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不紧张，怎么可能真的不紧张。
秦世锦越是淡定，她越是觉得自己跟架在架子上面烧似的。
虽然休息了下但是秦世锦唇瓣上还是有些苍白有些干裂，带着一些病容，乔暖阳过来给他倒了一杯水顺便把他的打火机给收走了。
身上的烟味那么浓，肯定是躲在房间里抽烟了。
秦世锦瞧着她顺手拿走的打火机，大拇指和食指挫着，顺带的对视上了乔暖阳那双狠狠瞪着自己的猫瞳，勾唇浅笑。
知道她在这里不自在，秦世锦抬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下。
乔暖阳跟只猫似的顿时炸毛，“秦世锦！”
再看坐在一边拿着视线瞄着自己的小老太横着眼睛看他，他怎么能够在长辈面前这样轻浮？
“不是要帮我熬汤吗？去盯着厨房，不然待会儿厨房燃了起来怎么办？”
还以为是一只猫，结果这下就现了原形，乔暖阳也是想在老太太的跟前留下个好印象吧？也不是那么没心眼。
在厨房里面乔暖阳顺便的又拿了自己做好的其他糕点，一盘雪花酥，又洗了水果精心切好摆了个漂亮的盘儿，又打了一些果汁放出去，这才折回到厨房瞬间加了两个菜。
客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了，秦世锦则是把雪花酥往她跟前推了推，“刚刚做出来的，你尝尝，不是最爱吃这个吗？”
小老太视线在雪花酥上面扫过，那雪花酥里面有很多坚果，她目光在上面一扫，喉咙里一滚，忍着自己的手没有去抓雪花酥，她紧张的看着秦世锦拉着他手臂左看右看，“你伤到哪里了啊？我看看。”
“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
这事儿他没告诉任何人。
听到秦世锦这样说小老头顿时便盯着他，眼珠子都要把人看穿，“这么大的事情你还想瞒着我不成？要不是我听到这消息你打算瞒着我到什么时候去？”又斜眼看了一眼厨房里的乔暖阳，声音也拔高许多，“这次还是因为救人是吧？”
小老太太站起来也不管秦世锦已经是大人了，抬手便狠狠地在他肩膀上打了几下，急的红了眼睛，“你是不要命了是吗？现场有救援人员，你非得自己凑上去凑什么热闹？你要是有什么事情，我可怎么办？”
她说着两行眼泪就滚下来。
厉家珍的心肠软，尤其是受不得什么刺激，秦世锦这几年也几乎什么都顺着老太太来。
看到她哭，秦世锦单手去搂着老太太，不比平常的那些母子关系，厉家珍心态就跟个小孩一般，跟秦世锦之间的关系亲密。
如今他也就只有这一个妈了，自然是舍不得看厉家珍难受。
“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地吗？再说了，也亏得我生病了，才能够好好地休息下。”他凑在厉家珍跟前，给她擦眼泪，又赔笑，“待会儿你就可以吃到暖阳做的菜了，你没发现最近我胖了些？暖阳做的饭菜不错，你吃了肯定会喜欢的。”
厉家珍收了哭声之后认真的看秦世锦，比之前是胖了点儿，下巴上有些肉了。
不过推开了秦世锦，厉家珍又哼了声，齐涵也在帮乔暖阳说话，说乔暖阳不错，可她总觉得乔暖阳带这个孩子配不上秦世锦。
她也不是个看重门第的人，只是带着个孩子，总归是会被人笑话。
她不想以后出门被人笑话。
“少给我灌迷魂汤，那女人是长的不错，难不成就让你色令智昏什么都忘了吗？”厉家珍转头故意对厨房的方向。
乔暖阳那样站在厨房里，客厅里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的都能够传到她耳中。
她微微的咬着唇瓣，看着垃圾桶里扔掉的药片，心头微紧，觉得……她吃下药片是正确的选择。
他们这样的情况怎么能生下一个孩子？
秦世锦回头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里面安安静静的，水声也听不到，他眉头微蹙便让厉家珍跟自己上楼去。
关上书房的门，秦世锦和厉家珍两人则是坐在书房的沙发上，秦世锦把手机的照片调出来，放在厉家珍跟前。
“你给我看这个做什么？”她撇过一眼，秦世锦还真是对乔暖阳上心了，怕自己说出什么话来让乔暖阳伤心，所以才赶紧把自己给拉上来吧。
偏过头把手机拿开。
“你再仔细看看，像不像我？”
厉家珍心头微微一蹙，不懂秦世锦这话是什么意思。
照片里的小姑娘穿着一身白色的裙子，坐在画架前面低垂着眼眸画画，小姑娘扎着两个羊角辫，眉毛弯弯，浓密的睫毛微垂，脸上肉乎乎的，却难掩她明艳又漂亮精致的五官。
厉家珍之前没有见过蕊蕊，这一看，眼睛都瞪大了。
“好漂亮的小姑娘啊，真漂亮。”厉家珍眼珠子都看直了。
是出自于真心叫出来的。
秦世锦偏头看到厉家珍眼底的光芒，也随之一笑，眼眸温柔，“嗯，当然了，你的亲孙女，难道还能差到什么地方去？”
“我的亲孙女？”
厉家珍脸色微变，抬头看秦世锦一脸焦急但是想不个所以然，“我哪里来的孙女？秦世锦，你这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你别跟我打哈哈，为了哄我开心让我同意所以编故事来跟我说，乔暖阳给你生了个女儿吧？我可不信。”
厉家珍摆手，示意秦世锦别跟自己编故事了。
说到这里，秦世锦的语气都是轻松愉快起来，“呀，小老太可以啊，我想说的都被你说了。”
厉家珍眉头微皱，之前她介绍了那么多人，秦世锦都没有一个看中的。
边老头的病情说严重就严重了，前段时间她去看了，精神还不错，现在在医院里做化疗，又是吃各种药身体很快就垮了下去。
医生说边老爷子的命也不久了，哪怕是用最贵的药物，也不过是在帮他续命，苟延残喘。
她真担心，要是自己哪一天也突然间跟边老头一样了，那秦世锦一个人怎么办？
马尔克斯说：“父母是隔在我们和死亡之间的帘子。只有当你的父母去世了，这个帘子被揭开，你才能直接看见死亡到底是什么。”
要是她死了，秦世锦身边有能够陪他一生的人，她也能放心的走。她其实也就是个简单的老头头。
“秦世锦，你给我认真点，你别为那个女人说话。”她嘀咕着说，“我就是不喜欢她。”
“可是，妈。”秦世锦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握着厉家珍的手，紧紧地抓住，目光真诚。厉家珍受不了秦世锦这样的眼神，每次都让她都觉得很伤感，“要是我喜欢她呢，她是我的妻子，以后是跟我过日子，能不能因为喜欢你的儿子，又因为她对你的儿子也不错，所以对她也宽容一些？她不是你的女儿，你也没有照顾过她长大，可是，她却要为你的儿子生儿育女，还要照顾他的生活起居，这样一想，你是不是还应该感谢她？”
秦世锦这话分明就是在转移注意力嘛！
可厉家珍又觉得，秦世锦这胡说八道又挺有道理的。
“鬼扯。”秦世锦这样维护乔暖阳，厉家珍就知道，秦世锦这是真的用了心，她低声问，“臭小子，你真的喜欢她吗？非她不可了？”
“跟她在一起，我觉得很安心，也觉得很自在，不用想着那些尔虞我诈，回到她身边就觉得很舒服。”他脸上露出一种放松来：“所以，妈，我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更何况，乔暖阳已经是我真正的妻子了，难道我还能回头？”
他翘着自己的长腿缓缓地吐出这句话，厉家珍听到他说乔暖阳是自己真正的妻子地时候，微微的叹气，看来儿媳妇是认也得认了，不认也得认了。
“……”厉家珍心里不安，“可我只要一想到她跟其他男人……”
厉家珍还是个传统的人。
介意乔暖阳十八岁就生了孩子，总觉得这样还是不清不白的。
秦世锦扭头看了看门口的时候，才咬了烟头叫了厉家珍，吐出那句话，“妈，刚刚照片里的孩子就是蕊蕊，她真是你的亲孙女，五年前，跟乔暖阳发生关系的男人是我。”
“你……不是骗我吧？”厉家珍瞪大眼睛。
“五年前，温泰初设计，不就是想用强奸幼女的罪名把我送进监狱去？那天晚上我跑出来了，但是……”
这件事情，厉家珍知道。
她手指抓着自己的裙子满是错愕，“所以你是说……那孩子真是你的？这……”这简直比电视剧还电视剧，“那……那乔暖阳知道这事情吗？”
“不知道。”他猛地吸了一口烟之后，压着气息，“我还不知道怎么跟她说这件事情，她心底对这件事情一直都有疙瘩，而且……”他现在不确定，乔暖阳到底多爱自己，除非他笃定了乔暖阳不会离开自己那一天，他才敢把这个秘密说出来，“这件事情你帮我保密，妈，就算是为了五年前，我们也要补偿她。对她和蕊蕊好点。”
厉家珍看到了那份亲子鉴定之后才算是彻底相信了。
在楼上平复了很久的情绪之后才算稳住。
下楼之前，厉家珍摆摆手，“既然如此，这事情本身就是我们秦家的错，蕊蕊也是我们秦家的孩子，你早点把事情跟她说了，秦家的孩子自然是要入秦家的族谱，以后，还得对外公布她的身份，我秦家的千金当然得正大光明的。以后你跟乔暖阳两个人就好好地过日子，隔三差五的回来多看看我就行。”
先开始还在担心自己死之前看不到孙子呢。
结果孙女都已经这么大了。
厉家珍觉得自己得赶紧吃点速效救心丸，压压惊。
***
厨房里面乔暖阳听到声音消息，看到秦世锦跟厉家珍一前一后上楼去了，她刚刚听到厉家珍的话心底里就不是味道。
心不在焉的洗着菜，眼泪啪嗒啪嗒的往水池里面掉，或许，在这里也待不了多久了吧，或许，明天……或许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