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丰州。
「杏姐,裴首什么时候动身去青州呀,」
「是呀,听说这次中部四州高层碰头会在青州办,算回咱们裴首老家了。」
「对啊杏姐,你们裴家在青州老牛了是不是……」
都围着问的这位「老姐姐」就是冯杏了,
是呀,如今她又换姓了,叫裴杏,
也是没办法,她突然变成个「老姑娘」,裴卿知又得把她带在身边,「保杏」是不存在了,只能对外宣称「保杏」已死,虽说为了瞒天过海,最难的是瞒过她那大都的亲叔冯鲜,裴卿知伤透脑筋了,好在到底本事大,算瞒过去了。那一年,外界只知裴卿知接连办了两场丧事,丧妻不久,听说亡妻娘家一个小姑娘也走了……不过,这些也掩不住裴卿知的仕途光芒,接着,他就突然接管了丰州,荣登全境最年轻州掌!……当时多少人感叹,他那亡妻到底无福哟,这样耀眼夺目的裴卿知,又回归单身,且,前途不是一般地似锦……
裴卿知在外耀眼的无法,可怜的冯杏可就不能用「惨」来形容了,
她一下「老了」十几岁呀!
看着三十多,竟然比裴卿知年纪还大!
杏儿发福了一圈,身材是突兀有致了多,可整体还是偏丰腴,圆圆的脸蛋儿白里透着红,也就这肤色儿不像三十岁的人,豆腐一样软嫩,婴儿触感。再就是眼睛,愣是神奇,还是三岁一样的澄澈,甚至更懵懂!不过,平常总戴着眼镜,隔着一层了,给人的感觉就是迟钝呆呆的,因为她还是一如既往地爱发呆。加上模样着实还是普,年纪又摆那儿,皮肤再好也实属惊艳不起来。
她这样了,内里还是个小孩儿性呀,毕竟十八都没到。家里,裴卿知还是她小姨夫,得带着她呀,刚变成这样那会儿,杏儿天天哭,裴卿知要顾着外头那么多事儿,还得顾她,天天带在身边,同乘一辆车,同坐一桌儿吃饭,甚至有时得一间房睡!怎么办,对外只能说,她叫裴杏,是裴家一个远方亲戚,现在作为裴办一秘一员,这样,许多事就顺理成章多了。
日久天长,冯杏还真做起了他的「一秘」,可哪里真干得了事儿,她个十九岁的孩子,还是个学渣,会啥?她坐在离裴卿知最近的办公室,还真有个像样的办公桌,上头文件还堆得高高的,可,就算两年过去了,她依旧啥也不必办,自然有人把面上功夫做足,顶多,有需要时她背一点「话术」,这都得裴卿知亲自操心,晚上跟她对半天词儿……
不过,好在她小圆润的身材,又普的样貌,加之平常看着糊呆呆的性子,你说哪个会把她和裴卿知往不正当关系上想,再说,她也姓「裴」,人们都默认她就是裴卿知一个远房老堂姐,不过裴家的关系放在裴卿知近身处罢了。所以,这两年,冯杏在裴办倒一直人缘关系不错,不少人甚至爱跟她套近乎,套些裴卿知的消息什么的;裴卿知呢,还为了她好做人,经常叫她怎么跟人讲这些,冯杏也就傻傻照办,嘿嘿,杏姐的好名声于是更「好」。
「好,我问问。」杏儿逃也似的终于假装要倒水跑出来了,
站那儿喘气,心里烦老有人问她这些,算起来杏儿现在也只是个十九岁的小姑娘,正是花儿一样的年纪,可生活,甚至比不得四年前她爷爷离开她那最惨的时候!至少,那时候她的心是自由的,她还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如今……杏儿又悲伤不得,也不是她不能想干嘛就干嘛,而是,她敢吗,三十岁的老姑娘了,杏儿更自卑了……
「裴杏,裴首叫你进来速记。」裴首办公室的门打开,他真正的一助郝宁站门口喊她。
杏儿无精打采还提着水杯走过去,
到了跟前,郝宁本严肃的神情就立即变柔和了,小声,「快进去,他们又围着
你问什么,」郝宁精英里的精英,本身也是豪门二代,裴卿知的近臣,是知根底的。
杏儿没说话,进去了,郝宁也只有叹气,她身后轻轻将门合上了。
裴卿知坐在办公桌前正在写字,望见她进来了,放下笔起了身,向她走来抬起一手扶着了她胳膊,又去接她提着的水杯,「没倒水吗,」
杏儿没劲儿地摇摇头,
裴卿知又去摸她额头,「不舒服?」杏儿身上发生这样的诡异改变后,心脏变得特别不好,也很容易生病,所以裴卿知最关心的就是她的身体状况。
杏儿很不耐烦地一撇头,「没有!」
裴卿知看她一眼,两年了,这孩子什么性情早已烂熟,杏儿本身就不是个好性子,有冯禧宠惯的,也有自身的本性,加之身体发生反常变化后,性子更坏,私下越发像个三岁孩子,娃娃心,经常说变就变,说哭就哭,说发脾气就发脾气,当然,也有说懒就懒,说啫就啫,说娇气就娇气的时候。
裴卿知放下手也没再问,接了她的水杯去打水,边平常问,「他们又围着你问什么,是不是我去青州开会的事。」
杏儿终于抬头看他了,两年了,她也是不断地在了解他,可就没他这厉害了,他把自己摸得透透的;可杏儿始终看不透他,
可,无疑,他太厉害了,杏儿无数次再沮丧,也得承认,他太厉害!就比如他「未卜先知」的能力,杏儿走一步,他早已看到她走出三步外的样子……杏儿哀怨的想,我还是很恨他,可我已经离不开他了,离开他,我这样子怎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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