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衡困住虞姝的同时,附耳宽慰,“朕的好姑娘,不急,一会……朕整个人都是你的。”
虞姝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听懂,但人却是稍稍安分了下来。
到了浴殿,轿辇一停,王权还没来得及上前侍奉,就见帝王抱着昭嫔娘娘,大步流星往浴殿走去,只匆匆丢下一句,“莫要跟上!”
王权只感叹,年轻就是好啊。
*
沈卿言入宫求见时,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
他是掐着点过来的,与皇上约好了这个时辰商谈要事。
在御书房等了片刻,他不甘寂寞,又寻到了浴殿。
见沈卿言要径直迈入浴殿,王权的脸都快黑了,连忙上前制止,“沈大人且留步,皇上……正忙着呢。”
沈卿言看了一眼日头,诧异极了,“皇上在忙甚?在浴殿待了多久了?”
这让王权如何作答?
他只说,“近两个时辰。”
沈卿言挠挠头,思路仿佛陷入某种走出不来的阻碍,“皇上在里头作甚?”
王权一怔,看着沈卿言的表情,就像是看着一个失了智的大傻子,但他又什么都不能说。毕竟,那可是皇上的床/笫之事,岂能容旁人妄议?皇上就连侍寝官都不需要,哪里会允许任何人胡乱插嘴他的风/月事?
沈卿言,“王公公,你怎的不说话?我可是要与皇上商榷重要之事,耽搁不得!”
王权,“……皇上也在办重要之事,叨扰不得呢。”
作者有话说:
作者菌:咳咳,略显短小,勿揍,顶乌龟壳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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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子们,咱们明天见啦~晚安~祝安~
第四十八章
凤藻宫, 又是一片噤若寒蝉。
三名御医留下方子就匆匆离开了,淑妃在内殿一通撒气。
合欢香这种助兴之物,初次使用会招架不住, 但闻久了也就逐渐不会那般受制于香。
可淑妃今日点了浓郁的合欢香,本想借此困住皇上,可谁知皇上竟将虞姝领过来了, 这不是打她的脸么?!
“啊、啊——”
淑妃一阵狂躁大喊,近乎歇斯底里。
她究竟要怎样做, 才能被封衡宠爱?
听闻宫人过来禀报,说封衡带着虞姝去了浴殿, 淑妃忍不住幻想浴殿内的场景,无论是御书房、寝宫, 亦或是浴殿,她都不曾踏足过。
帝王对她的宠爱似乎只是浮于表面,迷了她的眼,让她一度以为自己在帝王眼中是与众不同的。
但如今有了虞姝做对比,淑妃只觉得自己和后宫的其他嫔妃没甚区别。
可笑的是, 她还得维持着表面的恩宠,演戏给整个后宫看。
淑妃垂云髻上的珍珠玲珑八宝簪摇摇欲坠, 鬓角发丝凌乱,父亲答应她, 定然会彻底搬倒虞姝,可为何那个狐狸精还是安安稳稳的待在帝王身侧?
淑妃咆哮, “又去浴殿?狐狸精在浴殿缠着皇上多久了?说!”
跪地的一众宫奴们身子轻颤,谁也不敢吱声, 生怕会被殃及池鱼。
皇上的房中事岂是旁人可以肆意打听的?
淑妃娘娘有时聪慧, 可有时又会犯大糊涂。
此刻, 淑妃虽不想承认,可她知道,她今日此举是给她人做嫁衣了!
“狐狸精!空有一副好皮囊罢了!”
淑妃自诩出生高贵,父亲是两朝太傅,试问虞姝哪里比得上她?!
除却一副皮囊!
众宫人不敢吱声的同时,也在暗暗腹诽:
天底下的男子,哪一个不贪恋美人的好皮囊?
昭嫔娘娘还是将军府的姑娘呢。
*
两个时辰眨眼而过,可谓稍纵即逝。
浴殿的里侧有一处供歇息的偏殿。偏殿占地不大,除却摆放了书册的博古架之外,便就只有一张软塌。
空气里氤氲着水汽和花露,还有似有若无的石楠花的味道。
茜窗支开稍许,虚掩了一半。
有风拂入,男人发丝微微浮动。
此刻,封衡正侧着身子躺着,他一头浓密的墨发散开,衣襟半敞着,露出一小块结实修韧的胸膛,那双勾人的凤眸抬了抬,姿态慵懒,像餍足之后还不忘细细欣赏猎物的野兽,似乎已经在盘算着下一餐该如何饱腹。
虞姝就躺在他身侧,服用了几日的大补汤之后,虽然还是看着娇弱,但体力可以持续甚久,眼角染着酣畅之后的媚色。
但没甚精神气。
封衡见她曲长浓密的睫毛缓了缓扇了扇,轻笑道:“昭昭,今日,朕可都是依了你,对朕的表现,你可满意?”
虞姝没有给予回应,依旧只是轻轻扇了一下睫毛。
封衡又喊她,却还是不见动静,就随手捉来她的一只玉足,修长的指尖挠了挠美人脚底心。
虞姝无力的动了一下,“……”快气哭了!奈何毫无力气。
她抬眸娇嗔了一眼帝王,就连眼神也显得疲倦萎靡。
皇上怎能如此?!
好歹是一国之君,是天下九州的君主,逮着弱女子的脚踝使坏算个什么事!
虞姝怕痒,挠脚底心无疑是酷刑。
封衡倒也良心发现,嗓音低迷,质问道:“下回淑妃患病,朕再带昭昭一块过去,可好?”
闻言,虞姝似是后怕了。
“不去了!嫔妾……再也不去了!”一管小嗓子已经是濒临败坏,低低哑哑,带着哭腔。
虞姝很好奇,是否皇上每次被淑妃截胡,凤藻宫都会点了合欢香?皇上明明知晓,为何又不揭穿?
那……皇上可曾直接如了淑妃的意?
与淑妃共寝时,皇上也是如此么?
虞姝想入非非,浑身上下也就只剩下脑子可以继续动一动了。
封衡忽然眯眼,那双狭长幽眸总能轻易透视一切,男人忽然沉了脸,目光一冷,抬手在虞姝光洁的脑门上重重弹了一下,威胁说,“不准胡乱瞎想。”
封衡越是如此,虞姝就越是止不住脑中画面。
封衡见势,就打算再惩戒她一番。
但这时,殿外传来了沈卿言的嗓音。
封衡眼中掠过一丝不满,低喝,“聒噪。”
他斥了一句,便俯身过来,捏着虞姝的小下巴,轻轻晃了晃,“好好在这里歇息,朕被你耽搁了两个时辰,得去办正事了。”
虞姝,“……”谁被谁耽搁了两个时辰了?!
皇上怎的还有些蛮不讲理?
看着男人款步往外走,一袭玄色锦缎袍服,衬得背影修长挺拔,墨发及腰,如上好的黑色丝绸般散开,虞姝也懒得继续想入非非了,眼皮沉沉耷拉下去。
她决定入宫那一刻,本来就不奢求一生一世一双人。
皇上与淑妃如何恩爱逾常,和她毫无关系。
她只想守住自己的一片小天地,安然活在这世上就好。
虞姝很快陷入沉睡,无半点闲事挂心头,仿佛当真不在意封衡和后宫嫔妃的一切。
*
见封衡款步走出浴殿,墨发披在身后,随风拂起,他身后的玄色衣袂掀起一抹潇洒弧度。
绸缎料子甚是贴身,封衡一路走来,身段体格被衬得一览无遗。而最关键之处,是他半开的衣襟领口,如此这般出现在视野之中,让人一见,脑子里只有一个印象——
惊为天人。
沈卿言先是看了几眼封衡,又仰长了脖颈,朝着浴殿里面探过去,总觉得浴殿之内必有蹊跷。
皇上沐浴了一场,怎还仿佛如沐春风,像是得了天地精华滋润过呢。
封衡那双阴鸷的眸深深剐了一眼沈卿言,挡住了他的视线,“你看够了么?”
沈卿言耸肩,讪了讪,跟着封衡一边往御书房方向走,一边询问,“皇上,你今日为何心情甚好?是发生了什么好事么?”
都是自己人,有好事也该分享一二。
封衡侧眸,斜睨了沈卿言一眼,看着沈卿言求知欲颇为浓郁的脸,只笑了笑,“卿言成婚之后自会明白。”
沈卿言一噎,“……”
皇上就和他母亲一样,整日就知道叨叨他的婚姻大事。
沈卿言难得主动闭上了嘴。
在通往御书房的路上,他全程紧闭双唇,一个字也不多讲,就生怕皇上又会绕到他的婚事上。
到了御书房,沈卿言瞄了几眼封衡胸膛的红痕,这便立刻又避开视线,从袖中掏出一张手笺出来,递给封衡,“皇上,这上面是恒庆王在京都城所见的故人,是这上面的几位官员。”
封衡幽眸扫过,当即就记住了,皆是无实权的文官,并且的确是恒庆王的故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