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巾?”
王承佑眼中噼里啪啦冒着小火花。围巾在莫颜那里呢。
“东西总是丢三落四,那可是古驰桑蚕丝与山羊绒的限量定制款哎。”米芝抱怨,不过语气清淡得很,更像是拉家常。
“知道啦,知道啦。”王承佑拥着妈妈,想着自己有样东西落在莫颜那里,莫颜少不了睹物思人,心里莫名雀跃起来。
“饿死我了,快给我拿点吃的。”
“怎么,你们在外耽搁这么久,竟没有吃晚饭?”
“别问啦,妈妈,不会告诉你的。”
“……”
“别生气。会有皱纹的。”
“……”
“快去睡美容觉去吧,不然以后还怎么混着当我姐姐?”
米芝想气又想笑,见张妈接二连三变魔术一样变出半桌子热气腾腾的吃食,知道也没她什么可忙碌的,看看时间已经快晚上10点,便亲了一下儿子的额头,道声晚安,去睡了。
“我就知道你回来会饿。”张妈喜不自禁,添茶倒水。
“张妈,有没有什么适合打包又方便携带的——”
“你是要——”
“嘘。”王承佑嘘声,同时,调皮地朝张妈眨了眨眼。
“哦。”张妈做出会意的表情,压低声音,“是要带给那天的那个姑娘吧?”
这下轮到王承佑吃惊了。他都没有说出口,张妈竟然会猜到。
“包在我身上!明天一早帮你准备好!”
印象中,还从来没有哪一天,像现在这样急切地盼望夜晚早点过去。明天一早,既可以知道莫颜的秘密,又可以带吃食给莫颜,期待!
第二天一早,王承佑早早的起床。下楼去厨房,张妈正在忙早餐。王承佑目光到处张望,张妈笑:“备好了,在这儿呢。”
说着,从橱柜抽屉里拿出一个并不大的纸盒。
王承佑迫不及待打开:“阿胶糕?”
妈妈素来拿它当零食的,偶尔也会剥一块给他。
“是。”张妈笑着说,“几天前我用黄酒为夫人泡了半斤,但前次为她做的还剩二十来块,不急。昨天晚上,炒了红枣片、黑芝麻和核桃仁,为姑娘熬了一斤半阿胶糕。冬天女孩子吃这个,生气补血,面色红润,不怕冷。”
王承佑扒拉着纸盒内真空包装的小阿胶糕块,心里高兴,嘴角也合不上了:“谢谢张妈,有你真好!这是咱俩的小秘密,可不要告诉第三个人。”
张妈脸上笑开了花。
一般情况下,早餐在7点20结束。但这天早晨,才七点,王承佑已经单肩挎着书包翘首以待等章哥了。
“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反常呢?”
米芝端了小杯糊糊状的膏,偶尔用小勺吃一口,来回绕着儿子打量。
王承佑气存丹田,悠然一笑:“学校里有早活动罢了。”
米芝不置可否:“今天是单周周五,你爸出差回来,你……哥哥也来。我可是提醒你了,晚归的事,今天不准再出现。”
“谢谢妈咪提醒。”
7点10分,王承佑看到章哥的身影从庭院大门处出现了,转身跟米芝道再见。
章哥并不住在王承佑家里,他只是每天来开车送王承佑上放学。相比其他24小时待岗的家政人员,他算是极松散的。
章哥才进院子,王承佑早已从屋子里窜了出去。
“车上说。”
章哥用眼神制止他的问询。
王承佑一回头,果然,米芝端着她的谜之早餐,不紧不慢也从屋子里跟了出来。
“天冷,我帮你又拿了一条围巾。这条原本是要送给你哥哥的。记得今天不要再忘从学校带回来。”
米芝伸出的手里,搭着一条浅咖与浅灰交织的长围巾。
“既然是要送人的,我就不带了。”
“也不是非要送不可。或者,随便换条别的送好了。”
米芝将早餐杵到章哥手里,自己为王承佑将围巾搭在脖上,顺便又帮他理了理衣服领子。
王承佑依旧笑笑的,只是眼中的目光沉了沉。
从来都是这样,在米芝的心里,那个人根本不配与他相提并论,更不要说来跟他争东西了。东西一式两份,不过是敷衍爸爸。
可是,米芝似乎从来也没有意识到过,正是她这种绝对的偏袒,使他反而要处处退让。
他学习好,他就想方设法不去争第一名。
他身姿端正、一派正气,他就让自己坐没坐相,吊儿郎当。
他洁身自好,他就混圈子,跟纨绔打成一片。
……
米芝这是被爱蒙蔽了多深的眼睛,才看不出他的日渐往没法洗白的路上越滑越远。
否极泰来。幸亏出了考试卖排名的事,才使爸爸王宸重新审视他。
可是这些想法,又不便对妈妈明说。
再次跟妈妈道了再见,王承佑上车,关上车门。都没等及出庭院,便急急问章哥:“章哥,你打听到了什么?”
章哥稳健地将车开出庭院,才回答:“情况有点复杂,你听了,不要激动。”
说好了不激动,王承佑又如何能做到真的不激动!
“涉黑?!”
他大声叫着,一脸的不敢相信。
“也未必。我从莫颜妈妈工作门店监视器上面拍到的画面追查,查到那三个人是某组织成员。从街面摄像头拍到的那辆林肯车牌追查,查出车隶属于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再对这家小公司做调查,倒是挖到了徐氏集团。
另外,我侧面查证过,莫颜母女生活清白,没有不良贷款。按照道理,跟那种人应该没有交集。既然纠葛在一起,我推测,可能是因为徐氏集团的千金,徐清莱同学。”
“徐清莱?”
王承佑努力搜索记忆。在他印象中,徐清莱跟莫颜完全是两个圈子的人。
“是的,据我探到的消息,徐清莱最近陷入一种微妙的情境中,致使她的家人完全联系不上她。疑似遭绑架。而且,真的有人从境外打来电话,向徐氏集团集团索要赎金。事情正在胶着期,暂时保密,警方已经介入。”
王承佑眉头一点点拧起。
绑架,他虽然从来没有经历过,却一点都不陌生。每年,他父亲都会找人给他们上一节跟绑架有关的课程,主讲发生绑架时该如何应对,以提高存活系数。这也算是有钱人家的未雨绸缪吧。
绑架,是重罪。不是铤而走险的凶险之徒,轻易不涉这宗罪吧。
“绑架,又怎么跟莫颜母女扯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