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带着二皇子先离开了,只让宫女留下来照顾孙婉莹。
这件事,她必须要处理妥当,也必须要查清楚到底是谁做的!
回到坤宁宫后,皇后就将伺候二皇子的宫人都找了过来,厉声质问他们事情的来龙去脉。
“说!二皇子为什么会跑到宫外去?是你们谁教唆他跑出宫去的!你们身为二皇子的贴身宫人,明明知道二皇子身子不好,不说时时刻刻看顾好二皇子,居然还放任二皇子跑出宫去,本宫看你们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皇后饶命啊!奴婢们是冤枉的,奴婢们真的没有教唆二皇子出宫!奴婢们什么都不知道啊!”宫人们一个个吓得花容失色,忙跪下来磕头求饶。
皇后冷哼一声,“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本宫安排你们照顾二皇子,就是让你们懈怠二皇子,连他什么时候出宫都不知道的吗?”
宫人们闻言,更是吓得瑟瑟发抖,脸色惨白。
二皇子是个傻子,这宫里人人都知道,二皇子的生母是皇后曾经的婢女,这宫人们也都知道,虽然皇后将二皇子放到了自己身边教养,但那也只是为了在皇上面前博个好感,在世人面前博个好名声。要论照顾,怎么都比不上对太子的细心妥帖。要说忽略二皇子的事例,那也不止一件两件,是时常会发生的事情。还记得二皇子小时候有一次发了烧,等到烧糊涂了才被人发现,皇后为了隐瞒这件事封了好些知情人的口,对外还是一副对二皇子仁慈宽厚的模样,这些坤宁宫的宫人们都看在眼里,所以她们对二皇子不上心是再正常不过了。
以往皇后不是不知道她们的所作所为,只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现在这是看出了事,怕被皇上责骂,所以才将她们拿出来说事。
宫人们对皇后的心思了解得一清二楚,也知道皇后这一次势必是要将他们推出去背锅的,心中顿时万念俱灰。
***********
再说孙婉莹这边,皇后将自己的心腹嬷嬷和贴身大丫鬟都留了下来处理善后。
丫鬟蓝玉见孙婉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样子,不由推了推桂嬷嬷,小心翼翼道:“嬷嬷,您看她,莫不是死了?”
“呸,胡说什么呢!被皇后听到了定要撕烂你的嘴!”桂嬷嬷斜瞪了蓝玉一眼。
蓝玉吐了吐舌头,知道自己说的这话的严重性。
如果孙婉莹没死,那一切都好说,大不了就说是孙婉莹主动勾引二皇子的好了,反正二皇子是个傻子,谁会信他做出那种事?
可若是孙婉莹死了,那二皇子就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她的父亲孙尚书若是知道她被二皇子生生给弄死了,一定会心生怨恨。皇室也会因此名誉扫地,就连皇上,恐怕也无颜面对朝臣了。
如果这种事发生了,皇上定会震怒,首当其冲的就是负责教养二皇子的皇后。
所以说,皇后肯定是不希望孙婉莹死的。
“别胡思乱想了,上去看看她。”桂嬷嬷不再理会蓝玉,一个人上前去查看孙婉莹的情况。
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蹲下身试探孙婉莹的呼吸,感觉到她平稳而缓慢的呼吸声后,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这时候蓝玉也走上了前来。
桂嬷嬷对她道:“你去外面找一身干净的衣裳,再打点热水来。”
“诶,嬷嬷,她没事吧?”蓝玉点点头,又紧张地问道。
“说不准,要仔细检查。”桂嬷嬷意味深长道。
蓝玉明白她说的意思,吐了吐舌头,匆忙转身离去。
桂嬷嬷摇了摇头,重又低下头检查孙婉莹的情况。
只见孙婉莹的衣裳很凌乱,领口大开,左边的袖子也被撕掉了,可以看出方才她是经过了剧烈的反抗和挣扎。
再看她的头发,全都散开了,乱糟糟地覆盖在脸上,令她看起来格外得狼狈。
桂嬷嬷叹了口气,小心地拨开了挡在她面前的头发,待见到一张莹白如玉的小脸时,更是在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么漂亮的丫头,听说还被毁了脸,真是可惜了。
桂嬷嬷一边叹气,一边又替她理了理领口,刚想替她整理裙摆时,整个人却突然愣住了。
不对。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桂嬷嬷皱了眉,突然发现,孙婉莹的衣裳虽然;凌乱,但无论是衣服还是裙子,都完好无损地穿戴在她身上,从唯一撕破的左袖中也可以看出,她莹白玉润的手臂上没有半点伤痕。
这不像是被人侵犯过后的模样。
桂嬷嬷在这后|宫十几载,怎么会不了解这种事?
“孙大小姐,您怎么样了?”桂嬷嬷决定问一问当事人。
她觉得事情恐怕还没有太糟糕,二皇子对男女之事并不精通,她听宫人们说,二皇子宫里有好几个想爬床的,甚至已经爬上了床的,都因为二皇子对那事一窍不通,最后都没能成。
所以说,二皇子对孙大小姐,应该也没有到实质性的那一步。
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就没那么严重!
只是孙婉莹却紧闭着双眼,对桂嬷嬷说的话没有半点反应。
桂嬷嬷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知道孙婉莹早已经醒了,只是为何迟迟不肯睁开眼睛?
之前她觉得孙婉莹是因为受到侵犯,所以万念俱灰,还替她可惜,现在她发现孙婉莹并未受到任何实质性的侵害,那么她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孙大小姐,老奴知道您听得到,老奴也不妨告诉您实话,您其实一点事都没有,二皇子这一次就是跟您闹着玩的。您现在梳洗一番,穿戴好衣服,走出这个门,咱们就还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若是您执迷不悟,想要借此给二皇子一个教训,那么老奴不得不提醒您,可不要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种事情传出去,对您可没有半分好处。”
她话音刚落,原本一直紧闭着双眼的孙婉莹突然睁开了眼睛。
只是那眸子如深潭古水一般幽暗深邃,见不到半点亮光。