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旎清浅的嗓音不轻不重地落到她身后之人的耳中,让他蓦地停下了脚步,眼神犀利起来。</p>
沈斯言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嘴角,眸光忽明忽暗,心口莫名不适。</p>
原来在她眼中,他们的三年只是一段不太好的感情经历么?</p>
林萧何看着面前坦然的女人,眼中欣赏更甚,温和地笑着说道:“温小姐言重了,我和谢屿是很好的朋友,谈不上冒犯。”</p>
“更何况温小姐如此优秀,如果愿意拿我当治愈失恋的良药,那倒是我的福气了。”</p>
温旎听他这么一打趣,原本的踟蹰烟消云散,忍不住眉眼弯弯,对他的印象也好了起来,刚想礼貌地回话就被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身形一僵。</p>
“温旎。”</p>
温旎回头看向沈斯言,眼中的惊讶毫不掩饰,警惕地退后两步道:“沈斯言?你怎么在这?”</p>
她退的方向刚好是林萧何站的地方,落到沈斯言眼里便是急着和他划清界限,眼神忍不住更冷。</p>
一个刚认识的人难道比他更能给她安全感吗?</p>
沈斯言并没有回话,走到她身边强势地扣住了她的手腕,神情淡淡地看着林萧何道:“温小姐是我的设计师,我想借用一会她的时间商讨一下礼服设计进展,林先生不会介意吧?”</p>
温旎企图用不引人注意的力道挣脱他均已失败告终,只好压低声音警告他道:“现在是我的私人时间,沈先生如果有任何问题请在我工作时间来找我。”</p>
沈斯言垂眸看她,依旧是那副冷静自持的模样:“及时地解决客户的需求和疑问,不是你们高定设计师应该做的吗?”</p>
温旎看着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忽然觉得可笑,曾几何时她最爱的就是看冷静自持的他为她露出失控的欲色,如今最恨的也是他这副冷淡矜贵的模样。</p>
衬得她像个小丑。</p>
对面的林萧何似乎也看出了他们之间的不对劲,上前一步站到温旎左手边和沈斯言对峙,面上仍是一副温和的笑:“沈先生,温小姐现在是我的客人,有什么事不妨等宴会结束再说。”</p>
沈斯言没有理会他,垂眸看着身侧的温旎,语气冷硬:“我再问你最后一次,留在这,还是跟我走?”</p>
温旎忍不住颤了颤,对上他那双冷凝的眸咬了咬唇,怕他破坏林萧何的宴会,权衡之下强打起精神对林萧何抱歉地笑了笑:“抱歉林先生,失陪一下,麻烦帮我跟阿屿说一声。”</p>
话音刚落,沈斯言就拉着她离开了宴会厅,两人皆是步履匆匆,丝毫没有察觉到跟在他们身后一脸怨恨的时沐雪。</p>
时沐雪眼睁睁地看着温旎和沈斯言坐到同一辆车里,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掌心。</p>
早就在温旎出现在宴会的第一时间她就察觉到了沈斯言的注意力全数放在了她的身上,任凭她如何撒娇都无法挽回半分。</p>
她原本以为温旎只是她的替身不足为据,如今看来,倒是她小看了这个女人。</p>
车内,狭小的空间助长了暧昧的气氛,温旎瞪大了一双美目,警惕地看着沈斯言,不明白他为何三番两次找自己麻烦。</p>
“沈先生,需要我再提醒你一次,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吗?”</p>
沈斯言听着她尽力和自己撇清关系,一时间抿唇不语,心中郁气渐长,半晌才面带讽刺道:“怎么?打扰你找下家了吗?”</p>
温旎没想到有一天这种话会从沈斯言的嘴里说出来,哪怕是协议最初的那一年,沈斯言也保持着良好的教养和风度,从未对她有过任何言语上的侮辱。</p>
这份算不上温柔的风度,也曾让谨小慎微的她汲取到一丝温暖,也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p>
如今他亲口说出这种话,便是把他们之间最后好聚好散的遮羞布给彻底撕碎。</p>
温旎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抬手给了他一巴掌,眼眶通红,一字一顿道:“沈斯言,当初是我穷困落魄才会答应你签下那份协议。”</p>
“这三年来我照顾你的衣食住行,你胃不好我就去学药膳,下着大雨去给你送文件,从未妄想从你那里得到更多,陪睡三年我都没想过靠孩子上位。”</p>
“如今是你亲口说的结束,我们银货两讫,就算是我要找下家,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拦着我?”</p>
温旎眼中燃着火,寸步不让,一字一句都故意戳在沈斯言的理智上,最后一句“没有资格”终究彻底击碎了他冷静的面具。</p>
沈斯言蓦地伸出手用力地钳制住她的下巴,逼她靠近自己后狠狠地吻了上去,三年来他们的身体早就无比契合,几乎是忘情地汲取着彼此的气息。</p>
温旎差一点就要沦陷在他的吻里随着他沉沦,却在最后一刻想起那天婚纱店里时沐雪抱着他撒娇的样子,顿时清醒过来狠狠地咬了他一口,血腥味顿时弥漫开来。</p>
沈斯言眉头轻蹙,微微拉开些距离,看着她眼中的厌恶和挑衅说不清是什么感觉。</p>
像是被一直温顺乖巧的家养兔子突然咬了一口,并且从此躲得远远的,算不上生气,更多的是茫然。</p>
“沈先生,你的白月光回来了,为什么还要和我纠缠不清呢?难道三年来,我这身体你还没睡够吗?你们男人都是这样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吗?”</p>
温旎故意恶心他,想看他恼羞成怒让自己滚然后从此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可惜沈斯言并未被她激怒,掐着她下巴的力道却越来越大,看着她忽然笑了出来,目光如炬。</p>
温旎感到一阵不妙,以前沈斯言在床上故意作弄她的时候就会露出这种神情,刚想退后挣扎就被他一把拉了过去,耳垂被人轻轻咬了一下。</p>
温旎浑身颤抖,不可置信地想转头怒视,却被他牢牢桎梏住动弹不得,听见他沙哑的嗓音在自己耳边轻声道:“就算是我要纠缠不清,你又有什么办法呢?</p>
“谁会愿意为了你和我作对呢?谢屿?还是刚才的林萧何?他们会和我一样满足你吗?”</p>
温旎愣住,不敢相信这种话会从矜贵克制的沈斯言嘴里说出来,一时说不清是惊讶还是愤怒更多。</p>
沈斯言并不想听她的回答,顺着她的耳垂在她的脖颈上点火,手指轻车熟路地探入她的衣摆,在更进一步前却忽然感觉到她的颤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