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言在殷靖南怀里哭了很久,外面的天逐渐暗下来,殷靖南任由他发泄,等到小言哭累了,殷靖南试探着想从他手上把孩子抱过来。
“来,把宝宝给我。”
这时候的小言比任何时候都要警惕,他没松手,比划着道。
“啊……”
我还是想和宝宝待在一起。
我想带他回去,好吗。
殷靖南摇头。
“不行,现在室内的暖气温度那么高,没多久宝宝的身体就会变质的。”
“你也希望他尽早入土为安的,对不对?”
小言还是哭,但殷靖南再伸手去抱孩子的时候,他没有抗拒。
当晚回去小言就病倒了,在床上昏睡了三天才勉强好了些,可醒了之后精神明显大不如前了,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哪儿都不去。
小言现在这样的状态,殷靖南当然不可能再让他一个人出去住,专门请了个保姆来照顾他,负责他的生活起居。
孩子被葬在了京城的一处墓园,殷靖南特意让风水先生看过,说是葬在那块儿的人来世能平安富贵,不至于才来到这个世界上就被迫离开。
殷靖南推掉了所有应酬,每天下班都按时回家,照着往日小言在家时听到动静就出来迎接他的样子,如今这样沉默的小言实在让他不习惯。
厨房里准备晚餐的人成了殷靖南请的保姆阿姨,她听到开门声,放下锅铲出来和殷靖南打招呼。
“先生回来啦。”
殷靖南点头,淡淡问道。
“今天小言怎么样。”
保姆叹了口气,神色担忧。
“还是老样子,胃口很小,今天早上先生在的时候哄他喝了点粥,中饭他就不愿意吃了,跟他说话也没反应。”
“嗯。”殷靖南应下,脱了外套挂在玄关,换上家居拖鞋。
现在小言只肯理他。
别的人都不怎么搭理。
从他大病初愈醒来那天开始就这样了。
“先生,再过十分钟就可以开饭啦。”保姆看出他心情不好,小声提醒道。
“嗯。”殷靖南应了声,转身往楼上走。
卧室的门没锁,轻易就能拧动门把,屋内的灯亮着,床上却没人,四处静悄悄的。
殷靖南试探着出声唤道。
“小言?”
没人回应。
和主卧不同,这间屋子原先是客房,是没有衣帽间的,除了一眼可及的起居室外,剩下的看不到的地方就是浴室。
殷靖南走过去,看清浴室里的情况后整个人都僵住了。
男孩穿着一套印着小熊图案的白色睡衣,安静地蹲在浴缸边的角落里,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正往手上割。
白细的手腕上已经被他割出了好几条血淋淋的伤痕,他仿佛不知痛楚,面上一点感到痛的表情都没有,只是有点茫然地抬头看向殷靖南。
“你在干什么?”
寒意从殷靖南脚底窜上后背,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声音在发抖,整个人由内而外地感到冷。
除了茫然以外,小言眼里还出现些许无措,他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他没有想干什么,只是心里太疼了,这样就能好过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