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狠手,神色倒是坦然无比,并配合说:“夫人若是同意,姨娘她自然会配合审查……若姨娘洗清了冤屈,还请夫人换姨娘一个清白名声。”
何氏胸口一闷,几乎气得说不上话来。
白氏族老们闻言,也觉得合适,只不过还是有人捏着李姨娘与白恪二人擅自离府说话,并称应该加以惩罚,不然那就是真的没了规矩。
而白恪却道:“那天若不是我回府及时,姨娘早被夫人身边的嬷嬷给掐死了……夫人认定了姨娘是杀害弟弟的凶手,对姨娘恨之入骨,我与姨娘又怎么敢继续呆在府里?只得匆匆逃出府去,过起那隐姓埋名,四处流窜的日子。”
白氏族老凶着脸却也无话可说。
谢临看白恪一眼,淡淡道:“这事最开始既是夫人做的不对,那如今便双方都不做追究了罢,昌平伯刚去,小世子还未成年,夫人可还得好生看顾……”
何氏心底一紧,赶忙看向白星移。
白星移脸上却是一片茫然,听静王殿下说话提到自己,更是手足无措地想要站起来行礼。
白果见他有些呆愣愣的,忍不住唇角一弯,倒对这刚过继到府上的小世子并无恶感。
而白意见自家母亲落了下风,心有不忿想替何氏说两句话,却被顾子修拉住,一眼瞪视。一旁,白雨薇看戏看得倒是爽快,但她高兴看到何氏被静王与白果双双打击,白意却眯起眼,已经在心底打算等回府之后要怎么整治起这个还学不老实的庶妹来。
事情以李氏自愿入宗人府接受审讯告一段落,当羁押她的官差在京郊一户农家将她带走时,李氏才得知了昌平伯逝世与儿子在伯爷下葬那日所作之事。
这个争宠争了一辈子的女人得知昌平伯离世,表情间的怅惘不似作伪,而又听白恪磕坏了脑袋,神色更是焦急,幸而官差得了静王府的吩咐,只跟李氏说了白恪如今在伯府好好养伤,一切安好,这才放下心被官差带回京都。
宗人府审案的能力素来一流,不到七日便还了李氏青白。
白果在府中听到消息时也不免松了口气,说实话依着他对李姨娘尖酸刻薄,为了争宠什么手段都敢使的脾性了解,还真不确定何氏嫡子的早夭是不是跟她有关系。
好在他对白恪还是有些信任,而白恪也没让他失望。
“李氏今早便被送回了伯府,听府上探子说,何氏气得直将自己最喜欢的一个古董瓷瓶儿给砸烂了。”喜欢在白果面前说这些八卦的贴身侍从道,“就是有点可怜了小世子,今晨请安的时候被波及了一下,听说额角被碎片刮伤了。”
白果皱皱眉,又叹口气,这是伯府自己关上门里的事儿,虽是有些可怜那小世子,可他身为外嫁子嗣,到底不好多插手伯府中事……
按按眉心,白果吩咐了下人注意着伯府那边的动静,于是又平静不过几日,就又有下人来报:“何氏叫了李氏去屋里说话,两人不知说了什么,李氏突然在屋中与何氏大吵大闹起来,何氏处罚了李氏,之后又叫了白恪少爷过去……后来,何氏跟白恪少爷说,她在伯爷未过世前已经为白恪少爷相看好了亲家,只等热孝一出,白恪少爷便可与迎了女方过门了。”
顿了顿,下人继续说:“说来何氏给白恪少爷指的这门亲事,女方家世虽不显,但王妃可能也有听过她的传闻。”
白果疑惑:“是谁?”
下人道:“此女乃姓刘,乃一六品员外郎之嫡女,虽容颜姣好,却素有克夫之命,曾嫁过三回,所嫁夫君莫不是突发恶疾,便是遇到了各种意外。”
白果倒是不曾听过这个传闻,他眉心一皱,霎时便感受到了何氏的恶意来。先不说那女子是个命苦之人,只是她身上背负的克夫传言,何氏怕不就是奔着此女的名声而去,对于李氏与白恪的恶意也不加掩饰起来。
白果大概也能揣摩到何氏心态,如今昌平伯殁了,小世子又未能撑起府门,整个昌平伯府都被把握在何氏手中,还不是她想干嘛就干嘛?
如此想着,身边的软塌却突然矮下一块,男人低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眉头都要拧地夹死苍蝇了,是何事让静王妃如此耗费心神?”
白果歪歪头,就见谢临靠了过来,不由笑道:“殿下什么时候进的门?”
谢临道:“不久。”
白果靠近他,手指玩起谢临腰间的玉佩,抿抿唇:“我猜殿下当是都听到了。”
谢临说:“不过小小一个伯府,如今哪里值得你上心?本王同你说过,若是王妃不喜欢,直接将那伯府处置了便是。”
白果露出个无奈的表情:“殿下莫要说这些胡话了,勋爵府上下升迁贬谪乃是陛下要做的决断,您又哪里能……”他嘴里囫囵了个词,生怕谢临为他去插手这事,忙说道,“我知殿下有心替我出气便好,不过这种事便算了,啊。”
谢临却道:“昌平伯府乃是晋国开国之初白氏祖宗得封的爵位,并非世袭罔替,如今昌平伯殁了,爵位自然是要继续往下降的,陛下日理万机,想来对这些小事并不上心,但毕竟是规矩,本王不过是提醒一句,也不算插手。”
白果睁大眼睛,又下意识眨了眨:“……是这样的吗?”
谢临笑道:“没有人同王妃说过?”
白果抿了抿唇,好奇问:“那若是伯府的爵位再往下降,又是什么?”
谢临“唔”了一声,道:“许是个……县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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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临与白果说后不久,朝中果然下了旨意,将昌平伯府承袭者封为县公,同时并依照大晋律例,收回伯府封邑,改赐淮阴一小县。
同时,昌平伯府与一些规制越级的贵重物件也一并由官府收归皇家,只对新昌平县公另赐一座三进宅院。
新赐的院子不知比伯府小了多少倍,且位于京中偏僻地带,与达官贵族聚集的东街不同,周围皆是一些门庭冷落的落魄小世家。
圣旨在前,何氏等人几乎在完全反应不过来的情况下,只得遣散了大半奴仆,又寥寥收拾了包袱行李住进了新赐的小小宅院中。
前几日的风光得意几乎不在,何氏看着这小小几座倒间,眼前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而眼见这一幕的李氏更是冷笑天道好轮回,她与白恪在京郊早就过惯了农家的日子,自然不觉得苦,只是何氏从云端一样仆从围绕的奢侈富贵生活一下子跌到如今,才是真的难以接受。
再度从昏迷中醒来,何氏只恨自己为何不多留昌平伯几年时日,如此一下子陷入了某种诡异的自怨自艾起来。
没了权势,何氏区区一深宅夫人自然再也先不起风浪,而自此后,昌平伯府也瞬间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再提起“昌平”二字,首先想到的也只是那位叫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