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被发现呢？”韩云深继续提出假设，“而且从这个处分来看，我妹妹受到的伤害只换来一个警告而已，这是教导主任认为的严格处分？”

    教导主任被问得磕巴了。

    张鹏的母亲不耐烦了，她声音尖锐极了，“我儿子做错事了，以后改了不就行了？而且我儿子都被处分了，也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我以后会好好教导的，您别揪着不放了！”

    “切。”路烨嗤笑了声，没说话。

    张鹏的母亲狠狠瞪了一眼路烨，看向路烨的父亲，“您怎么教导您孩子的，大人说话就这种态度啊？对我儿子也下了这么重的手，心里没有一点愧疚吗？”

    张鹏扯了扯母亲，不让她再说。

    路烨的父亲没有说话，看了眼路烨。

    路烨耸肩，话音散漫，“对，不，起。”

    张母被这语气激怒，愈发生气，“你这孩子什么态度——！”

    路烨故意眨了眨眼，面上的挑衅意味浓重极了，“您怎么说话的呢？我做错了事我都道歉了，我父亲会好好教导我的，您可别揪着不放了！”

    张母被噎住，咬了咬牙。

    韩云深低头看了眼章之杏。

    她小脸紧绷着，一直没有说话，似乎置身事外，又似乎漠不关心。

    他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

    教导主任瞥了一眼韩云深。

    即便刚才他刚才提出了那样尖锐的问题，但是他的气质实在过分温柔，以至于教导主任毫无危机感地觉得韩云深是个好说话的青年家长。

    教导主任道：“韩先生，希望你们能理解我们的苦心以及我们学校的规章制度，我们会保证对这些学生们严加管教。”

    韩云深微微叹了口气，嘴边的微笑似是苦笑，又像是无奈。

    这大概是接受学校的处分方案了吧。

    教导主任在心里松了口气，连忙道：“好了，各位参与了本次斗殴的同学和家长们对章之杏同学进行陈恳的道歉吧，保证以后绝不会再这样了。”

    路烨的父亲看了眼表，起身了，“接下来应该没有我们的事了吧？我还有些事。”

    教导主任会意，道：“行，你们先离开吧。”

    路烨的父亲起身，伸手将一旁还想围观的路烨扯走了。

    会议室的门关上，剩余的学生们和家长互相对视着，短时间内竟然没有一人道歉。

    教导主任看向沉默着的韩云深，连忙对张鹏和宋洁道，“张鹏，宋洁，你们先道歉！”

    宋洁嘴角扯了下，走到了章之杏面前。

    她顿了几秒，露出了个并不是很真诚的笑，“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刻意挤出来的甜美声音比起道歉，更像是敷衍，

    章之杏看向宋洁，没有应答。

    接着，是张鹏。

    张鹏也笑着，面上满是歉意，他朝着她和韩云深鞠了一躬，感情充沛地道歉：“对不起！章之杏同学，这件事是我太冲动了！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的！谁也不能欺负你！希望你能原谅我！”

    张鹏的道歉因为过分充沛的感情显得像是一个浮夸的挑衅。

    也许，不是像是，这就是一种挑衅。

    再接着，剩下的九位同学像是排队一般一个个向章之杏鞠躬道歉，场面颇有些热闹。

    在这群“加害者”的包围下，“受害者”章之杏明明是在接受道歉，却被映衬得弱小单薄极了。

    教导主任一时间有些心情复杂。

    其实他何尝不知道这群学生怕是没有半分悔改之意，但是问题是这群人有几个成绩很是优秀，尤其是这个张鹏，几乎次次都在年级前十。而且如果真的做了退学处分，这些人的家长联合起来闹出了事，这个学校的名声就完了，就读率怕是会严重下降。

    最后一个人向章之杏道歉完了。

    她站得很直，面无表情，嘴唇紧抿。

    整个会议室安静了几秒，气氛有些僵硬。

    率先发生的是宋洁的父亲，他搂住了女儿的肩膀，道：“主任啊，我们道歉完了，也接受处分，现在可以走了吗？”

    这一句话落下，在场的家长们纷纷附和，一时间会议室吵了起来。

    教导主任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韩云深，道：“如果韩先生没有什么想说的话，那么这件事就——”

    “有。”

    韩云深话音淡淡。

    他看向这一圈家长和孩子，笑了下，但这笑没什么温度。

    韩云深道：“我还有一些私事想要和各位聊聊，希望大家能等等。”

    张母沉不住气了，“有完没完啊，我们的时间都宝贵得很，歉也道了，错也认了，还想怎么样啊。”

    “是啊是啊，而且别说什么我女儿动的手，我女儿说你妹妹也动手了，你见好就收行不行啊？”

    宋洁的父亲撸起了袖子，露出了手腕上的大金表和纹身。

    其他几位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