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梦还真是个经不起经常干一件事儿的,总干,定能把它干成精髓。比如排球,越打越精劲了。
发球狠,干净利落,几种技巧都熟稔了:下手发球、上手飘球,上旋球,跳发球……总之,往日里不精通的,这会儿都练熟了。
笑云两手搁筠裤口袋里,铁丝网外笑望她的狠劲儿,小鹿酷着脸,发丝尖儿上都落着汗水。这姑娘,旁人看来这估计叫「奶凶奶凶」的,笑云可不敢小瞧她,很厉害了不是,才几天,灿灵对她感兴趣了!.
鹿梦望见这头他了,拍着一颗球走来,一点头,也没说话。
笑云拿出一只手,「上次饭没吃好,灿灵接你出来再聚一下。」
小鹿现出些忧虑,「我每次出去还是得有个正当理由的。」
「这不难,一会儿我在外头等你。」说完,侧身走了。
灿灵,财神爷呢,接她出来面上是得有个理由,可终究里,还是钱作祟,他哪个地方卡扣你一点,谁都难受。一会儿一监就接到上头电话,放她出去「办事」了。
车里,笑云递了两包黄鹤楼她,小鹿全接了,筠大衣荷包一边一包。这算不得什么,听笑云说「给你房里也放了两条,夜晚拿出过过瘾。」这小鹿才一顿,牢里带了两条烟进去,玉羊都没这么纵她!「多谢了。」所以得叫小鹿最亲近灿灵,他为她做的事最彻底。
笑云开车,车里也没和她多说什么。鹿梦抽着烟望着车窗外,神情空茫,有那么一瞬,笑云在这个据说撒野的姑娘眼里看到了「孤寂」,而且是一种很苍老的孤寂,仿若过尽千帆,看淡所有……
车,停在了九里胡同口儿,没往里开。笑云说「走,我带你下去走走。」鹿梦推开车门下来了。
今儿天还不错,阳光好,临近中午,路上走的人也不多。胡同挺普通,两旁的民宅拥挤,途径有富丽堂皇的大宅门,也有朴素的连廊小门小户。笑云和她手都揣大衣口袋,笑云一路会笑着跟她介绍这从前是谁谁谁的宅户,这家后来如何被抄了、现在分给了几家在住,小鹿听得也带劲儿,会问「这小门户买下来若一年放租能收多少回来?」是,她只关心「钱」。
笑云也跟她直来直往,「你若投资,这类胡同不划算,看起来这片地贵,加上一些「大卖肉」的在这里盘踞,好像显贵常往,反倒不接地气,租金是高,可多少人愿意租这头日常着住?不划算不是……」
一下拉近了他和小鹿的距离,鹿梦之后一些大都的投资后头都有笑云的影子,真正的「财略谋臣」!
再下来,小鹿和他话也多起来,问这问那,笑云本就是个笑模样,加上耐心答话、真心建议,小鹿与他真亲近不少。进来前儿,小鹿问他「鹿安干仗的是哪家,」笑云一扬下巴,「喏,灿灵晓得你记挂着这件儿呢,今儿他包下的就是这家。」
小鹿看去,前方是有一处高门大户,说它「高门」,主要是一眼望见那建筑格式就大气,飞檐上的走兽都雕得精怪有趣,可一看,除老梁大柱是老物件,其余也就近一年翻新的吧。
「你姐当时把这片烧得精光,所以说,你只见到这有翻新痕迹的门户都得小心,恨你姐呢,有些老几百年间的东西都烧没了……」笑云笑说,有些女干贼。
哪知,小鹿微笑「烧得好。」笑云又内心摇头,咋忘了这是个更不得了的主儿,她再落魄,也是个欺不得的主儿……
「这家和叶听鱼什么关系,里头卖肉的是他喜欢的情儿?」小鹿问,
笑云摇摇头,「这得说个规矩话,叶听鱼不好这。这家的女孩儿叫游艺娩,」小鹿一挑眉「女孩儿?」
笑云一点头,两手揣兜儿慢慢往前走,闲庭信步一样,「是个女孩儿,20来岁嘛,舞跳得好,主要是她哥游奇是叶听鱼的近卫,车祸死的,护着叶听鱼了。这姑娘听说从前玩得特开,后来非要到这胡同安家,叶听鱼就给她弄了这处。」
哦,鹿梦听明白了,属于「报恩」:哥哥为他卖了命,妹妹想要什么,也就都允了。
「这姑娘卖身吗,」
「卖,不卖怎么赚钱。」
「你买过吗,」小鹿直白,
笑云笑,挺好看的,「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