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时起我与祁太夜争吵不断。</p>
祁太夜打碎我最喜欢的花瓶。</p>
我就一把火烧了祁太夜的书房。</p>
可直到有一天,他身上多了一个香囊。</p>
是一对鸳鸯。</p>
我是蠢笨。</p>
我不会绣好看的鸳鸯。</p>
所以我将那香囊通通扔进了火盆子里任火舌舔舐。</p>
我不给他绣。</p>
别人也不能绣给他。</p>
这样他就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了。</p>
他又冲我发了脾气。</p>
他死命捏着我的手,任凭我疼了也不放开。</p>
我喝了酒。</p>
瞧着他这一副疯癫模样,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p>
「祁太夜,你那外室可好看?」</p>
他眉宇间的厌烦。</p>
猛然推了我一把将我抵在床上。</p>
我忘不了他黑漆漆的眸子似乎是要把我剥肉剔骨一般。</p>
「宋尧尧,你别太过分!」</p>
他冷哼一声,道:</p>
「大夫人德行有亏,送到潇湘院反省!」</p>
反省一段时间。</p>
一段时间是多久?</p>
一个月两个月?</p>
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p>
我猛然推开了他,扯出一个笑来:</p>
「祁太夜,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p>
外头风雪不断,屋里头碳盆子烧的噼哩叭啦。</p>
我们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p>
去年的今岁,祁太夜说喜欢看我描眉。</p>
喜欢看我戴钗。</p>
喜欢我给他绣的小老鼠。</p>
今岁,他说我恶心,无趣又可怜。</p>
他却猛然拉住我的手,恶狠狠的盯着我说:</p>
「宋尧尧,你最好老实待着!」</p>
他握着我的手是那样紧,说的话又是那般矛盾……</p>
我被他关进一处小院子,叫潇湘院。</p>
潇湘院离将军府当真是好远啊……</p>
他躲躲藏藏,像是生怕有人能找到我一般。</p>
他不让我出去,派人看管着我,那些人都是他的眼他的耳……</p>
这样一过就是两年,没人来找我,也没人记得我。</p>
祁太夜还是一个月来瞧我一次。</p>
他送的东西能塞满一整间房……</p>
可我的脾气愈发喜怒无常。</p>
我将他送的衣裳通通剪碎。</p>
他送的玉通通砸烂。</p>
什么金银财宝,我宋尧尧通通不稀罕!</p>
这里的下人都害怕我,他们私底下都说我是疯女人。</p>
我好像真的疯了。</p>
偶尔我也在想。</p>
若是有一天他来了。</p>
我想要将他杀死。</p>
可我们毕竟十年感情,我有些舍不得……</p>
他肆意地蹂躏着我的唇,我毫不示弱一口将他咬出血来。</p>
他喘着热气,一声一声的喊我尧尧。</p>
我贴身上去,继续这个吻。</p>
灯火摇曳,我轻抚着他的脸。</p>
问道:「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死在我的手里。」</p>
他轻轻吻去我眼角的眼泪。</p>
低下头只道:「甘之如饴……」</p>
好一个甘之如饴……</p>
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怪深情呢。</p>
我是他的发妻,如今却混的连一个妾室也不如。</p>
我恨死他了。</p>
直到有一天,我半夜翻墙跑了出去。</p>
整个街道都是张灯结彩。</p>
人群熙熙攘攘。</p>
我停在一处说书的地方,说书的一声吆喝,下面一阵喝彩。</p>
说的,是将军祁太夜和长宁公主的故事……</p>
祁太夜他与长宁公主定亲了。</p>
我浑浑噩噩的向前走,整个上京都在祝贺他们的亲事。</p>
无人知道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