薄薄的短袖衬的身形有些纤细,温黛小幅度皱皱眉:“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
“惜时在房间里,她趴在床边睡着了……”温彦笑起来:“怎么了,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