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衡一声令下,王权立刻将帝王画像,以及两份男孩子名字的纸张递了过来,仔仔细细、工工整整的搁置在了案桌上。
虞姝又不解了。
她目光落在那张帝王画像上,画中之人眉目俊挺,手持一把宝剑,姿态端方伟岸。
无疑,真人甚俊,画中人亦然。
虞姝又看了一眼洋洋洒洒的数十个男孩名字。
她仰面看向封衡,在男人狭长深邃的凤眸之中看见了点点星光。
虞姝,“皇上这是……”这是闹那般?
封衡唇角含笑,“昭昭,朕想过了,趁早开始胎教,或许可以心想事成。你每日观摩朕的画像,心中念着朕,定能生一个像朕这样俊朗高大的儿子。另外,这些名字是朕让两位学识颇丰的臣子所写,你好生挑几个最满意的出来,届时再与朕商讨究竟选哪一个名字。”
虞姝听着帝王的凿凿言辞,在一片茫然之中彻底无话可说。
嗯……
给孩儿提前取名,她倒是可以理解。
可每日看着皇上的画像……真的好么?
封衡又说,“朕今日抽空翻阅了古籍,查看到,若是父母恩爱逾常,孩儿出生后也能加倍聪慧。昭昭,从今日起,你要时时刻刻念着朕。”
一言至此,封衡再度下令,“来人,将朕的画像挂入昭昭寝房,方便昭昭晨起、睡前,细细观摩。”
作者有话说:
虞姝:我jio得,事情不能这么办→_→
小包子:嗯……???
众人:嗯……咱啥也不敢问,啥也不敢说~皇上高兴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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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子们,咱们明天见啦,祝安~好梦呀~
第七十九章
封衡的画像就挂在了虞姝床榻对面的墙壁上, 她只要入睡、起榻,轻而易举就能看见。
真真是无处不在。
其实,封衡当真是极好的容貌, 虞姝也并非不喜欢看他,哪个女子不喜欢俊美无俦的男子呢,她就是俗世小女子, 也不能免俗。
但这种方式叫她好不适应。
哪有好好的大活人的画像挂墙上的……
封衡是天子,紫微星降世, 虞姝有些话亦不敢多言。
为缓解一下气氛,虞姝岔开了话题, “皇上,这丹青可是出自魏大人之手?嫔妾入宫之前就听闻过魏大人是个惊才绝艳的男子呢。”
魏大人可真是个良人。对待魏少夫人温柔体贴, 还会作画。平日里定然没有少给少夫人画画像。
封衡幽眸微微眯了一下,眼底有什么异色一闪而逝,“魏卿是朕一手栽培,昭昭若是觉得他画的好,日后就让他给你画。”
虞姝, “……”那倒也不必。
她暂时可不想被人挂在墙上。
虞姝无视案几上补汤,帝王握着她的肩头时, 隔着薄薄衣料就能感受到男人掌心的热度,足可见皇上根本不需要滋补。
淑妃已变为庶人, 此事在后宫掀起一阵大浪,虞姝虽是好奇, 但也没有开口多问一个字。
“皇上,时辰不早了, 可要小憩片刻?”虞姝问道。
以虞姝现下的状况, 封衡不宜挨她太近, 灯下美人,绵柔的像一汪千年古酿,让人一口则醉,封衡又是正当男子初初动情时,难免有些热切。
一个无情之人,若是哪一天突然有了情。他的这份情,会比一般人更加浓郁热烈,像休眠数载的火山,迎来了喷发,威力与后劲都是可怕的。
“昭昭,朕……甚是想你。”封衡长臂揽过美人,一条臂膀就几乎将虞姝整个人抱在怀中。
虞姝今日一直在揣测淑妃被废之事,倒是没多少精力去想封衡,但被封衡抱着,她有种被人护着的感觉,倒也甚是喜欢。
窗棂拂入夜风,花香缱绻,灯火摇曳,交叠的人影映在白色墙面上。
知书只抬眼瞄了一眼墙面,又立刻垂下头去。
她曾经是御前之人,从未见过皇上这般“黏人”。
修仪娘娘眼下可不宜侍寝呀!
不多时,封衡稍作洗漱就上了榻,他与虞姝面对面躺着,封衡将沈卿言与楚香的婚事,告知了虞姝。
“你在意的沈家哥哥,要成婚了。”男人这话甚有歧义。
亏得虞姝知道,沈卿言在皇上心目中有一定分量,不然一定担心皇上会想岔了。
她稍作寻思,说:“皇上看中的人,嫔妾也看中。沈大人陪同皇上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嫔妾感激他都来不及呢,他即将成婚,嫔妾也是欢喜的。”
瞧瞧,美人嘴,就像抹上了蜜糖一样。
难怪古人言,美人关,英雄冢。
封衡心中一下就舒坦爽快了,虞姝的字字句句都是透露出对自己的爱慕,就因着对他爱慕,这才对沈卿言另眼相看。
封衡心思一动,突然俯身吻了上去。
他是个天生的学习高手,任何事情都是天赋异禀,行军打仗、朝堂谋略,事事皆是愈发进益,在这风月之事上,封衡也有独到见地,每一次都能比上一回领悟更多。技巧、力道、方式,都会大大提升。
虞姝鼻端充斥着男人身上的冷松香,她半睁着眼,看见男人微皱的眉心,整个人混混沌沌,像风浪四起的海面上,一叶起起伏伏的小舟。可怜又无助。
好半晌,封衡放开了虞姝,埋首深呼吸许久。
虞姝与他相处有些时日了,知道他这已经是足够隐忍。
虞姝不明白,后宫的嫔妃,哪一个不是好容色,皇上没有必要在她这里当苦行僧的。
封衡的一只手掌一直搁在虞姝小腹上,仿佛时时刻刻观察着孩儿的动静。其实,他也知道,眼下孩子还没成形,但已经有些急不可待了。
他一边丈量小腹,一边缓缓上移,总觉得到处都需得丈量清楚,才能满意。
只有母体康健,他的孩儿才能康健。
虞姝气急,摁住了封衡的手,“皇上!”
封衡的力气,是虞姝远不及的。
他唇角似笑非笑,眼梢风流尽显,片刻才说,“兜衣又不合身了。朕明日命尚衣局重新赶制。”
已是夤夜,虞姝倒是无所谓,反正她眼下整日就是吃吃睡睡,可封衡不同,明日等待他的,又将是堆积如山的政务,淑妃被废,太傅一党岂会善罢甘休?
虞姝催促,“皇上,睡吧。”
封衡不紧不慢的平躺了过去,捉住了虞姝的一只手,握在掌中捏了捏,像是在泄愤,他闭上了眼,幽幽一声长叹,“昭昭也睡吧,莫要招惹朕。”
虞姝,“……”又来了!每回都说是她先招惹。
内室灯火忽明忽暗,虞姝是侧着身子躺着的,她看向墙壁上挂着的画像,不知是方才被封衡亲久了?还是夜已太深?虞姝看着画像陡然生出一种宛若隔世的熟悉感出来。
这画中景象,好生眼熟。
*
楚香打了哈欠,又听了半宿的故事。
她这几日明显精神不振,她知道是因着沈卿言扰了她好觉的缘故。
再这么下去,她会精神萎靡的。
可又忍不住继续听沈卿言说下去。
此时,半开的茜窗突然吹入一阵夜风,如豆的灯火灭了,屋内光线全无,好在外面月华如练,泄入丝丝微光,坐在桌案上的两人四只眼在昏暗之中格外炯亮。
原本气氛甚好,可灯一熄,就陡然诡谲了起来。
楚香知道自己应该逐客了,可她还没开口,沈卿言就先一步道:“阿香姑娘,你怕么?可需要我留下来陪你?”
楚香,“……”
这叫什么话?!
换做是以往,楚香定会骂回去。可眼下不同了,仿佛此刻多说一个字都显得暧昧不清。
“不了,你走吧!我要歇息了。”楚香直接拒绝。
昏暗中,沈卿言一双手摁住了膝盖,突起的喉结滚了滚,有些心有不甘。
但楚香既然开口了,他好像找不到理由留下,反正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要成婚了,沈卿言闷闷道:“那好,我这便就离开。你若是害怕,可以去隔壁寻我。”
沈家宅院就在隔壁,楚香可直接翻墙而过,的确很是方便,可这话怎么听都有些不对劲。
沈卿言离开之后,楚香恍恍惚惚。
她一个姑娘家,为何要半夜去隔壁找他?!
老天啊,她到底找了一个甚么古古怪怪的未婚夫?!
沈卿言,是斯文败类么?!
楚香的面颊火烧火燎,上榻之后连滚了几圈,睡意全无。
另一边,沈卿言轻车熟路就翻墙回到自己的别苑。
贴身小厮备好了宵夜,沈卿言正当年富力强的时候,又整日政务繁忙,食量有些大。以前跟着封衡在北地饿怕了,回京都之后,每晚都会吃上一份夜宵。
但今夜,沈卿言却对撒了香葱的阳春面毫无胃口,“拿下去吧,本公子今夜不吃。”
贴身小厮诧异极了,就闻沈卿言背对着他,道:“抬两桶冷水进来。”
小厮,“……”
都入秋了,再用凉水沐浴怕是对身子不利吧。
*
翌日,无早朝。
这是曾经的淑妃,也就是如今的庶人楚悦儿被打入冷宫的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