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炉旁,玉羊坐了下来,拿起她的酒杯喝了一口,「这酒味儿不错,要来盘小羊肉就更好了。」见她怏怏的也不说话,拿起笛子又要吹,伸手过去捉着她手腕,「我回来了,你也不跟我说句话。」
「老舅,」她就喊一声,像应付,着实心不在焉。玉羊低笑,倾身把她抱过来,「乖乖你困极了,怎么不睡呢。」鹿梦开始不耐烦「笛子也不让人吹吗!」
玉羊抱着她起身,真跟抱毛毛一样,还轻轻拍她背,走来走去,「怎么不让吹,睡醒再吹。乖,眼闭着……摇啊摇,摇啊摇,我的宝宝摇睡觉。小花被,盖盖好,两只小手放放好……」他竟真跟摇毛毛睡觉一样小声哼,
鹿梦先听话眼睛闭上,之后笑起来,「好好听。」玉羊揪她辟谷「你要不好好睡,我走了啊。」鹿梦赶紧抱紧他,「老舅……」这再啫的……他又接着哼,别说,鹿梦真渐渐静下来……想不到吧,玉羊啊玉羊,他做得出来,也做得好,很见效呢,梦梦在他怀里好放松,逐渐睡熟……
嘉里吸一口烟,仰头望向楼上的落地窗,里头炉火旁,玉羊抱着小鹿走来走去哄睡的身影,想来叫人看着是会惊掉下巴的吧,可,嘉里竟觉理所当然,玉羊这样,不奇怪,小鹿也该她享受……「这下该睡着了吧。」淮恩也叹口气,好像终于安心。嘉里弹弹烟灰,眼沉下来,稍抬左手看看腕表,「盛怀安也快过来了。」.五
淮恩看向他,「老子真想抽他个老逼登!邪了,谁的人都敢扣。」
原来,刚儿嘉里在书房主要就是接这个盛怀安的电话,这会儿这老货可吓得要死,房子被烧得精光,一辆救火车都叫不来!终于脑子开始清醒,晓得害怕了,竟然「敢叫玉羊亲自开口才放人……」你听令圆艏又如何,你有胆挑这个事儿,看看,真到了得罪人的节骨眼儿上,谁保你了?哎,叫你明白的就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就算「圆艏与太子间」,你还是得学学平衡术啊……
电话里,盛怀安就差对嘉里直呼「救救我」了,嘉里还是笑模样,云淡风轻,「盛参,您有为难处我们都知道,下午我不一再跟您说这后果您担不起,您实在没把我的话听进去嘛……」是没见这头嘉里手指摩挲打火机眼中带毒得啊,是呀,下午我怎么「好言跟你说的」,这会儿就叫你多屁滚尿流地求老子求回来!
最后,电话里真听见泣音,嘉里才松口,「您呀,是犯了糊涂,鹿梦和圆艏家还沾亲带故呢,您以为真外头传的那些腌臜事儿?」这下,真把盛怀安吓傻了!嘉里再加把劲儿,声儿更轻,「哎,玉羊为此亲自赶回来了呢,您老,还是自个儿过来跟他说说缘由吧。」电话挂了,想也知道,那头的老货真吓得浑身颤,以为鹿梦不过太子一个玩意儿,哪知,还是亲戚?看看玉羊重视的,亲自赶回来?!——这盛怀安还不赶紧地滚来亲自谢罪,而且,必然把实情一五一十要对玉羊坦白……
着实遭了不小的罪,哪是一来人就见得着的?生生立在别墅外头寒风里「侯见」了大半日!站那儿,微躬身,头一刻也不敢抬,这是废了「跪礼」,要不,得跪到废了他老膝盖……
鹿梦睡了多长时间,玉羊抱着陪了多长时间,盛怀安在外头,就站了多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