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日子,怕是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郭宝来给他递了根卷烟:“是不错,交给你们,我很放心。”
工期顺利进行。
最苦的是打地基,就是挖坑,要挖深一点,房子才结实,周牧野不觉得苦,不就是挖泥嘛,他走到哪都挖泥,已经挖出了经验,挖出了水平。
加上他年轻力壮,他一个人挖的泥,是林大伯和周三爷的两倍。
林红根心里乐呵,这小子,是真的肯干,他倒是省了不少力气。
傍晚的时候,牧月牧星回来了,于虹还在裁布,真打算烧晚饭,丫头们丢了书包就已经在灶房里忙活开来了,大哥嘱咐的,不能让嫂子的妈妈干活,她们铭记于心呢。
宣传员林大妈跑了过来,手里抓了个鞋底在纳,她神秘兮兮地抓着苏桃,小声道:“你知道吧,咱们三队,有个叫魏义军的。”
苏桃隐约有些印象,好像是个退伍军人。
“他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正好抓到他媳妇儿在别人床上。”
苏桃这还是头一回和别人探讨这种乡村秘辛,有些不可思议:“那……那这魏义军,可怎么办?”
“更要命的是,你知道他媳妇儿在谁床上啊?”
苏桃:“谁……谁啊?”
“在魏义军的大哥床上。”
大伯哥跟弟妹搞一起去了,这,这魏义军脸真的是被丢尽了啊。
“那可怎么办啊?”
“不知道,魏义军的大哥,是个光棍,腿上有残疾,魏义军对他这个大哥,一直是挺照顾的,在外面当兵,每次寄粮票和钱回来,都会嘱托他媳妇分一些给大哥,临了,真是作孽啊……”
苏桃感慨:“是啊,真是作孽,他们会不会离婚啊?”
吴桂凤摆手,嗨了一声:“你可真是城里人,我们这儿不时兴离婚,打落牙齿和血吞,就这么凑合过呗。”
魏义军她上辈子是见过的,高大忠厚的一个男人,三十多岁,好像有个儿子,人是挺好的。
碰上这种事,脸都丢尽了,虽然是他媳妇儿爬床,但他的名声也不好听,这农村人,嘴坏的人多,传来传去也不顾及人家的颜面。
又见大堤上走下来一个人,那人是吴桂凤的妯娌,头上扎着汗巾,风尘仆仆的样子,小跑着过来。
吴桂凤问她干啥了,她说上三队魏家围观去了。
苏桃止不住咋舌,这些人也真是,家丑不可外扬,他们倒好,扒着人家的伤口,非要往里面看,嘴上安慰着,心里耻笑着。
真让人唏嘘。
吴桂凤到底还是有几分正义感的,直说她:“你们也真是,上人家干啥,人家魏义军脸上已经没光了,你们还给不给人活路了?”
她妯娌嗨了一声:“大家都去看,我就凑个热闹呗,能有啥,魏义军也没打人,也没骂人,听说是要让彭支书做主,和他媳妇儿离婚呢。”
苏桃有些惊讶,怎么和上辈子的不太一样。
吴桂凤也吃惊:“啥?还真要离啊?”
“嗯呢,态度很坚决呢,他媳妇儿撒泼打滚的,闹得可真是难看,真是没皮没脸,自己爬大伯哥的床,还好意思闹,要我是她,早跳河里去了。”
苏桃在旁搭腔:“估计离不了吧,咱这农村,结婚都不扯证,怎么离啊?”
“分开过,跟支书说一声,党支部这边同意了,那就算是离婚了。”
苏桃一双大眼睛骨碌碌地转着,心里竟然暗暗期盼着魏义军离婚,她希望这近邻有人给赵老师做个表率,日子过不下去了,当然得离,拖着做什么呢?
窑厂,天和暖了,这窑一烧,姚国华就已经大汗淋漓了,他铲完一堆煤灰,又忙活了一阵,才出了窑洞,寻了个通风口,吹了阵冷风,这才舒坦了些。
“你在这里啊。”
身后响起少女的声音,轻软的,还带着几分未脱的稚气。
孙苗手里捧了本书,踩着土台阶,走到他跟前,姚国华瘫坐在地上,觉得自己这形象不太雅观,却见孙苗就着他身边坐了下来。
“那天谢谢你了啊。”
那天姚国华先背她去了这边的赤脚医生家,后来又不知从哪里借了个自行车,姚国华带着她去了公社卫生所,进进出出他都背着她,让孙苗觉得这个年轻人,真的很热心,很仗义。
姚国华倒是有些不自在,摸了摸后脑勺:“你不用放心上,真的,谁看到那血肉模糊的样子,都会着急的。”
孙苗手上的纱布也早已经揭了,她还是像往常一样干活,大伯大娘们都挺照顾她。
因为这个事,何丽又挨了批斗,是仇金喜亲自批评的,何丽都快要气死了,苏桃她比不过,这会儿连孙苗都踩着她的头网上爬了。
这个花溪大队,和她命里相冲。
孙苗把怀里的书递过去:“手受伤的时候天天在宿舍里待着,我也没好好谢谢你,我没什么能送人的东西,但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本书,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我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