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me跟着舟神，是越来越学坏了……唉，其实话又说回来，我这回再怎惨，也没舟神当年退役的时候被骂得惨。”

    “fme我跟你说，当时舟神大半夜喝醉了，扯着我打电话，说了不知道多遍舍不得你，跟个疯子似的，嗐……”

    程熙身体一绷，愣了一才意识到这不是己的幻听：“什？陆哥当时怎了？”

    陆邈舟凤眸一沉，淡淡道了句：“ink，别一伤心就乱说话。”

    ink也意识到己一时脑子不清醒，说了不该说的，赶紧找补：“哈哈哈，我不就是开个玩笑嘛！舟神千杯不倒，怎会醉呢，哈哈哈……”

    房间里诡异地安静了来。

    【作者有话说：感谢ink助攻哈】

    第31章

    ink尬笑着，恨不得抽己几个大嘴子：“我……我经理喊我了，先不说了昂。舟神，有时间约去吃饭，带上fme！”

    手机剩一阵忙音。

    陆邈舟轻轻吐一气，略长的墨发遮掩到了眼睛，青年缓缓一撩，啧了一声：“ink真是靠不住。”

    早知道他这大头，当年喝醉了就不跟他打电话了。

    惜世上并没有后悔药以吃，坐在床沿边的小爷虽然有些不谙世事的天真，但是敏锐聪明得很，ink拙劣的演技根本没法糊弄过他。

    一头深红的头发像是火在燃着，衬着肤色白皙的年紧绷着的脸，颇有几分滔天的气势。

    程熙没忍住，使劲往陆邈舟身边靠过去，以为皱着眉抿着唇咄咄逼人：“ink刚刚说的是什事，为什你从没跟我说过？”

    什叫深夜喝醉了，什叫一遍遍地说“对不起”他？

    虽然他是很难过，陆哥当年骤然宣布退役，连联系方式都要狠心删掉，但是他一直知道，那一定是有原因的。

    电竞对于他来说，或许是一种获得友谊、摆脱孤独的方式。

    但是对于陆邈舟来说，那是成就了他，也是他一手成就的梦想。

    他不信如果没有非退役不的原因，陆邈舟会选择这样离开。

    所以他只是难过，却没有恨。陆邈舟这两年，

    只会比他过得更苦。

    一点点靠过来的年眼神很凶，像是一只被扯了尾的猫，浅棕色的眼瞳却被水汽浸染得有些模糊，神情就一子软了来。

    中裤的小腿又白又细，像是两截白藕。

    陆邈舟骤然收回了视线，淡淡道：“有什好说的，喝醉了而已，睡一觉就过去了。”

    “……为什喝醉？”程熙一手无意识地攥紧了床单。

    在他还上高中的时候，陆邈舟通宵打游戏，咖啡贵喝不起，就拿五块钱一瓶的啤酒提神。

    早就练成一个钢铁胃，三杯白的去面不改色。这样的酒量，要把己醉，醉到说去和ink说胡话，得喝多？

    怕是要把他一个小卖部的酒都给喝完了。

    见陆邈舟只这样垂着眼皮看着他，并不回答，程熙一咬牙：“因为你退役了，觉得对不起我？”

    陆邈舟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一摊手：“是，难道我对得起你？”

    ink把不该说的都说了，他也没啥好翻供的。

    总归，他要是想把人追到手，这些事情程熙早晚要知道。只不过，他本来想等小爷再成熟一些，再跟他说。

    他最见不得年眼里水色迷蒙，偏生还要故作无事的样子。

    程熙听到陆邈舟干干脆脆地承认，反而怔了一，有些语无伦次：“你有什对不起我的，我那时都不在一个队，我也不是你的什人，跟我有什关系？”

    说到后面，程熙己都觉得，这像是在说反话。

    但是他的本意，是想叫陆邈舟不用愧疚的。

    果然，陆邈舟形状锋利的眉微挑了一，眸子沉了几度，像是碎玻璃扎进去，涌了暗色的血。

    那神情看得程熙有些心惊，旋即是铺天盖地的后悔和心疼涌了上来，将他几乎溺死。

    “小熙不记得……我送你去MAX之前，我跟你说过什？”

    年急促地呼吸了几，才勉强从失声的状态里恢复过来。

    “记得的……我记得的。”

    “陆哥，你跟我说过的好多话，我都还记得。”

    两年多前。

    MAX二队的训练室，被陆邈舟一个眼

    神就清空了，就剩程熙一个，把己死死钉在电竞椅上，键盘都快按洞来，企图这样让陆邈舟望而却步。

    然而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电竞椅底的转盘被陆邈舟一脚踩住，程熙无法，偏过头扬起颌看向他。

    “……陆哥。”

    身材高挑的青年队服随意搭在肩上，骨节分明的手按在电竞椅的扶手上，将他无形中禁锢起来。

    嗓音仍旧是温和的，甚至唇角还有一丝笑：“小熙，听话。MAX的经理就在外面，我带你亲过去谈一谈，好不好？”

    那时候，程熙没来得及分辨那个笑里头复杂的情绪。

    听到MAX几个字，年一子就像炮仗似的被点着了：“不！我不去！我在LION二队挺好的，为什非要去MAX，为什？！”

    “小熙，你十八了。你的操作技术，进其他战队的一队首发完全没有问题，留在LION二队太屈才了。”

    “我带你进这个圈子，不是让你来看饮水机，坐冷板凳的。别闹小孩子脾气，耽误己的前途，听话。”

    程熙听到青年语气平静的，反而恨不得他说话凶他，己才好硬心反抗。

    桃花眸一层水汽，凝成眼泪就“啪嗒啪嗒”往掉，tmd，拦也拦不住，烦死了。

    “我在LION二队也打比赛，我在这挺好的，我不想……”

    陆邈舟牺牲己的训练时间，耐着性子哄他，没说过一句重话，只叫他别浪费己的天赋，别毁了己的前途。

    直到MAX的经理等得不耐烦了，陆邈舟才缓步离开，去帮他谈更好的合条件。

    他偷偷跑回房间的时候，听到MAX的经理笑说：“fme不是家产上百亿的小爷，缺这一百万吗？”

    陆邈舟嗓音很淡，但不容置疑：“他不缺，但是一分都不行，他值这个价。我不是没法把他留在LION，也不是养不起他。”

    往后的几天，程熙很聪明地把己锁在房间，掰着指头算转会期的天数，寻思己只要撑过转会期，就继续黏在陆哥身边。

    很惜，陆邈舟在街边教训小混混的时候，他还是个背着书包上学校的学生。

    陆邈舟找人

    来撬锁的时候，他还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

    连人带被子被陆邈舟打横抱去了会议室，和MAX的经理见面。

    其实想了这多天，他哪里会不知道，去MAX的确是最有成就他职业生涯的。

    陆邈舟送他去，也完全是为了他好。LION什也不缺，陆邈舟什也不缺。只不过，战队和陆邈舟，都希望他在赛场上大放异彩，而不是在二队默默无闻。

    程熙还是签了，签完等所有人都走了以后，他裹着被子缩在会议室的皮椅上，像小孩子似的哭得上气不接气，鼻涕眼泪流了一脸。

    陆邈舟俯身抱住他，直接拿手擦他的眼泪。

    跟他说：“等小熙打成绩了，我就让战队买你回来，倾家荡产我都买，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祝宝贝新年快乐，牛年大吉！】

    第32章

    回忆就此停滞。

    后面的几天，他还是没怎缓过来，在后悔和坚持之间反复摇摆，记忆也就混沌一片，不大清晰。

    所有的行李都是陆邈舟帮他整好的，他要离开陆邈舟，去MAX的那一天，他睡不着，起得很早。

    不想再有撕心裂肺的道别，所以凌晨拖着行李箱就想走。

    结果一门，就看见身材颀长的青年墨发凌乱，靠在走廊的墙上，在他的房间门边。地上掉了一地烟头。

    凤眸底一片青黑，显然是一夜没睡，在这里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